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后,燕王带着大家打到了边关。
滕琰本来要留在九原的,大军开拨的时候,她前去为燕王送行,在九原城三十里外,摆上了送行的酒席,滕琰带着九原的官员们执杯预祝燕王邓锋得胜回来,燕王饮下了送行酒后,却笑着让侍卫拉着滕琰的马缰与他一同前行,与其他送行的人员挥手做别。
“这是做什么?”滕琰吃惊地问。
这时,他们的马已经跑了出去,邓锋抢先说:“世弟,我们一同去边关,一同去草原,建功立业,扬名后世!”
看着燕王的笑脸,滕琰明白他们俩的主意了,思忖一下后说:“一定要让我去也没什么,只是为什么不同我商量,我难道那样不通情理吗?”
燕王的解释让滕琰无可奈何,“早就知道滕公子雅量高致,不会为这些小事生气,但只怕你一定要带上侍女,我们才出此下策。”
但滕琰还是回了燕王一句:“我是带个侍女,但也好过王爷每顿饭都有几十个菜。”
燕王笑着说:“出了九原,我们就同士卒同吃同住,看看我们谁能坚持?”
怪不得燕王也把他身边的内侍、厨师、御医,林林总总的一大批人留在了九原,好象怕滕琰会与他攀比。从九原北上,以后要去的地方就都是荒凉偏僻的边境,广阔无垠的草原,条件恶劣,想再过太好的生活就不容易了,而且带着飞珠也确实难办。
不过,这两个人就这样算计了她,总是有点心虚,就象比着似的对滕琰关心倍至,事事都为她安排周到。
所以滕琰生气只生了一小会,其实她心里反而倒涌出一种欣喜,她终于也可以直接参加到北伐犬戎的队伍中去了,以前她一直是在幕后的,出谋画策,运送粮草,治理郡县,她自己也总是主动退避三舍,为的就是她是个女子。其实,不用说,她自然是认为男女平等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如男子的。
现在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她接着就是了。更何况,她是被燕王强迫的,所以,将来出什么事都埋怨不了她。
所以小小地生了一会儿气后,她一心问起了九原那边的善后了。她这样一甩手走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燕王当然不会这样莽撞,他做了些临时的布置。看到滕琰这样快地转过来帮着他处理他惹下的乱子,他亲自给滕琰磨墨,看着滕琰一封封地写信。
九原的政务,甚至整个燕地的政务,还是滕琰最熟知的,燕王并没有多少时间用在这上面,光是打仗他还忙不过来呢。
滕琰也没费太多的心思,燕地的政务已经走上正轨了,这段时间她又一心退出,本来就放得差不多了,别的不敢说,平稳过渡肯定是没问题的。
再说燕王在临行前,特别又将宁北公请出来坐镇燕都,他们并无后顾之忧。
滕琰虽然跟着出征了,但坚持不带兵,这一点,她是真的没底气,于是先锋还是由邓锋担任,攻打边关。同九原不一样,犬戎人还是想守住边关的,也设了不少的防御。
不过,边关的地形对从南边来的进攻很难抵御,加上燕王的军队不是一般的凶猛,没多久,边关就易主了。
边关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城,面对北方,易守难攻。即使过了两年多,城里还是没有居民,据说当初破城时不是被犬戎人杀了,就是逃了出去。
真的到了边关,看着犬戎人逃走后空无一人的荒凉小城,滕琰思念起祖父来了,虽然一面都没见过,但自己在开国公府几年荣华富贵的日子都是来源于这位为国牺牲的老人。现在她很庆幸自己来了这里。没有亲眼来这里看看,亲自来这里感受,她永远不会明白祖父和滕家众多子弟为守卫燕地付出了多少。
一种责任不知不觉中背负在她的肩头,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祖父的遗骸,按这里的风俗为他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再把他送到滕家的祖坟,不仅是因为他们是血亲,还因为这个老人值得她这样。
想到这里,一种苍凉感充满了她的心田,这种感觉是从她进了这座小城后就开始涌现出来的。从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恐怕是不会懂的。
没想到,滕琰给自己布置的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竟然很快就完成了。
几天后,边关外来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自称是开国公的侄子,来拜见边关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