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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东南沿海岩画的奥秘(1)

我国东南沿海,从广西、广东、香港、澳门、福建至江苏沿海连成一线都有岩画,从作画功能看均与祭海有关,这是一种广泛分布的海洋古文化现象。这个地区的岩画,虽与我国其它地区有明显一致性,但更多的富于地方特色。东南沿海岩画的共同特点是:这个地区已发现的几个岩画点都是采用凿刻的技法,这与北方草原岩画大都采用凿刻或磨刻的手法,西南山地岩画多用颜色涂绘有明显区别。

从作画功能看,东南沿海地区岩画大都与宗教祭祀有关。从岩画内容讲,人面像(面具)岩画在东南沿海岩画中占有一个突出的位置。这种题材广泛分布于环太平洋沿岸的辽阔地区,一个时期来,人们在前苏联远东的叶尼塞河畔、黑龙江北岸和乌苏里江东畔发现了人面像,也沿着加拿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西海岸,还在澳大利亚和美国的华盛顿州都发现了这种岩画,据推测它们可能源于亚洲。国际岩画委员会主席阿纳蒂教授写道:“现在,中国也发现了大量的这种人面像岩画,这个事实是有重要意义的。人们可以拿它来证实观念传播的理论。当然,这里还有许多推测的成分,推测是具有吸引力的,但是由于亚洲、澳洲和北美洲之间的距离,使得人们在对这类岩画地区作过认真考察之前,表现出谨慎的态度。”从作画风格讲,这个地区岩画在艺术风格上都带有抽象化和符号化的倾向。现在我们从沿海的南岸说起,再依次说到沿海东岸,来欣赏这个富有海洋文化风味的岩画情景。

珠海高栏岛图案岩画的传说与蕴涵

不久前,广东省的文物考古工作者在广东省珠海市南水镇高栏岛宝镜湾发现四处六幅岩画。高栏岛位于广东珠海市珠江口西南,宝镜湾位于高栏岛西南部。附近海域,水色清澈,蔚蓝的海面,水天一色,令人心旷神怡。岛上景色如画,奇石遍地,西有婀娜多姿的“刘三妹石”,南有形状奇异的“河马石”,东部为起伏不定的山冈,古代渔民刻下的岩j画和他们生活过的废址就分布在这一带。

高栏岛是高栏列岛的主岛,方圆35公里,南与荷包岛隔海相望,东北面为三灶岛,北面隔海为南水镇和斗门县。高栏岛的主峰观音山,挺拔峭丽,高达418米,与风猛鹰山之间有一道山坳,山坳之西是南迳湾、宝镜湾。宝镜湾是南迳湾东部的一个小湾,因海湾中有一块岩石上刻有一“宝镜”(实为一正圆形的人面像岩画)而得名。“宝镜石”的对面是芒卵岛,当地人流传着“东日映西日,宝镜照芒卯”的传说。

高栏岛宝镜湾岩画的发现,是与一个传奇故事联系在一起的。近百余年来,高栏岛“藏宝洞”岩画一直被当地居民认定是清代大海盗张保仔的“黄金万两藏宝阁”。相传,清代乾嘉之世,中国东南沿海一带有个名叫张保仔的大海盗,他率部众出没于香港海域的各大小岛屿,专门抢掠过路的官船、洋船。年复一年,抢来的财宝越来越多,于是他就把部分财宝秘藏起来。每次藏宝,张保仔就在藏宝地附近岩石上刻下一幅藏宝图,用以备忘。如今的高栏岛正是当年张保仔活动频繁之地,当时张保仔抢劫得手后,经常驾船来这里躲避,所以这一带有张保仔藏宝的传闻。

张保仔死后,高栏岛上的居民便到宝镜湾内寻觅财宝,有人在距宝镜湾500多米的山腰上,找到了一个名叫“藏宝洞”的天然岩洞,洞口仅够一个人弯腰进出。于是有人在洞内第一次发现了一幅复杂而神秘的石刻岩画,这便是岩画发现之始。但他们误认为这是张保仔的“黄金万两藏宝图”,并说若能看懂这幅图便可挖到万两黄金。不久,一传十,十传百,高栏岛上的民众全都轰动起来了,男女老幼,携锹带锄,每天挖宝不止,只挖得整个高栏岛千疮百孔,但财富始终未露。发现“藏宝图”的人,便于“藏宝图”下刻上了“莫劳心,金一万”的字样,以示黄金已移他人之手,诸君莫再徒劳了。

数十年过去了,“黄金万两藏宝图”之谜一直没有人能解开。1989年10月,为了配合珠海市西区的开发建设,为了寻求知识的文物考古学家来到了该岛,海岛负责人张长华向博物馆副馆长梁振兴讲述了张保仔的“黄金万两藏宝图”的传说。梁振兴听后,颇为好奇,便前往藏宝图之地。

