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儿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顾蘩看了珮儿一眼说道，“我让你去伺候颜如婳，结果你把她伺候得人没了，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事？”
“二小姐，是珮儿没有看好人，这是珮儿的错。”珮儿跪在地上说道，“珮儿那天身子不舒服，睡得沉，大概二小姐逃走的时候动静也比较小，所以我也没发现。况且不止是我，府上的所有人都没发现不是吗？”
“哼，你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吗？”顾蘩冷笑道，“我让你在颜如婳的身边看着她，结果你就是这么看着她的，你觉得你做得很好？是，府上是有那么多的人都没发现她，但你不一样，你可是在她身边伺候着的人，这能一样吗？别人没发现顶多也就是是失职，你没发现就是你的愚蠢！”
顾蘩一边说着，一边竟然把她的鞭子给甩了出来。
珮儿看到顾蘩手里的鞭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二小姐，我知道错了，二小姐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二小姐的。”
“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我怎么给你机会？颜如婳人在哪儿？你知道吗？”
珮儿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既然不知道，那你又怎么让我给你机会？”顾蘩瞥了珮儿一眼，“我信任你，所以交给你那样一个艰巨的任务，本来以为你能做好，结果你就是这么做的。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了你一眼，其实你一点能耐都没有。我也有些后悔，竟然把你留在身边那么多年，而且你还那么蠢。你说我怎么早就没发现呢？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你？感激你没把我给害了？”
“二小姐，珮儿不敢……”
“不敢？我看你跟着那个颜如婳一阵子，这胆子也变得大了些。”顾蘩站起来绕着珮儿的身边走了一圈，“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被颜如婳收服，成了她的人？”
“二小姐，珮儿冤枉啊。”珮儿一脸委屈地看着顾蘩，“二小姐您想，若是我当真已经被颜如婳所收服，那我现在又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呢？我应该直接就跟着颜如婳走了才对。”
顾蘩放下鞭子点了点头：“也对，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这一次是无心之过。不过就算是无心之过，我也认识到了你的能力其实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好。看来，以后我对你的信任也该有所削减了。”
“二小姐，现在那颜如婳已经走了，我想能继续留在二小姐的身边伺候。”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你是在我身边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丫鬟，你做事还是深得我心的，虽然你的能力确实值得我考量。”
“多谢二小姐。”
“行了，起来吧。”顾蘩坐下悠悠地说道，“我问你，你是真的不知道颜如婳去哪儿了吗？”
珮儿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奇怪了，她从顾家离开，想必一定是之前有所计划，不然怎么可能那么顺利？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什么人交往甚密？你想想有她有没有可能是和谁勾结？谁最有可能成为她的帮手？她都没有说过吗？”
“没有。”珮儿摇头，其实从一开始颜如婳对我就很是忌惮，不怎么让我伺候的。我怀疑颜如婳早就知道我是二小姐您的人，或者就算她不知道我是二小姐的人，但是至少她心里还是有所怀疑的，怀疑我是有人安排到她身边监视她的。”
“她会怀疑到吗？”顾蘩皱眉，“你觉得她又这么聪明？”
“是，那颜如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她的心思缜密，能有所怀疑也不是新鲜事。”
“好吧，也许是因为她打听到你之前在我身边，而且跟着我很多年，所以才有所怀疑的。”顾蘩想了想说道，“你且在这呆着，我要去找一个人，也许那个人会知道些什么。”
顾蘩说的那个人就是沈言。
毕竟上次她看到沈言，她就觉得此人不简单。
戴着面具就已经很奇怪了，当时颜如婳竟然还去找他，还帮他说情……甚至连顾谦都和沈言认识，这能不奇怪吗？所以现在那沈言自然就列入了最值得怀疑的名单中。
