到了晚上,燕王留下滕琰,请来了郑先生,先是吃了晚饭,然后把所有的人都打发下去了,滕琰知道该表态了,就站起来,对燕王行礼道:“发生了这些变故,我的想法也变了。现在我不想回到内宅,我还想追随燕王,继续为燕王效力!”
昨天,见了王沂一面,她反倒完全清醒了,现在让自己回家,整天管理家事,练字看书,弹琴作画,这样的日子显然她是过不下去的,而且回了家,她不可能象现在这样自由,很快就得找个人嫁了,那样的生活现在的她根本不能接受。还是继续做事,更适合现在的自己。
麻烦就在于,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她成了玉虚真人,应该进山修道,当然她本来也不会去修道,但只要是人不在大家面前出现,谁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但现在她不想走了,就是抗旨。
就看燕王能为她请旨封真人,还带着她去祭祀的事,就知道燕王讲规矩是讲,但不是那么不能通融的,但她不想走,总得找个办法,既不抗旨,也能让大家都看得过去。至于,她想留下这一点,燕王一定会同意的,这样的把握她还是有的,这次她热心投入祭祀的事,也有想好好表现一下,让燕王看到她一心工作的打算。
果然,燕王和郑先生露出了喜色,当然他们也并没有掩饰,早就是一个小团体的,滕琰这样直言不讳,他们自然也会坦诚相见,滕琰当然能留下最好,燕地的政务不能说是没有她不行,但有了她确实轻松不少。
郑先生替燕王问:“那公子有什么打算?”现在他对滕琰行事也摸不透,既然是她的事,就先听听吧。
具体的打算,滕琰也没有,她只知道自己的目标。具体的做法嘛,肯定得先消失一段时间,她的真身,滕琰也不能一直在闺中待字,这两个因素综合考虑,滕琰想无非也就是诈死或出家等途径,然后换个身份再到燕王府里做事。
滕琰简单说了一下,“至于怎么做,我听燕王和郑先生的。”见燕王和郑先生这样欢迎她,还让她自己开条件,滕琰一阵温暖,友谊比爱情果然靠谱多了。
剩下的就是细节了,滕琰让燕王和郑先生定,是为燕王着想,郑先生不会在燕王府住久的,以后在一起做事的是燕王和自己,燕王怎样方便就怎样好了,她无所谓。
工作是治疗失恋的最佳方法,滕琰对此的体会非常深,她把自己埋头在燕地的政务中,一天中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工作,燕都的官员们对她更尊重了。滕公子很快就会去修道,可是还是一心为公。
所有的折子都看完了,事情也处理好了,这天晚上,没了可做的事,滕琰觉得有点空虚。练练字,弹弹琴,还是吹吹笛子,都没心情,看到挂在墙上的剑,滕琰想起了很久没有练习了。在军中,每天早上都能练上一套,回了燕都,竟然全忘了。
换了身窄袖衣服,滕琰到院子里舞了起来。一套剑刚练完,就听见一边有人在喊好,滕琰就见到了身穿道袍的郑先生。不禁笑道:“别人喊好,我只当是赞美,郑先生这样,我只疑心你在嘲笑我。”
郑先生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也浅笑着说:“我却是真心地赞你,不是赞你剑法好,而是赞你心不乱,剑舞得也不乱。”
“郑先生还不是拐着弯地笑我剑法差嘛!”滕琰道。
“嗯,也不差,至少比我是强一些。”郑先生还是笑。
滕琰擦了擦汗,她的剑法虽然不怎么样,但她是认真练的,已经微微见了汗。
请郑先生进了屋,奉了茶,滕琰静等郑先生开口。前两天,陆伯甫带着昭阳公主去了九原,离开前,燕王连送别宴会也没有办。陆伯甫走前来见滕琰,滕琰没见,他还去拜见父亲,父亲也没见。另外郑先生这几天,不但天天与燕王在一起,而且还去了家里几次,这些都瞒不过滕琰。不管怎么样,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郑先生应该是来谈将来怎么办的。
果然,郑先生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对滕琰说:“再过几天,燕王会为滕公子办送别宴会,滕公子就可以入山修道了。至于滕小姐,我同燕王,还有你父亲商量过了,觉得你年龄也不小了,还是及早嫁人,嫁了人后,出来做事也方便得多,既了了你父亲的心事,也免得将来耽误了你的花期。”
滕琰没想到,这些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让自己先嫁人,禁慨叹了一下他们的思维怎么就这样的僵化,从来只有这一种想法,而且他们还是真心地为自己好。“我那天已经提了不想出嫁,不管出家也好,诈死也好,我再以一个身份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