他们来到高栏岛西南角的宝镜湾,只见海湾边突兀着一座小山丘,山上蔓草莽莽,高可及腰。草丛中隐现一个不到一米见方的小洞口,这便是“藏宝洞”的洞口。这个洞由两块大岩石之间的缝隙构成,大岩石顶上覆盖三块大石,形成岩厦。洞k 8米,宽0.85~2.6米,高约4米。

一行人执着火把爬进岩洞。他们见洞底有少量堆积…南端有火烧土痕迹,看来确实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过。在灰黑色的洞壁上找到三幅岩画,刻于东西两壁上,计西壁一大幅,东壁大小各一幅。其中两幅已被风化腐蚀,难于辨识,只有东壁一大幅线条清晰、图案分明,在图画下部有近代刻字“莫劳心,金一万”和“银无钱金百千钱”。

东壁左部的小幅岩画下有“即交”两字。这便是流传已久的“黄金:万两藏宝图”。实际上这幅图,并非什么藏宝图,而是一幅广东省罕见的、古代先民留下的岩画。

此后,有关考古学家多次到高栏岛实地考察。

就宝镜湾岩画的内容、雕刻技术和附近发掘的古遗物分析来看,高栏岛宝镜湾岩画是广东省青铜时代的产物,距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

“藏宝洞”东壁那幅所谓“黄金万两藏宝图”,是该洞的主画,画长5米,高(宽)2.9米。

画面以云集于海面的船形为中心,左有崇拜的龟形人图腾,右有祭祀舞蹈的人物场面,从右上部至左下边,有网只船在海中排列,大小不一,花纹不一,形状相似,悉作两头尖翘,底部平直之形。

画面右上方的船形,船身正中近船舷处有两个相连的云雷纹,中部刻一波浪纹,靠近船头处的波浪纹变成云雷纹,船体下面刻成波浪纹,船的上面,中间为相对的卷云纹。

右上方船的左下方为画的正中,有大小两只船,首尾相交错。大船船身刻三个云雷纹,犹如三只眼睛的兽面纹,船上面有四人,人手上面举一平台,台上为一大蛇。小船的船身刻鱼鳞形花纹,船上有一只生动肖似的猴子。蛇、猴上部刻有山石、树木和藤蔓等。

左下部有一只大船,船中站着一个人,似一巫师,船头前有一似狸类的动物形。船的左上部有一船形干栏式房子,里面有麂等动物。房子上面有明显的四个圆点,可能表示星辰。

画面左上部分,似一龟形人:圆头、长颈,两臂平伸微微向上。

画面右下部分,以房前房后舞蹈和祭祀人物为主。房子为干栏式,屋顶为斜坡式,上有云纹装饰,墙面呈网格状,屋身下设平座,座下有四五根支柱,柱下有虾类和生物。房前与船之间有一高大人物在舞蹈,房子右边有一倒立舞人。其右一头人,头戴牛角面具,手执旌旄,下身着裳,似在进行祭祀活动。此外,在房子、倒立人、头人的上部有图案花纹,由云雷纹、三角纹、蛇形纹等组成,整个图案花纹神秘莫测。在倒立人和头人下面有一独立的鹿。

“藏宝洞”岩画是高栏岛岩画中最艳丽的一枝艺术奇葩,它具有画面大、图像结合紧凑和构思奇特等特点。整幅画面的线条上下左右相互沟通,远望宛如一只完整的动物牌饰,近观则由不同线条组成各异的图形。画面的阴刻线粗大,刻工熟练,显为锤打雕刻而成。

除上述“藏宝洞”岩画外,高栏岛宝镜湾一带尚有“天才石”、“宝镜石”、“大坪石”三处画址。

“天才石”岩画位于宝镜湾沙滩的南端,是在高出海面5米的一块石面上制作的一幅岩画。斜面凿刻着一只船、两个人和三个模糊不清的图像。两人手臂平直,两腿向前大步奔走。两个人形左上部有~船形,船头细长尖翘,头顶装饰似鸟头,船身以两条线构成,后部竖一条长竿,似船桅和帆,船下刻水纹,以示船在水中。

“宝镜石”岩画位于山下海边沙滩松林之中,为一简略的人面像(面具),骤然看去,颇似一面古镜,故有“宝镜石”之称。另一部分为水、云图像。

“大坪石”岩画位于风猛鹰山半腰、藏宝洞顶部南边。画面经长期日晒雨淋,风化严重,有些部位已模糊难辨,画面中心内容为一条大船,船头有“龙头”似的装饰,船前聚集20多个人物和少量动物。船停岸边,人在岸边绕着船欢庆,内容应该是庆祝大船出海归来。

宝镜湾岩画,除那里近代的岩字外,都是原始、古朴、神秘的石刻岩画。这些岩画的风格特点和技法有明显不同。以:大坪石岩画为代表的是一种直观的表象画,用写真的手法记录了海船归来众人欢庆场面。

