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这现在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小心些。”裴澧夜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刚醒来,脚下还软吧?”
“谢夫君关心,已经无碍了。”宛若卿偷偷摸了一下还是油水鼓鼓的肚子,“喝了点鸡汤,已经恢复力气了,让夫君担心,是妾身的错。”
裴澧夜拉着她下车,再看看前头的裴娟,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由府里的两个粗使丫鬟扶着回房去了。
宛若卿被拉下车,裴澧夜的手也没有松开,此刻她忽然格外怀念裴娟的魔音穿耳。
如果裴娟在,应该会立刻来分开他们吧?
被丈夫这样拉着,大概是每一个妻子最美好的心愿,一定会感觉十分幸福。
而宛若卿只感觉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恨不得再晕倒一次了事。
不过这事可一不可再,有些手段用得多了,惹人怀疑不说,其震慑力也会慢慢小去。
“夫君事忙,可是要先回书房吗?”走进裴府,裴澧夜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宛若卿只得先发制人,“书房到了,妾身便不打扰夫君做事,妾身先告辞了!”
想要将手抽出来行礼,却被狠狠地抓住,眼前的男人已经靠近她,用危险的语气道:“你就那么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吗?”
宛若卿睁大无辜的眼睛:“夫君,妾身如何会不喜欢和夫君在一起呢?”
“那如此深夜,你赶我到书房,是何用意?”裴澧夜眯起眼睛,眼神亦有些危险。
宛若卿表情更是无辜:“夫君不是晚晚如此吗?”
这女人,倒是说的也没错。
裴澧夜顿时感觉好受一点了,随即拉紧她的手:“今晚,就在你那里过夜吧!”
啊?
宛若卿整个人都僵了,今天这一切都好诡异,结果晚上还给她来了一个更诡异的事件。
裴澧夜居然要去她房里过夜?
她有没有听错?
“怎么了?”裴澧夜见她忽然停下脚步,不由有些奇怪。
“呃……夫君要去妾身房中,妾身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妾身在想,因为夫君没有早些通知,房中有些凌乱,怕夫君扰了夫君的雅兴,不如待妾身回去先整理一番,改天……”
“就今天!”裴澧夜看着她,“自己家里,随意一些就好了,太干净了那是客栈,家里凌乱些,才有家的感觉。”
这是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不过听听居然还蛮有道理的。
宛若卿差点就想点头,理智还是把她拉了回来:“这……妾身身子还虚……”
“呵呵,正是因为你身子还虚,所以更要人看着才行。”裴澧夜说得理所当然,“我睡在你旁边,晚上若是有事,叫了也方便。”
睡……睡在她旁边?
“如此,多谢夫君体恤。”不去也只能去了,先去了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两人往上房行去,宛若卿的屋内自然不会如她所说十分凌乱,以她的性子,事事都能考虑周到,在裴府,谁都有可能随时随地闯进来,怎么能凌乱呢?
裴澧夜只道她性格龟毛,事事要求完美,倒也没问,只是拉她进屋坐了,让锦绣出去沏茶过来。
宛若卿有些好奇,这姓裴的到底搞什么啊,大晚上的喝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锦绣很快端了茶上来,天色已经很晚了,该是歇息的时候了,可是这姓裴的居然还喝上茶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锦绣已经在打瞌睡了,可她是下人,主子们不睡,她如何能睡?
宛若卿倒是撑得住,她一向都是睡的时候能一直睡,不睡的时候就能一直醒着,这是当年在国安局练就的独门本领呢,别人想学都学不走。
她曾经说过,睡觉这个东西,也是可以储藏起来的。
睡意睡完了,就可以醒着好久好久。
品了一阵子茶,裴澧夜和宛若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等月上中天,已经是午夜时分,他才道:“哎呀,这么晚了,本王真是该死,自己兴致一来,忘记爱妃身子虚弱了,早该歇息了。”
“夫君不必迁就妾身,妾身身子已经无大碍了。”是真的没事,最好能撑到天亮就最完美了,她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那怎么行,御医说爱妃的身子要好好调理。”裴澧夜赶紧起身,对锦绣道,“赶紧去打些热水来梳洗。”
一听这话,锦绣如蒙大赦,赶紧脆生生应了一句:“是!”便紧赶慢赶地去端热水去了。
宛若卿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个男人今天是非要睡在……“她旁边”了。
这个家伙真是奇怪,想起一出是一出,怎么从来不管别人的心情?
虽然是缓慢地梳洗,可总还是有梳洗完的时候。
裴澧夜扶着她,宛若卿赶紧搬出新婚夜对付他的法子:“夫君,妾身为你!”
“夫君不可!”宛若卿忍不住轻叫了一声,随即咽了一下口水道,“夫君,被褥尚未暖,应让妾身先为夫君暖床才是!”
还好有很好的借口,不然这一声唤就糟了。
“我从不找人暖床!”裴澧夜闷头回一句,转身就钻进了被窝,一手托起头看着她,“站在那边做什么,怎么不宽衣呢?”
宛若卿叹口气,转过身,将头上的首饰全数除去,又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刚脱下长褂子,就听得身后的男人叫道:“转过来让我看看!”
宛若卿一时没转过弯来,乖乖转过头,却听到了抽气声。
“你这样子,真美……”
糟了,那些东西除去以后,不就是那套他选的礼服吗?
此刻头发上什么都没有,就是简单一个髻,虽然不够隆重,不过配上这件衣服,也算有繁有简,别有一番风味。
宛若卿赶紧转身,又想想似乎做得有些不对,赶紧低头闷闷地道:“妾身这个样子不够端庄,待妾身换了亵衣再来。”
说完,她也不经过裴澧夜同意,到了屏风后面,换了一套睡觉用的宽大长裙,才走了出来。
“嗯,睡吧。”难得裴澧夜居然没有反对,只是给她空出个位置,让她睡外面。
豁出去了!
宛若卿咬咬牙,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睡吧!”裴澧夜居然丝毫没碰她,只轻轻传来两个字。
宛若卿顿时感觉松了口气。
可是这男人好奇怪,软玉温香在怀,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正思索着,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喧哗,宛若卿能听到有几个人的脚步往上房跑过来。
这大半夜,又出什么事了?
现在她忽然想起,裴澧夜,今晚,好像一直在等什么事一样,是不是就是现在?
“王爷,王爷,开门,出事了,出事了!”外面是小厮小毛的声音,“出大事了!”
裴澧夜一咕噜爬了起来,推一下宛若卿:“快起来!”
宛若卿赶紧起身穿衣,裴澧夜甚至连衣服都不批,穿着中衣就打开门:“怎么回事?”
“王爷,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小毛喘着粗气叫嚷着,“艳梅夫人,把胭脂夫人给杀了!”
“什么?”裴澧夜大惊失色,“有这种事?”
“是啊,王爷快去看看吧!”
裴澧夜赶紧进门拿了衣服,对宛若卿道:“你是主母,这事你也该去,不过你身子虚,又是血腥场面,你自己考虑下吧。”
说完,他拿起了枷上的衣服一批,便跟着小毛跑了出去。
宛若卿见他走了没多远,忙叫了锦绣进来,简单穿了几件衣服就跟着一起往艳梅的院子而去。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这个当家主母就算今天瘫痪了,推着轮椅也得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