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知道这件事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不能让大家都喜欢我，所以才有人对儿臣起了这样的偏见……”
“行了，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现在皇上听到太子说话就觉得烦躁。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顾卿，既然太子说人不在他的东宫，看你这个样子，想必你也去东宫找过了吧？”
“是，找过了，但是太子行动迅速，显然是走在了我的前面，提前把人带走了。”
皇上看向太子：“你之前做的事，朕都有所耳闻。朕并非不相信你，只是因为你之前做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你要是当真见过那个姑娘，并且把她扣押了，那你就把她带出来，这样问题就解决了。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你能不能注意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形象？难道你希望外面的人一见到你，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强抢民女吗？”
太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刚张开嘴，话都还没说呢，就被皇上给拦住了。
“这件事先放一放，等会儿再说。”皇上看向顾卿，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顾卿一番，然后缓缓说道，“朕想知道，之前轩辕沧海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卿冷笑道：“我是什么人，皇上当真在意吗？”
“那是自然。”
“我看皇上您在意的不是我的身份，而是在意我的身份会不会影响到太子的地位吧？”顾卿挑眉，“当今皇上独宠宁贵妃，偏爱太子，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不然太子就不会在如此声名狼藉的基础之上还能稳坐太子的位子。在我看来，皇上您对太子的偏爱程度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个范畴。之前我并不关心这些事，后来听到之后，我甚至怀疑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宁贵妃的手里，不然则呢么会让她把您牵制得如此牢固呢？”
顾卿并不忌讳自己说了什么。
反正他人就在这里，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皇上要是听着不习惯，要把他拉去斩首，那就得看那些人是不是有这个能耐了。
“你真是太大胆了，竟然在父皇面前说这种话！”
太子的脸都绿了。
顾卿的目的到现在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很显然，顾卿就是来整他了，大概顾卿的目的就是让他失去父皇的宠爱，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或者更确切地应该说，顾卿这么做就是想来夺取他的太子之位。
这一切就得看父皇怎么想。
以他这么多年对父皇的了解，顾卿说了这种话，后面一定没有好下场。
但奇怪的是，父皇并没有生气。
“所以你来，就是来责怪朕的，是吗？”
“是。”
皇上看向皇后：“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皇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说话。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和朕说话了。你是朕的儿子，颇有朕年轻时候的风骨。只可惜，朕现在年纪大了，年轻时候的那些冲动，现在全都没有了。”
“就算您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动，那也不该连对错都分辨不出来。”
皇上愣了愣，随后大笑了起来：“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现在说出这一番话来，难道就不怕朕恼羞成怒，治罪于你吗？”
“我自然敢说，当然是不怕的。”
太子心里觉得不大妙。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认同了顾卿说的话？
太子的心咯噔一下，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皇上看了看顾卿的脸，又问道：“你的脸是怎么了？”
“这一点我有权利不说。”
皇上又看了看皇后，摇了摇头，又看向太子：“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让你也在这里听着吗？”
太子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好似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朕让你在这里听着，其实就是想让你知道知道，这是朕和皇后的儿子，也就是朕的嫡长子。虽然你的年纪比他大，但是你并非皇后所处，所以你只能是庶子一系中的长子。”
太子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父皇，您的意思儿臣明白。”
“哦？你当真明白？”
太子抿了抿唇说道：“他是嫡长子，原本他才才该是太子，儿臣只是一个替补的人选，父皇您要说的是这个吧？”
皇上点头：“没错，看来你都很清楚。”
“所以父皇把儿臣留下来的意思，是要让儿臣把太子的身份还给他吗？”
“你愿意吗？”
皇上现在对太子所说的所有话都是带有试探性的。
皇上是想知道太子心里的想法，以及太子的野心程度。
其实后者已经不用问了，太子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情，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野心吗？
太子野心勃勃，除了还没有弑父，他几乎什么都做了，只是太子的能力太差劲，就算他有野心，若是没有了宁贵妃，他仍然什么都不是。
在皇上看来，太子最可笑的就是明明有心思去笼络朝臣，但是最终却一个大臣都没能拉拢到。
就仅有的那么几个，还是宁贵妃家的势力，不然就是宁贵妃家势力拉拢的人选。
总之真心投靠太子的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这样的一个太子，也着实令人觉得可悲。
但更可悲的是，这样一个太子，不论如何，现在也还是太子的身份，他也只能认了。
好在啊，现在这个孩子找回来了，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太子跪在地上，想了想，抿着唇说道：“儿臣……儿臣不愿意。”
“哦？你不愿意？那你不愿意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也许父皇您会觉得儿臣这么说很过分，您很生气，但儿臣还是要说。这么多年来，儿臣一直坐着这个太子之位。您是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您一定能体会到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对儿臣来说，儿臣也有那种感觉。正是因为儿臣是太子，所以儿臣就会莫名其妙地招惹到很多是非。有些事儿臣并没有做过，但还是要被误会，这些儿臣心里都有数，想来父皇您心里也一定有数，对吧？”
顾卿冷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说，你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强抢民女的事，那些都是一些看着你身在太子之位，对你的位子眼红，所以故意诬陷你的，都是那些有心人故意往你身上扣的屎盆子，是吗？”
“是。”太子点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也不管父皇相信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只是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太过于夸大，而且说的条条是道，大家又都是那么说，所以父皇您才会也不相信儿臣，才会对他们说的话深信不疑。”
要说太子的这一套自圆其说，其实真的已经不能更可笑了，但是大家又还得听着。
顾卿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您以为大家都如您所想的那么蠢吗？难不成您是天真地以为大家都已经失去了分辨的能力，所以淡淡凭借别人的几乎话，就能定了您的罪？”顾卿冷笑道，“您还真是太奇怪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是在是怀疑您这个太子到底是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
太子没说话。
现在这里的气氛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太子以为自己已经说出了一番对自己很有利的话，但是现在看来这又出了一些意外。
颜如婳终于到了落脚的地方。
那个人把蒙着颜如婳眼睛的黑布取了下来，颜如婳稍微适应了一下黑暗，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环境自然得尽快观察，这样有利于逃跑。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怀了孕，又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现在想逃跑是不太可能，但是也没办法，就算不可能，那也得试试啊。
总不能因为知道机会渺茫，知道危险，所以就什么都不做吧。
不过在那之前当然也得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譬如说，她首先得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这一阵子你就先住在这里吧。”那人对旁边的一个年长的嬷嬷说道，“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你可得看好了，知道吗？”
那老妇人点头说道：“知道，当然知道。”
“这次的这个女人可是太子殿下非常喜欢的，不论如何都不能看丢了。”
“能丢到哪儿去呢？你们回去就让太子殿下放心吧。这么偏僻的地方，她走不到哪儿去，她要是敢走，到时候她就会活不下去。我看这女人也是个聪明的，总不至于连命都不要就为了逃跑。”
“那可说不定，这女人啊，之前为了反抗太子，都把太子的头给打破了。”
“什么？那太子现在可还好？”
“冯奶娘您放心，太子现在挺好的，您只要能把这女人给看好了，太子就会更好。”
“好，这绝对没问题。”
“嗯，那就最好不过了。”
奶娘？
颜如婳打量着这个被称为冯奶娘的人。
这人大概是太子的奶娘？
看这奶娘倒是很老实的模样，只可惜是太子的奶娘，对太子一定也是很忠心的吧，毕竟也是看着太子从小长大的，这一点对她来说很是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