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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闹翻

空寂大师有些无奈,面上神色在看到一袭白衣的绝色公子时便已经有了松动,此刻对方已然出声,他更不好装作无视,只得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白施主欲知之事,不正在白施主的心中?”

他这一声反问,倒教上官逍再度愣了愣当是时他与欧阳二人直奔法华寺,却在踏入法华寺之前察觉不对劲,再一联想小路子传话时前后的矛盾,他惊觉法华寺中或许有什么危险也不一定,当即便与欧阳云峰商量,二人分兵两路,一个回去寻皇城禁卫军,一个先去寺中探听消息。最后,他把所谓“英雄救美”的差事让给了欧阳云峰,他身仗武功,来回法华寺与皇城,自是要快一些。可未曾想,带兵到达法华寺时,已然迟了。除却在住持的禅房中发现一滩血渍和一块明显是被兵器击碎的石板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而现在听这老和尚的意思,白诗缨是知晓这件事情的?而且白诗缨似乎还知道夏晓雨与欧阳云峰被掳到了何处,是为何人所掳?那

上官逍忙转眸去看那白衣少年,却不想那白衣少年唇角噙着的浅笑竟是微微地深了些,一双流光潋滟的墨玉眸子里转着高深莫测又似笑非笑的神色,周身盘旋萦绕的冷冽气息让他没来由地微微心惊。

“空寂大师,本宫曾听闻你是得道高僧,当看破红尘了。”白诗缨薄唇轻启,唇瓣开合间逸出的字眼不疾不徐,温和有致。然而空寂大师与上官逍都感觉到了,禅房中陡然变冷的空气。

“阿弥陀佛。”空寂大师道了一句佛号,而后抬眸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白施主方才的话,与夏施主同出一辙。”

他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人再度启唇,却是含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慌乱:“那又如何。”不急不缓的语速,却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到往何处的急切,在上官逍听来,竟是竟是好像意在打断空寂大师的话一般。

空寂大师轻轻摇了摇头,道:“白施主何必自欺欺人。”

这一次,空寂大师话音未落,他周身所有的物事便已然寸寸碎裂,被凛冽而起的风暴掀上了空中,又簌簌地落下地去,好似挫骨扬灰。只有空寂大师所在那一方坐榻,在满屋飘落的木屑和碎片中优哉游哉。

“缨儿。”一直未开口的凤轩轻唤一声,随即伸手握住了白衣少年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右手,声线里的轻柔温和与安抚显露无疑。

白诗缨身形几不可察地微顿,随即她墨玉眸光中的寒意如潮水般恍然褪去。深深望了一眼依旧老神在在的空寂大师,白诗缨面上竟是浮起一丝薄怒,连带着那一缕镌刻般的浅笑也漠然起来。抬手拂袖转身,白诗缨带着一掠而过的杀意和薄怒离去。

凤轩轻叹一声:“大师这是何必。”

“出家人不打诳语。”空寂大师依旧淡然应对。

凤轩剑眉微蹙,随即侧眸看了一眼身边有些不明所以的上官逍,道:“夏晓雨是宫鹤烯掳走的,尚书大人如是挂念琉风,当立刻回宫去将这消息告知风锦席。”

他说完这句话,便也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琉风国是夏晓雨的家,而非与他的缨儿有何关系,他言尽于此,已是仁至义尽。

上官逍本就不是傻瓜,原本他便打算最后问一遍,这老和尚再不说他就打道回府从旁处下手,却不想雨缨宫的两人出现,不仅道出夏晓雨的下落,还……当下反应过来宫鹤烯是谁,宫鹤烯此刻出现在琉风国意味着什么,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竟是连告辞也没说,转身便火急火燎地走了。

法华寺,寒梅林。

此时虽是冬末,却正是寒梅盛开的时节。寒梅林中梅花竞相盛放,暗香盈袖。一袭华美的毛领白裘在花间穿梭,缓步行过一株又一株的梅树,神色淡漠。

玄裳男子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望着那忽然顿住身形的白衣女子,眼角眉梢都揉满了疼惜。夏晓雨此一次失踪,被俘,她没有半点过激的反应,甚至连神色都鲜少变化。然他可不认为这是她已然不在意夏晓雨的表现。相反,一如多年前,他总是一眼便能看穿,她墨玉眸子里层层笑意阑珊后的恐慌与无措。

距离当初她所言三年之期,尚有七个月。聆风居损失了近乎一半的精英,才终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不知余下半年多的时间够不够他部署,却也深知他绝不能输。然不知为何,近些日子,他的缨儿再无反常表现,不再嗜血冷戾,不再喜怒无常。他最常看见的,便是她眉梢眼角都溢满了回忆般温和的浅笑,还有墨玉眸子里愈来愈多的空茫与无可奈何。

