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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文学作品,劝民以孝(5)

九、感天动地的孝子故事——《二十四孝》

《二十四孝》是由元代郭守敬编录的24个孝子的典型孝亲故事集。由于后来的印本大都配以图画,故又称《二十四孝图》。它是中国公认的历史上最为权威的孝子故事大全。这24个故事分别是:虞舜孝感动天、老莱子戏彩娱亲、郯子鹿乳奉亲、仲由百里负米、曾母啮指心痛、闵子骞芦花顺母、汉文帝亲尝汤药、蔡顺拾椹异器、郭巨埋儿奉母、董永卖身葬父、丁兰刻木事亲、姜诗妻涌泉跃鲤、陆绩怀橘遗亲、黄香扇枕温衾、江革行佣供母、王裒闻雷涕墓、孟宗哭竹生笋、王祥卧冰求鲤、杨香扼虎救父、吴猛恣蚊饱血、庾黔娄尝粪忧心、唐夫人乳姑不怠、黄庭坚涤亲溺器、朱寿昌弃官寻母。从故事发生的年代上看,上至虞舜下至宋元,几乎遍及每一个朝代;从孝子年龄上看,有的已年近古稀,有的正值豆蔻年华,也有的尚少不更事;从孝子的社会阶层看,有高高在上的帝王,有身居要职的官吏,也有默默无闻的平头百姓;从孝亲的类型看,有不计前嫌宽容后母的,有不顾危险舍命救亲的,也有放弃荣华千里寻母的……

《二十四孝》有图有文、取材具体、内容丰富,将深奥、艰涩的伦理说教转化成了通俗易懂的文学故事。即使是目不识丁之人,也能理解其中的寓意,不是教科书却胜似教科书。当然,其中某些孝子的愚孝行为并不值得提倡、学习,但每一位孝子所表现出来的赤诚之心却都让人感动。它以24个活生生的例子告诉人们:孝道面前人人平等,没有时间、地点、身份之分。尽孝行孝是每一个人的责任。

(一)竭尽全力养亲类

曾子说:“大孝尊亲,其次不辱,其下能养。”在曾子划分的这三个层次中,代指物质上供养的“养”,是孝道中最为低级的层次。但在物质条件较为匮乏的古代,“养”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事。

《二十四孝》中养亲是一个占据了很大比重的话题,郯子鹿乳奉亲、郭巨埋儿奉母、姜诗妻涌泉跃鲤、陆绩怀橘遗亲、江革行佣供母、蔡顺拾葚异器、唐夫人乳姑不怠这7个故事都是以养亲为主要内容的,它占据了《二十四孝》近三分之一的篇幅。当然,故事中孝子们的养亲,有的仅是为满足父母的基本物质需求,但却因其自身条件的限制,很难实现;有的已不局限于满足父母基本的物质需求,而是上升到满足父母的精神需求的层面。这些孝子克服自身困难,想方设法孝养父母的故事,催人泪下。

郯子鹿乳养亲:春秋时期的郯子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他的父母因上了年纪而患上了眼疾,不能外出。但又十分想喝新鲜的鹿乳。为了给父母弄到新鲜的鹿乳,他找来一张鹿皮披在身上,假装成小鹿潜入到鹿群中,从母鹿处接奶。打猎的猎人看到了他,以为是鹿,搭弓便射。郯子看见了,赶紧从鹿群中站起来,并将自己为父母取鹿乳的事情如实相告,这才得以避免被射杀。

对于郯子的父母来说,喝鹿乳本是一件无法实现的事情。但儿子郯子却能不顾自身安危,潜入鹿群取奶,为的只是满足父母的想法。郯子是幸运的,他在猎人的箭射出前站了起来,否则恐怕就要小命不保了。若是这样,他的父母恐怕不仅是老无所依,而且要抱憾终身了。所以说,行孝要有度,不顾后果的孝,有时便可转化成不孝。

郭巨埋儿奉母:郭巨,东汉隆虑县人,也有人说是河内郡温县人。郭巨原本家道殷实,但在父亲死后,他将所有的家产都分给了2个弟弟。自己非但分文不取,而且主动承担起了奉养老母亲的全部责任。由于没有任何积蓄,日子变得越来越艰难,连基本的吃穿都成了问题。但他对母亲极其孝顺,每次有吃的,都先紧着母亲。但他渐渐发现,母亲每次吃东西都会故意少吃一些,留给3岁大的孙子。郭巨担心这样势必会影响到母亲,便跟妻子商量说:“我们现在已经穷得连母亲都供养不起了,母亲还每次将吃的分给孙子,不如我们将孩子埋掉,节省些粮食给母亲吃。”怕妻子不同意,他又劝解道:“儿子还可以再有,但母亲就一个啊。”妻子不敢违拗丈夫的意思便同意了。但就在他们挖坑埋子时,却从地下挖出了一坛黄金,上面写着:“天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

