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列着滕琰母亲留下来的四座田庄,当初从开国公府中带走的首饰、物件,还有五万两银子和燕都内一所宅子,别的东西滕琰都清楚,只有这宅子,应该是专门为她买的,陆伯甫在燕都肯定没有房子,父亲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为他们准备了宅子。
燕王还要赏赐她一万两黄金的事,父亲还不知道,只是按家里现有的财产为她准备的嫁妆,可谓是把大半个家业都准备给她陪嫁了。
关于嫁妆,她还真没有时间想,但家里的经济情况她非常清楚,飞快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滕琰说:“母亲给我留的首饰和物件,我就都带着了,父亲给我买的宅子和准备的现银,我也拿着,但四座庄田,还是给家里留下一半吧。另外,燕王还要赏赐我一万两黄金,也都给家里留下。”
“一万两黄金!”父亲被燕王的大手笔惊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仍不免惊叹:“燕王可真是大方!”
燕王大方不假,但也得有东西才能大方,通过这一年滕琰才知道,战争是赢得财富最快的方法。当初打下燕都,燕王献到吴皇那里的东西让滕琰叹为观止,这次打败犬戎后,才知道当初的眼界实在不够宽。
燕国皇宫中最主要的财富自然是送到了草原,而犬戎狼主多少代的积累同样是不可小瞧。用一句话来说吧,无论多珍贵多罕见的东西都变成了寻常的。
犬戎人尤好金器,各种做工精良,质地纯正的黄金物品,足足堆成了几座大山。
最精美、最高档的东西还是献给了吴皇,但赏给部下的,也不在少数,滕琰亲眼看见燕王指着一座用金器堆成的大山,让手下的将领们自已领取,想拿多少拿多少,能拿多少拿多少,三天才把那座金山搬空。
那种壮观的场面,滕琰说起来还有些激动。
那次,滕琰为了面子,并没有取任何东西,不过知道她爱财的燕王让侍卫们直接抬了两箱各类金器送到了她的帐篷里,现在这些金器就在家里的各处摆放着。
“原来这些金器的来历是这样。”父亲也一脸的神往。
但他转过来又看着滕琰叹息着说:“按说,你自己挣的钱,就都应该给你陪过去,就是小户人家都是如此行事的,更不用说你母亲的陪嫁,她只有你一个,自然都是你的。原先,我只给你准备了五万两,也是为家里留上一些,现在,家里的用度已经尽够了,燕王再赏赐,自然还都给你。”
那样的话,她的嫁妆岂不是在价值上要比以前的那份还要多。滕琰赶紧摆手,“我带走这些已经足够了,家里人口多,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又没有挣钱的渠道。”别的不说,还有几位弟弟妹妹要娶嫁呢,聘礼嫁妆是省不了的,尤其是璞儿和王夫人现在肚子里的,都是同滕琰一样的嫡子女,还要比其他弟妹高的。
父亲现在已经老了,滕珙虽然还没分家,但他的俸禄是有数的,同样俸禄的别人可能很宽松地养活一大家人,滕琰是知道各级官员的工资,银钱加上米粮等并不少。
但滕家与别人家还是不同的,虽然不再住公爵府第,但日常的生活,虽说是比不了过去了,但还是比别人家要精致得多,这样的开销,滕珙怎么也负担不起的,再说,他也有了儿子,还得养自己的小家。
就象舅舅家,原来也打算搬回燕都,但最后还是没有成行,原因其实就是一个钱字。过去的府第没了,家产没了,只剩下舅母的几个陪嫁庄子,回到燕都重立门户谈何容易。
虽然可以先到滕家来住着,两家也有足够的交情,可是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昌平依附滕珙住着,毕竟那里是女儿女婿,更名正言顺些。
想到了舅舅,想到了大哥,滕琰索性就与父亲商量,将家里的事情重新理上一回。她虽然回了燕都,但并没有闲下来,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可能比在边城还要忙,按吴皇的旨意要举行大典,秋收在即,年终在即,她可以想见,象今天这样偷闲的情况估计不会多。
就是陆伯甫回来后,滕琰顺利地将燕地的政务交到他的手中,不说她还得跟上一段时间保证过渡,就是结婚她也得用上不少的工夫准备,陆家的情况是没有人能为他们做主的,一切还都得靠自己。
而且,不远的将来,她就是出嫁女,总不能娘家的事样样插手。
父亲本来就有此意,这次重回燕都,等于重立门户,过去的一些规矩有些已经不现实了,大的方向是应该重新确定,只是家里能主事的两个儿女都不在家,他自己又能力有限,才一直这样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