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话证实了滕琰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接着就好办了,滕琰娓娓而谈:“打败犬戎,直捣狼主的金帐,就在今年的春、夏之前就能完成了。而东平的公孙庆和平阳的海盗,再有个一两年的时间就都能解决,加上燕地各郡休养生息,最晚三年后,燕王就可以再率大军一统晋地。”
在邓锋震惊地目光中,燕王又点了点头。
滕琰继续说:“我们打败犬戎后,皇上会给邓将军什么封赏呢?封侯没什么问题吧?”
打下燕都时,吴皇的封赏就很厚,郑先生封公爵,邓锋的父亲和林将军封侯,其余各将均从原来的无品或低品封到三品、四品,以此推算,打败犬戎后,封侯的人不会少,自古以来,扩疆拓土的功劳都是最大的。
果然燕王又点头说:“我会上奏为邓将军请封的。”
“那么邓氏一门两侯,势必分两处建府,直接就分家了,此后邓将军只要不犯诛族之罪,就与邓侯爷无涉了,正好迎娶安静公主,当然燕王赐婚是最好的。”
“如此一来,两位邓氏将军都在燕地军中,有些不太适合了。燕王可将邓将军调到吴地军中。两、三年后,燕王出兵晋地时,只用燕地的兵马并不够名正言顺,于情于理,都应由皇上下旨派兵,那时,让邓锋领旨,率军从南入晋地,燕王率军从东入晋地,晋地唾手可得。”
“邓将军的家小,在邓将军调到吴地时,就随邓将军一起进吴地。进兵晋地时,就留在吴地,这样,岂不是公私兼顾?这样,邓将军只错过两场战争,东平公孙庆和平阳海盗,也可能只是一仗,因为这两处可能一起开仗。”
在燕地,前朝的公主有一定的政治意义,但到了吴地,影响力就基本没了。邓锋去晋地时,安静公主留在吴地,也符合大将出征时,家眷留京的惯例,如此一来,几方面都照顾到了。
邓锋的眼睛亮得吓人,他激动地拍了滕琰的肩头一下,打得滕琰苦了脸,她看邓锋一动,就开始躲,但怎么也快不过练武的人,还是挨了一下。邓锋不理她的叫苦,急忙对燕王说:“我可以等打完公孙庆再成亲,我最恨这个竖子了!”
燕王的眼睛也闪闪发亮,燕地局势一稳定,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晋地,但他并没有具体的规化。滕公子的一番话,不但坚定了他的信心,还帮他想到了一些具体的细节,他也被未来的蓝图所吸引。
豪情壮志是男人们最好的迷幻药,滕琰看着两个激动的人,自己也被感染了,一瞬间,她竟然想,如果自己也是男子,是不是就能拉着他们一起去策马狂奔,或舞剑助兴,再或喝酒庆祝。
同一场景的人心意最容易相通,滕琰刚想到这里,燕王已经高声喊:“拿酒来!”
在军中,燕王要酒还真是第一次,所以侍卫们过了一会才把酒送进屋子里,而且还没带个酒杯什么的。
军中的酒是装在酒囊里的,平常士兵喝的时候直接就用嘴对着喝,用不着酒杯什么的。当然酒不是随便喝的,燕王在这方面管得尤其严格。
好在,侍卫送来了三个酒囊,邓锋直接开了塞子,拿起来灌了一口,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叹息,燕王和滕琰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打消了拿茶杯倒酒的打算,也学了邓锋,每人喝了一口酒。
“既然我们象兄弟一样,在一起直抒胸怀,不如就结为异姓兄弟。”燕王的话一出口,这次吃惊的是邓锋和滕琰。
“王爷身分贵重,有些不太合适。”邓锋的话并不坚决,在军中结异姓兄弟的事很常见,生死一线的日子,人们更注重义气。
但结义兄弟的选择是非常严肃的事,一经结义,相处同亲兄弟都差不多,甚至有可能比亲兄弟还要情投意合。
在邓锋看来,滕公子本来就是世交,与结义兄弟相比也差不多少了,燕王自然够得上好兄弟,但人家是皇孙,怎么也得谦虚一下。
“我们间不必讲那些虚的。”燕王的态度很坚决。
邓锋也不再推辞,站起来说:“我去准备香烛和贴子。”
滕琰见再不出声就晚了,急忙制止,说:“等等,你们听我一言。”一面在心里急着找借口,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同他们俩个结拜,除非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女子。
“我是道士,不能与人结义的。”
邓锋笑着说:“世弟,最近看你没穿道袍,我已经忘了你当道士的事了,不过我们结义不涉及你们山门,你们道观没理由反对的。要我说,你干脆就还俗算了,我们在一起,外结君臣之义,内结兄弟之情,纵横驰骋,建功立业,夫复何求?”
“不行,”滕琰低声说:“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