郭巨为了养老母,竟要埋掉自己的亲生儿子,老天为他的孝心感动赏他黄金一坛。他的一片孝心固然是值得学习的,但他的孝行却是愚昧荒谬的。后世不乏心存侥幸,愚昧无知之辈想效仿郭巨埋子得金,到最后却落个人财两空,最终成为了这种愚孝教育的牺牲品。

姜诗妻涌泉跃鲤:姜诗是东汉四川人,自幼以孝著称。他的妻子庞氏,也是十分孝顺。姜诗的母亲喜欢喝长江里的水,庞氏便每天走六七里的山路到长江边为婆婆取水。婆婆爱吃鱼,庞氏也常常做给她吃。婆婆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吃,姜诗夫妻便请来邻居的老婆婆一起吃。有一次因为风大,庞氏取水晚归,姜诗嫌她怠慢了母亲,便将她休掉赶出了家门。庞氏并没有回娘家,而是寄居在邻居家中,并日夜纺纱织布,将其所得托邻居送回家中孝养婆婆。婆婆知道了这件事十分感动,令姜诗将她请回。就在庞氏回家这天,院子中突然涌出一股泉水,味同长江水,每天还有两条鲤鱼跃出,从此,庞氏再也不用每天去江边取水了。

孝妇庞氏能够为婆婆远道取水已是难得,而一片孝心却还要遭受丈夫的不白之冤,实在让人不平。但庞氏却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寄居邻里依旧不忘孝顺婆婆,这也正是庞氏的过人之处。

陆绩怀橘遗亲:陆绩是三国时期吴郡人。在他6岁时,父亲带他一起去拜见袁术,袁术拿出橘子招待。趁袁术不注意,陆绩偷偷地往怀里塞了两个。而就在他起身要走时,怀里的橘子却滚落了下来。袁术嘲笑道:“陆郎来我家做客,还要带走我的橘子吗?”陆绩跪下回答道:“母亲爱吃橘子,我想带两个给她吃。”袁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孝心,不但没有追究,还送了他一大筐橘子。

陆绩是《二十四孝》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在众人眼里,6岁还是一个不知孝为何物的年纪,而陆绩却能吃橘不忘其母。虽是小事,却是孝心感人。陆绩也因此成为众多家长对娃娃进行孝教育的典型。

江革行佣供母:江革是东汉临淄人,少年丧父,对母亲极其孝顺。由于家乡战乱不断,他不得不带着母亲四处逃难。为了让母亲少受苦,他便尽量背着母亲,让母亲少走路。在逃难途中,遇到土匪要劫持他,他哭着说:“老母年迈,无人奉养。”盗匪看在他一片孝心的分儿上放过了他。后来,他带母亲移居到江苏下邳,江革靠给有钱人家行佣赡养老母。凡是母亲所需要的东西,他都一一置备齐全,而自己却连双鞋袜都舍不得买。

逃难本已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而江革还要背着母亲,更是苦上加苦。行佣供母,自己却不用分文。一片孝心让他的生活步步维艰,但也正是这一片孝心让他逃过一劫,保住了性命。善有善报,行孝是大善,可以救人性命。

蔡顺拾椹异器:蔡顺为汉代汝南人,年幼丧父,事母甚孝。当时正值王莽之乱,民不聊生,没有粮食吃。蔡顺只好依靠去拾些桑葚与母亲充饥。为了将好吃的桑葚留给母亲,他便每次将摘到的黑色桑葚与红色桑葚分开来装。一次,他在摘桑葚的路上遇到了赤眉军,赤眉军便问他,为什么把桑葚分开来装。蔡顺回答道:“黑色熟透的桑葚是给母亲吃的,红色未熟透的桑葚是给自己吃的。”赤眉军被他的孝心所感动,主动送给他二斗白米及一个猪蹄。

蔡顺采葚路上遭遇赤眉军,本不是幸事。但却因他将桑葚异器而装,意外收获了赤眉军的米与肉。他与江革一样,都是因孝得福。

唐夫人乳姑不怠:唐夫人是唐代高官崔山南的祖母。崔山南的曾祖母长孙夫人年纪大了,牙齿都脱落了,无法咀嚼食物。身为儿媳的唐夫人便在每天盥洗后,到婆婆处用乳汁喂养婆婆。如此多年,长孙夫人虽不食任何饭食,却依然身体康健。长孙夫人病重后,将全家老小召集到一起说:“我无以报答儿媳的恩德,只希望你们能像她孝敬我一样孝敬她。”其后正如长孙夫人所言,崔家上下对唐夫人都极其孝敬。