“现在顾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还能在这里坐着，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都佩服起了你的定力。”顾蘩笑道，“沈言，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对你很熟悉呢？我们之前见过？”
“二小姐说笑了，二小姐如此尊贵的身份，我怎么可能见到呢？”
“你现在不就见到了？”
沈言没说话。
顾蘩又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沈言，你知道颜如婳走了的这件事吗？”
“听说了。”
“既然你听说了，那又为何一点动作都没有？”
“动作？”沈言不解地问道，“我应该有什么动作？”
“你和颜如婳不是很熟识吗？她离开了，你就不去找？换句话说，就算你不认识颜如婳，她离开顾家这么大的事儿，现在大家都在找，顾家没有一个人闲着，结果你呢？结果你现在却在这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自己不觉得奇怪，我都觉得奇怪。”顾蘩找了一张椅子，嫌弃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以及……你都知道些什么。你不用想着找谁帮你，没人能帮你的。现在顾家一团乱，没有谁会在意你一个奴才的死活。我劝你，想要好好地活着，最好就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二小姐还是太瞧得起我了。”沈言不卑不亢地说道，“二小姐您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我是谁？我就是一个新来的下人而已。那天有幸被大少夫人相救，是我的荣幸，但我和大少夫人也没有熟识到那个程度。大少夫人的身份如此尊贵，我就是一个小奴才，大少夫人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呵，为什么我觉得你和颜如婳两个人有私情呢？”
“二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能这么诬陷我呢？”
“诬陷？”顾蘩挑眉，“所以和颜如婳在一起，对你来说是一件很恶心的事？你就那么厌恶吗？竟然连诬陷这个词都涌出来了，还真是新鲜。”
“您确实是在诬陷我，以大少夫人的身份，若是我和大少夫人之间有了什么牵扯，我的罪过也不小，出去怕是要被人给骂死了。”
“既然你知道会是这样，那你就该坦白交代。”
“可是我确实没什么可交代的。”沈言叹气道，“二小姐是不是到现在还在为了我面具下的真是相貌感到好奇呢？”
“嗯？”
“我知道，其实上一次二小姐那么找我的麻烦，还不就是因为想让我摘下面具？其实让我摘面具并没有什么难的，二小姐好奇，我现在就摘下来给二小姐看。”
“哦？”顾蘩挑眉，“好啊，那你就摘下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一长藏在面具下面的脸到底是真的丑、真的恐怖，还是另有隐情呢？”
“隐情？二小姐说笑了，我不过就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能有什么隐情呢？”
“那可未必。”顾蘩紧紧地盯着沈言说道，“我觉得你很像是一个人，我很熟悉的人。”
“若是我能像二小姐熟悉的人，那兴许也是我的荣幸。”
沈言伸出手，缓缓地将自己的面具摘下。
本来还觉得眼前这人很像是她那个已经死了的大哥，再加上之前颜如婳的举动，以及现在颜如婳跑了的消息，她就愈加觉得这人可能就是她的大哥，但是顾蘩现在亲眼看到沈言那一张……恶心的脸，真是顿时就打消了那种荒唐的念头。
她大哥长成什么样子，她能不知道吗？她大哥要说也是个俊美的人，可是眼前这个人……
她承认自己是多心了，本来这人就说他是因为脸受了伤，所以才会戴面具，结果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大概这人只是为了要遮掩自己的真面目。
真是荒唐！
“怎么，二小姐觉得我和二小姐认识的人长得像吗？”
“行了行了。”顾蘩转过脸去，对沈言的相貌真是不敢直视。“你和我认识的人一点都不像，是我看错了，你快点把面具戴上，快点！”
“好吧，既是如此，那我就把面具戴上。”沈言可惜地说道，“本来还以为能有幸和二小姐认识的人相似，兴许能得到二小姐的赏识，现在看来，恐怕是不可能了。”
“是，是不可能。”顾蘩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要作呕的感觉，狼狈地跑了出去。
沈言看着顾蘩狼狈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面具。
他这张脸有那么可怕吗？其实还好吧？至少他的婳儿就未曾说过什么，也从未嫌弃过他。
嗯，所以他和婳儿才是一对，所以她对顾蘩这个妹妹从小就看不顺眼。
虽然脸变成这样很糟心，不过这种就站在顾蘩面前也没被认出来的感觉，也确实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