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接到郑军师的来信,信中告诉滕琰他们驻军在昌平与平阳和京城交界的地方,正派兵攻打京城周围各县,准备对京城形成合围。京城快会拿下来,滕琰对此并不怀疑,只是个时间问题,同时对魏延平和滕珙的安排她也有了决定。
推荐魏延平去京城任职,那里情况要比昌平复杂,他去比滕珙更合适。滕珙接手昌平的郡守,保住已有的成绩,并不断提升对他还不是难事,更何况有了什么问题,自己在一旁也会帮忙的。
主意一定,滕琰写了信送往郑军师处。她也算不负郑军师所托,不但将昌平的政务理顺,还给他带出了一支管理队伍。想到郑军师早就让人送到她家里的一万两白银,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值这些钱的。
收拾好笔墨,滕琰不禁环视这间屋子。她在这里工作了六个月,处处都有了她的痕迹,想到过不了多久她将要与这里告别,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舍。博物架上一格格地按各县摆的材料,都是她亲手整理的,竹编的矮塌是夏天最热时,她让人搬进来的,坐在上面能凉爽些。
人的感情就这样的奇怪,夏日炎炎,她不得不穿着好几层的衣服,浑身长满了痱子,那时她在内心不断地诅咒这个鬼地方,恨不得早日离开这里。现在又觉得让她再过那样的日子也是可以忍受的,毕竟她享受到了快乐。是的,她很快乐,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她是快乐的,她本质还是一个热爱工作的白领啊。
“哎。”滕琰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她该离开了,她也必需离开,毕竟在这个时代,这里不是她的舞台,她只是临时上场的演员。
滕琰没等到郑军师的信,却等到了他的人。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滕琰正准备上床休息,就有人来报郑军师来了。
家里已经搬出舅舅家的客院,在昌平府内重新找了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安顿下来了,房子经过重新规化,滕琰也就是滕瑾,她现在是男子,占据了外书房一侧的一个小院,出入、会客都极为方便。
郑军师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一见面,滕琰掩盖不住自己的惊诧。眼前的郑军师与几个月前飘逸出尘的那个中年美男差距也太大了,虽然滕琰知道当初郑军师没有完全以本来的面目示人,但滕琰可以确定,这几个月郑军师还是变化明显。脸上的浮肿加重了,面色更加苍白,几道皱纹深深地刻在他的面颊上,在他染过的黑发的衬托下更加触目惊心。
面对滕琰的讶异,郑军师苦笑了一下,好象是表示他明白滕琰的吃惊,伸手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她。
滕琰打开一看,正是她写的信,关于昌平郡官员任免的名单、魏延平的推荐信和她自己的辞呈,不由得问:“郑军师觉得我的想法还可行否?”
郑军师抽出了昌平郡官员任命和推荐魏延平的两份书信来放在桌上说:“这两份都可行,明天就宣布,只是希望滕公子还不要急着辞职,再助我一臂之力。”
滕琰赶紧解释,信中并没有写明她的小算盘,郑军师可能没有完全领会,但她可以说给郑军师听,“当初军师与我约定用一、两年时间把昌平郡政务理顺,现在虽然只过了半年,但成果已经看出来了,昌平郡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并不用我再留下来。至于人员安排上,这个魏延平确实有才干,留在昌平当然也不错,但京城很快就会拿下来,那里的形势更复杂,交给魏延平比滕珙合适,我看他定会有一番作为。至于我大哥,开拓变通略差些,但守成是没问题的,昌平已经稳定,交给他也可以放心,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再加上我也在昌平,如果真的有了什么大事,也会帮大哥一把,军师也不必担心。”
郑军师轻轻地挥了下手,说:“滕公子安排的一切我是极放心的,这个不必多说,我的意思是请滕公子随我至燕王帐下效命。”也不等滕琰答话,又说了句:“抬上来!”
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军士抬上来几个大木箱,并在郑军师的吩咐下打开了箱子后退下。滕琰哭笑不得地看着几箱子的金银,问:“我有那么爱财吗?”
郑军师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但上次公子答应我出仕时只提了要一万两银子的要求,我也想不出别的,只好让人拿来这些——共两万两白银,两千两黄金,希望能中公子的意。”
两万两白银!两千两黄金!这时金价贵,两千两黄金值两万两白银还多,共四万多两白银,即使滕琰出身富贵,一时间也不禁被郑军师的大手笔震住了。
不过滕琰自问还不是一个财迷,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但钱绝对不是万能的,原来的开国公府还有些家底,加上上次赚的一万两银子足够家里好好置办一份产业,过上富裕的生活,再多的,并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