在晚辈面前,她是家中绝对的长辈,已经身为祖母,但在婆婆面前,她又始终是一个晚辈。实际上,已经是曾祖母的人了,本可以将孝养婆婆的事情交给晚辈来做,自己颐养天年。但唐夫人不仅要亲力亲为地侍奉婆婆,居然还用自己的乳汁喂养婆婆。这样的孝恐怕不仅普通媳妇做不到,甚至连亲生女儿也是难以做到的。

在孔子、曾子这些儒学大师眼中,养亲只能是孝,算不上是大孝。而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在贫苦的下层人民的生活中,有无数家庭是连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在这种情况下,纵使是野菜清粥,只要是先给老父老母一碗,也是让人感动的。《二十四孝》中的养亲故事,意在告诉人们,养亲看似简单,实则不易。只有首先在养亲上能尽心尽力了的人,才能有谈孝的资格。

(二)不辞辛苦侍亲类

如果说养亲是给父母提供生存下去的必要物质条件,那侍亲就是给父母提供舒适、健康的生存条件。侍亲主要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在父母身体康健时,二是在父母生病时,父母生病时的侍亲又称为侍疾。在父母身体康健时,侍亲更多的是对父母衣食住行方面及精神方面的关心照料,而在父母生病时,侍亲不仅仅是给父母求医问药,还要衣不解带伺候左右。

《二十四孝》中侍亲类故事主要有:老莱子戏彩娱亲、汉文帝亲尝汤药、黄香扇枕温衾、孟宗哭竹生笋、吴猛恣蚊饱血、庾黔娄尝粪忧心、黄庭坚涤亲溺器7个故事。其中老莱子戏彩娱亲、黄香扇枕温衾、吴猛恣蚊饱血、黄庭坚涤亲溺器为平时侍亲典范,而汉文帝亲尝汤药、孟宗哭竹生笋、庾黔娄尝粪忧心则是侍疾类的典范。

老莱子戏彩娱亲:老莱子是春秋时期楚国的隐士,为了躲避战乱,自耕于蒙山南麓。他对父母极其孝顺,鉴于父母年老,牙齿不好,他便尽量给父母准备甜美适口而又易于嚼碎的食物。为了逗父母开心,他虽然年过七十,但经常穿着五色的彩衣,像小孩子一样在父母面前戏舞。有一次,他为父母送水,进屋时,他假装跌倒在地,并学着婴儿的样子呜呜地哭泣,以取悦双亲。

老莱子本已是年过七十的古稀之人,却身着彩衣、诈跌卧地,这一切都只为博得父母开心一笑,可谓是用心良苦。而这也使他成为了后世之人学习对父母进行精神奉养的榜样。

黄香扇枕温衾:黄香为东汉江夏人,在他9岁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他常常因思母心切而落泪,乡里人都称颂他孝顺。虽然年纪小,但他却很勤劳,经常做家务,而且对父亲更是孝敬。夏天天气炎热,黄香就用扇子把父亲的枕席扇凉;冬天天气寒冷,他就用自己的身体给父亲把被窝捂热。当地的太守知道了,也对他另眼相待,并号召大家向他学习。

扇枕温衾本算不上是感天动地的孝行,但对于一个9岁的孩子来说,能做到如此,确实是难能可贵。与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孝子孝行相比,黄香的故事更具有真实性与实践性。也正因如此,黄香扇枕温衾的故事不仅被写进了《二十四孝》,也被写进了很多蒙学教材中。

汉文帝亲尝汤药:汉文帝刘恒是汉高祖的第3个儿子,曾被高祖皇帝封为代王。刘恒的生母是薄太后,文帝十分注重对母亲尽孝,在奉养母亲方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薄太后身体不好,为了照顾母亲,文帝三年衣不解带地侍奉在侧,常常一整夜连眼都不敢合。每次熬好的药,文帝都要亲口尝过才给母亲喝。文帝也因此而以仁孝闻名天下。

身为皇帝的生母,薄太后身边自然是侍女成群,衣食住行事事有人照料。但身为儿子的文帝在母亲生病时却依然要事事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伺候左右。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他推崇的“以孝治天下”的治国大计,为天下子民树立了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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