以宝镜石和天才石为代表的是表意象形图画。以藏宝洞为代表的是抽象的图案画,用图案化的船只、人物、动物和花纹组成大幅岩画,其中有些图像形象、生动,有的则神秘抽象,不仅深具浮雕特点,并能将雕刻出的凹线与凸起的平面天衣无缝地融为一体,在视知觉上能产生质感和层次感,收到了一定的空间艺术效果。

在宝镜湾四个画址的题材内容基本上是相同的,其共同性表现在,都与海有关、与船的活动相关,这是由于各画址处于同一地区,都是反映渔民的海岛生活、信仰和心态。这也如同广东和香港的考古学家在考证香港岩画由来所指出的,多数归结为古。

代宗教信仰、图腾崇拜和祭祀习俗,广东宝镜湾岩画的文化内涵也应该属于同一类性质。

在高栏岛宝镜湾岩画附近,广东的文物考古专家还发现了属于4000年前的古文化遗址,发现了石锛、石斧、石砧、石环、石网坠、砺石和绳纹夹砂陶釜、泥质陶罐等等。考古学家对这些遗物进行分析研究后确认,宝镜湾文化遗址的时代属于新石器时代晚期,参考经过测试的其它遗:吐的绝对年代,可以推知宝镜湾遗址的年代距今4000年。由此不仅可以推断出3000年前高栏岛一带已有人类的活动,而且对推断岩画年代的上限找到了可信的依据。

宝镜湾各画址,虽说在题材内容上有很大一致性,然而在雕刻风格和技法特点上,正如前面已经指出的,存在着明显的不同。这明显暗示,各画址不是同一时代的作品。是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由不同的部族和不同艺术情趣追求者所制作的。大体说来,大坪石、天才石和宝镜石岩画时代较早,与遗址的时代应该一致,即属于新石器时代晚期。在岩画附近采集到的石锛、石斧等石器,极有可能曾用来敲凿岩画。藏宝洞中的岩画,时代应属于广东的青铜器时代,东壁岩画中的云雷纹与西周铜钟、铜铙上的纹饰很相似,看来时代较相近。

高栏岛宝镜湾岩画,有着珍贵的历史、艺术、科研的价值,它处于风景如诗如画的高栏岛宝镜湾,对开发旅游,开发高栏岛,其远景将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破解香港岩画之谜

景色美丽的香港,被蔚蓝的海水所包围,弯弯曲曲的海岸线,是远古先民理想的活动场所。热带的海洋性气候,雨水充足,繁盛的动植物群,尤其是珠江口的咸、淡水汇合处适于各种鱼类的繁殖和生长。漫长的海岸,为主要依靠捕鱼和找寻贝壳类食物的向海性居民提供了充分的机会。

根据考古发现,史前香港经过漫长的历程,早在距今6000年前,就已有人类在香港居住,他们开辟草莱,披荆斩棘,创造出了独具特色古代海洋文化。

一般说来,香港大多数史前文化遗址是鲜为人知的,并被认为是不甚重要的。然而,香港的东龙和石壁岩画,很早便分别简略记载于王崇熙所编的《新安县志》和陈公哲于1938年写的考古调查报告之中了。

香港岩画已发现近10处,从西往东数有大屿山西南的石壁岩画、大屿山东南的长洲岩画、香港岛南部的黄竹坑岩画、香港岛东部的大浪湾岩画、香港最南部的蒲台岛岩画以及香港东部的东龙洲、龙虾湾、涪西洲岩画等。此外,陆续又有新的岩画点发现。香港岩画一个突出特点是位于高地,面临海湾。早期居民多为船户,以海为生。将岩画刻于海滨,是渔民相信它有镇抚怒海,护佑航海者之意。

那些作画的:岩石,冷眼看,这里没有值得注目之处,不过是些陈横在山野的天然石而已。可是,稍微靠近一看,作画的岩石却非比寻常。在可谓地球少年期见证人的这些岩石上,发现了人类有意识的刻印。

它把古代艺术奇妙而又饶有兴味的空想世界,展现在巡观者的面前。千百年来,这些作画石块的棱角被大自然磨圆了,表面被磨光了,但古代艺术家所敲凿的深深线条,多数并未消失,依归存留,它那灰暗或黝黑的外表,仿佛要和映在水中的蓝天,比试一下谁更为古老。大浪湾是一处重要岩画点,于1970年由一fee警务人员发现的。岩画面90~80厘米。纹饰为几何图纹及抽象的鸟兽纹。

东龙岩画是全港最大最美的岩画。东龙是一个小岛,岩画位于它的北岸,在一块大型圆石上,圆石很引人注目,离海面高度有4~5米。岩画面积高180厘米,宽240厘米。《新安县志》载:“石壁画龙,在佛堂门,有龙形刻于石侧。”一条自然裂缝将岩画一分为二,有些图形已漫漶不清。画面右侧似是一只装饰华丽的鸟,虽已残缺不完,但从它的头和脚,依旧可辨识出来,左侧是非常抽象的图案,已难于分辨出各个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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