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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加一两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接下来说的故事,我保证你从没听过……

街上有家夫妻老婆店,专门经营珠宝生意,珠宝商负责进货,老婆看守店门。最近,因为生意一直比较好,夫妻俩总也忙不转,于是珠宝商就新收了一个徒弟。

徒弟人很老实,进店不久,珠宝商就决定先带着他沿街去收宝,让他也长长见识。

这天,师徒二人经过一家茶馆,师傅一眼瞥见柜台搁板的角落上有一只装茶叶的小彩瓶,白中透绿,蛮有趣,他不由带着徒弟踏进茶馆,在靠柜台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泡了一壶茶,和徒弟面对面喝起茶来。间隙,他趁掌柜的不注意,便把那只彩瓶拿了过来,原来这是一只空彩瓶,里面没有放茶叶。

师傅取出放大镜左看右看,看了个够后,他茶也不喝了,悄悄把彩瓶放回原处,拉着徒弟走出店,来到僻静处,说:“今天,我教你收宝的诀窍,你去把刚才那只彩瓶收买来。”

徒弟走进店堂,见掌柜的正忙着在给茶客倒茶水,就上前指着小彩瓶问:“掌柜,这只彩瓶卖不卖?”

掌柜的正忙得团团转哩,再说自打茶馆开张以来,喝茶的人络绎不绝,但从没碰到过要买装茶叶家什的人。掌柜的不由打量了徒弟一眼,见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娃娃,便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去去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这种东西哪有卖的道理?不卖!”

徒弟一听,跑到师傅那里。

师傅说:“哪有你这种收法,你知道他们要卖多少钱吗?”徒弟摇摇头。

师傅说:“那你再去问问看。”

徒弟回头就又向茶馆跑去。

一进茶馆,徒弟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这只彩瓶你们要卖多少钱?”

掌柜的一瞧,说:“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不卖吗?”

徒弟想起师傅的话,就继续问:“如果肯卖,那你要卖多少钱?”

正在里间烧水的老板娘冲出来,没好气地说:“一百两银子也不卖,不卖就是不卖!”

徒弟讨了个没趣,只好走了。

徒弟走到师傅跟前,说:“师傅,他们还是不肯卖。”

“出过价吗?”师傅问。

“他们说一百两银子也不卖。”徒弟一边说一边看着师傅,他想:师傅这下一定死了心了。

想不到师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好,有进步,这是收宝的第一步,他们出了价,一百两银子不卖,就用一百零一两银子去把它买了来。”

徒弟又一次走进茶馆,对掌柜的说:“这只彩瓶一百两银子不肯卖,一百零一两银子卖不卖?”

没等掌柜的说话,老板娘又从烧水间里探出身来,气呼呼地大声说:“你没看我们正忙着吗,还来瞎搅和什么呀?去去去!”边说边就索性把徒弟推出茶馆。

徒弟见了师傅,委屈地说:“师傅,我看算了吧,人家把我像赶讨饭佬似的赶了出来,是一定不肯卖的。”

师傅问:“他们怎么说?”

徒弟就把经过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谁知师傅听了徒弟的话却连连叫“好”,师傅说:“看来他们已经动了气,说明这东西马上可以到手了。你再去跑一趟,再加它一两,就说用一百零二两银子,去把它买了来。”

“那……”徒弟挺为难地说,“师傅,他们这会儿正忙着哩,要不咱过会儿再去,待他们忙完了,你和我一起去。”

“这你就不懂了。”师傅诡秘地朝徒弟笑了笑,推了他一把,“你还是自个儿去,就是要现在去。听我的没错,这回你一定能把事儿谈成。”

徒弟不知道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不敢开口多问,只得硬着头皮又一次来到茶馆里。

徒弟也不找掌柜的,直接对老板娘说:“你们一百零一两不卖,一百零二两卖不卖?”

老板娘见这个人今天老是缠上门来,一肚皮火气直往上冒,她狠狠地瞪了徒弟一眼,只管怒气冲冲地做自己的事情,不理睬他。

徒弟还以为老板娘没听见,走近她身旁大声说:“你们一百零二两卖不卖?”

这时候,只见老板娘脸涨得通红,猛地一转身,“噔噔噔”快步走到柜台前,捧起搁板上的那只彩瓶,突然向街心扔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彩瓶顿时被摔得粉碎。

老板娘气呼呼地瞪了徒弟一眼,用手一指门外,说:“喏,你去买吧,一堆垃圾,谁要谁拾去!”

徒弟吃了一惊,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孔煞白,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师傅身旁。

徒弟把经过情况诉说了一遍,他心想:师傅呀师傅,这件事你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想不到师傅听了以后竟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太好了!你现在就去拾这堆垃圾!”

徒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师傅,彩瓶已经成了一堆碎片,还有啥用场?”

师傅悠悠地笑着,说:“这只彩瓶初看像子母绿这种玉,其实不是,它的颜色比子母绿还要鲜亮,是嵌戒指的上等材料,我们即使收买来以后,也要敲碎了才用,现在不正合我意?让你出面,是不想引起掌柜的怀疑,他们不识货,可惜了这好东西,经营珠宝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哩!”

徒弟听了,忽然像明白了什么,转身飞一般向茶馆跑去。

只听师傅在他身后直嚷:“把银子带上,咱也不能亏了人家!”

(高善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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