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海伦一直是金在中天科技的红粉知己。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金就发现与海伦沟通很容易。很快地，每当他需要有人倾听心事时，他就会去找海伦。但是近几个月，他使自己孤立起来，同时开始通过裁员降低成本。海伦认为中天科技的雇员已经够少了。她不喜欢使用斧头，但是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务。只是她认为最近的裁员大部分并不合理，又无法与金沟通，不能表达自己的观点。她不清楚如果金命令她再次裁员，她该怎样做。想到这一点，她就忧心重重。
同时海伦也关心金本人。她发现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变得防御性很强，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这似乎与他的性格不符。在需要别人的帮助时，他却使自己孤立起来。
海伦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十分重视本部门的员工。因此，人力资源部就像一部运转灵活的机器，员工士气高涨，并能很好地支持公司其他部门的工作。
“开会前我将与旧金山的人联系一下。也许他们会有好消息。”海伦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关掉耳机，打开电子邮件查看西海岸是否有新消息。当她看到来自玛利亚·马丁奈姿熟悉的帖子时，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眼中充满笑意。这是一封由符号和字母组成的图画，是玛利亚发明的。她告诉海伦，玛利亚想在“国王”开会之前和她进行一次密谈。最近玛利亚逐渐开始这样称呼金。因此，海伦想，玛利亚也在考虑这件事。我很想知道营销部有什么新鲜事。
海伦和玛利亚都知道应该怎样做：在开会前散步十分钟，使自己头脑清醒，思维敏捷。多年来，她们已经建立了一种开放而坦诚的友谊，对对方有信心，相互信任。大多像她们这种地位的人，只把这种信任留给工作以外的朋友。她们一起获得提升，都是很有能力的高级主管，必要时会相互争吵得不可开交，但是她们发现一起短暂的散步很有帮助。在每次会议上，金似乎变得愈加强硬，对每个人的表现有所质疑。海伦点击了“回复”，向玛利亚保证她一定会去。
中天科技的首席财务官也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准备会议。他又仔细审查了一遍季度报告，确保他陈述的理由清楚地说明了表中的数字。
弗兰克·法瑞特身材矮小，有一张像德国猎犬一样皱褶的脸。事实上，他是中天科技的监督者。他是在组建公司不久后进入董事会，成为首席财务官的。他和利昂在大学时就认识了，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大学时各自的角色。利昂一直参与各种活动，是出色的运动员，深得女性的青睐。弗兰克虽然勤奋好学但不善交际，他在大二时结识了利昂，希望自己能够参与到金所参加的活动中。弗兰克很快发现金对经济极感兴趣，便主动提供自己的金融知识。他第一次真正与数字打交道是帮助金在校园里出售唱片。直到今天，弗兰克仍然在支持金，他很值得信赖，以事实和数据支持利昂的所有决定。大约一年前，有一段时间，金面对这些数据时并未做出果断的决定，弗兰克设法使其清醒，并确信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海伦打开厚重的玻璃门，故意向后指了指在她背后一步之遥的玛利亚。海伦开玩笑说，既然是玛利亚要求去散会儿步，那应该由玛利亚先开口说话。当她们大步走在人行道上时，玛利亚笑着说：“好吧，情况是这样的。”
玛利亚是中天科技负责市场营销的副总裁。她身材娇小，有一头十分蓬松的红发。她活力十足，是所有宴会上的活跃份子，在工作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在职业生涯的早期，她显示出一种超人的能力，可以看穿学术和生意问题的本质。尽管她具有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聪明才智，但是她成功的真正原因是其充沛的精力和无尽的热情。然而最近几个星期，她似乎无精打采。海伦已经注意到了，因此当玛利亚的笑容消失，变得严肃时，她并没有感到奇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很可笑，似乎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她黑色的大眼睛注视着海伦的脸。“如果我被解雇了，你会告诉我，是吗？”
“什么？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海伦回答道。
“那么说，我没有被解雇？”
“玛利亚，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你会被解雇。你为什么会突然担心这个呢？”
“其实并不是突然，”玛利亚说。“这件事已经困扰我几个星期了。”玛利亚担心她应该怎样熬过年底。作为市场营销的头脑，她正面临着危机。她的部门没有按期完成协助销售的任务。
她的得力助手们纷纷向她求助，使她筋疲力尽。
“好吧，我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放松一下。你不会被解雇，”
海伦说。她想，据我所知，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同时，她痛苦地感觉到她真的不知道金会怎样打算。当她们走到拐角时，一辆出租车拐弯时擦到边石，海伦本能地跨到玛利亚身前，似乎想要保护她。她知道不止是玛利亚一个人担心。整个中天科技公司都人心惶惶。人们感到害怕。上面给的压力太大，又没有足够的指导。
车少了，她们快速穿过街道。“说实话，”海伦接着说，“很多时候我都不同意利昂的做法。但是我觉得他最近的做法尤其令人质疑。他让所有的人都担心自己的工作。事实上，如果我们现在开始解雇所有不能达到一般标准的职员，我们必须从头开始组建公司。”
“对我来说事情一直是这样的，”玛利亚说。“他的想法并没有错，问题在于他的做法。有时候他让我觉得我只有六岁，遭到父亲训斥。这是我第一次在工作中不清楚应该怎么做。”
“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影响了所有的人，”海伦边说边看了看表。她们开始往回走，仍然保持很快的速度，“我快要发疯了，”海伦接着说。“有时候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克制自己。随后的几个小时里，我的心情就会很糟糕。说真的，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想得太清楚，我也许会更快乐些。当你认为你自己很清楚现状时，一切却突然都改变了。”
玛利亚以为海伦指的是她和利昂的关系改变了。她知道以前他们很亲密，看到利昂现在冷漠的态度影响了海伦，玛利亚很难过。她转换了话题，说道：“听着，海伦，我很高兴能问你这个问题并且得到直接的答案。谢谢。”
她们回到办公大厦。她们交换了意见，发现她们都希望发生奇迹，使自己成为公司的领导者。这时，她们的谈话轻松起来。海伦取笑玛利亚要学习法术的想法，玛利亚说：“不骗你，你知道我一直在做什么吗？”她说了一半停下来，把指尖放在嘴唇上。
“做什么？”海伦问。
“哎……我总是不能保守秘密。”
“什么？告诉我。”
“好吧，”玛利亚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正在跟一位……我想是一位导师学习。我还不能告诉你细节，但是我们来谈谈法术吧！……我说不出来——事实上，这是一种常识。不管怎么说，最近他确实对我有所帮助，使我不至于发疯。”
玛利亚试图改变话题，但是海伦打断她，“等等！你不是在最后关头转换话题，不多告诉我点情况吧？是什么导师？”
“他叫杰森·汉德，”玛利亚说着按下电梯第28层的按钮，“我把他请来是为了让他帮忙消除我们部门中重要职员的摩擦，但是我必须承认他对我的帮助最大。”
“他是一个指导老师吗？”海伦问。
“嗯，我想他是的，”玛利亚回答，“但是事实上不止是这样。他其实是个萨满。”
“萨满！”海伦惊呼道，“萨满是……”
电梯门开了，海伦的话被打断了。电梯里有中天科技的几个员工，正要从地下的咖啡厅返回办公室。海伦和玛利亚走进电梯，安静下来。28层到了，她们走出电梯。玛利亚冲海伦点了点头，说：“再次谢谢你，海伦。我现在舒服多了。”这场谈话使她们的心情变得开朗——她们知道这一定很快就会得到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