就好像是,已然不再计较什么,不再追求什么的模样。

就好像是,她已然放弃。

于是他愈发寸步不离,生怕他一个疏忽,便再也见不到她。依照云容曾经的说法,她们来自另一个时空,他很难不去害怕,她所说的三年之后,便是回归之期。他尤记得她那一次双魂同体的模样,“回收这具身子”,是指她其实是依靠外力才在这世间存在,还是……

“凤轩?”就在凤轩愈想愈心惊,愈想愈害怕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抬眸去看,正见她站在他面前,如玉一般清雅胜雪的面容上浮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和淡淡的疑惑。

他微怔,随后便蓦地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肩,垂眸,吻上她的唇。

西丰城,临风别馆,墨华殿。

夜色尚且阑珊,天光微微探出一丝一缕,夜幕依旧深沉。夜风凉如水,拂过满殿垂下的丝帘纱幔,带起无数白纱飘舞,更衬得空寂的大殿一片诡异的沉静。

月光渐暗,洒进窗棂,如水纹般缓缓浮动扩散。

尺寸巨大的床榻上,一袭白衣掩在银白色丝绒锦衾下,侧躺着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似是睡得极不安稳。披散的青丝絮乱地散落,素白如莲的美丽面容上浮着令人揪心的沉哀与绝望。紧蹙的纤眉,苍白的薄唇,还有紧紧攥着锦衾一角的纤细玉指,棱角分明地令人万分心疼。

月色冰凉,忽而,床榻上的人影动了动,纤长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缓缓地,她睁开眼眸。墨玉眸子里一片惊惶痛苦,却在睁开之后,渐渐地消散,只留下空落落的浅淡笑意,一片流光潋滟的茫然。

唇角依着惯性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白衣女子缓缓撑起手臂,支起身子。似是有些疲倦,她身子微微后倾,倚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依旧覆着锦衾的右腿蜷起,她抬起左手,缓缓以手背覆住了眼眸,轻叹一声。

“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有凄厉的呼声挟着冷风席卷而来,她眼前闪过一张扭曲的面容,狰狞可怖,带着滔天的恨意,几乎一字一顿地诅咒她,不得好死。

“白诗缨,我诅咒你!我诅咒你!”铁链撞击的声音挟着虚弱却尖锐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那一双猩红的血眸,疯狂的恨意,“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众叛亲离,我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永远都不会被夏晓雨原谅!永远都孤独一人!我诅咒你不老不死,我诅咒你永远活在痛苦中!!我诅咒你,白诗缨!!!”

两张被恨意扭曲的面容交替着闪现,白诗缨唇角的笑意浅淡,漫不经心,就连眸子里的漠然与空茫,都半分未变。

锦地罗原本已然疯疯傻傻,却在前几日临去之时恍然清醒片刻,嘴巴开开合合,都只有那么一句话,瞪着她的眼神恶毒狠戾,似乎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拆骨炖汤,吞吃入腹。

“不得好死”么?

她不在意,她原本便不在意那些。“死”这个概念,在她身上原本便不存在。于她,只有“存在”与“消失”,仅此而已。

倒是宁魅死前的诅咒,令她心中微微涩然。她能明白宁魅为何恨她,也能明白宁魅为何会背叛雨儿,却不能理解,更妄谈饶恕。

众叛亲离?她不在乎。不被雨儿原谅?她也……无所谓。永远孤身一人?这……她也不在意。她原本,便是注定了孤独一生,注定了孤身一人。

及至如今,她也并未后悔,下手杀了青莲。更不曾后悔,下手杀了宁魅。只是,此刻想起,不知为何,那些曾被锦地罗用银链穿过的琵琶骨,手腕足踝,都忽地隐隐作痛起来。

白诗缨缓缓将覆住眼眸的左手微微抬起,细细地打量。银色的月光自窗棂洒进来,穿过曼舞的轻纱窗幔,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微微眯起眼眸,她眉眼弯弯地望着在月光里缓缓透明的纤细手指,笑意寡淡悠哉。

墨华殿里的空气浸了月色,泛着悠然浅淡的薄凉味道,好似淡而无味的清水。然只片刻,殿外便传来乒乒乓乓的金戈相交之声。空气中溢满了杀气,被月光浸透的凉薄水色仿佛被什么惊动一般,一波一波地扩散开去,好似平静的湖面上落入一颗水滴,再也沉静不了。

揽月以一敌三,银剑在夜幕里反射着杳杳月光,冰冷的寒意摄人心肺。然来者不善,如此武功段位的杀手竟是有十数人之多,留下三人缠住揽月,其余的人身形一闪,便扑进了墨华殿。

揽月心中一急,银剑一扫荡开眼前人的攻势,便倏地转身要去阻拦其他杀手。然背后杀气暴涨,揽月心知不妙,却也只得深吸一口气,尽量提气,向墨华殿中扑去公子尚在其中,即便是拼了她这条命,也一定要护住公子!就算是用她这条命将公子惊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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