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崎,音崎。”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叫着女子姓名,“我该拿你,怎么办?”
音崎猛然一推,这一次,倒是没有受到太大阻力,男子就放开环住的手臂,低低垂下,“若我不是彩晔国的王,不是什么九天神鸟的后代,那我这一生要迎娶的女子,必定只有你一人,可是我不能,根据占星师的推算,我要娶的,是一个同为九天神鸟的后裔,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只有她,才能让彩晔国平安持久。”
“为了虚无缥缈的预言,你就可以舍弃我们之间的感情?”音崎看不清黑暗中男子的面容,自己脸上的泪却先一步落下,似是珍珠,颗颗砸在男子心头。
“音崎,若是你愿意,我还是可以迎娶你的。”男人俶尔开口,话语坚定。
“和别人共享同一个男人?”音崎冷笑,“我嫌脏。”
男人不语,自己早就知道音崎看似柔弱实则刚烈的性子,若非如此,自己恐怕早就把她接入宫中,虽然没有正室之位,但自己却可以宠她爱她,一世不弃。
郭猿不语,音崎更是无言,弥漫的哀伤淹没了两人眼眸。弥漫的雾气充斥,男子伸出手,开始擦拭女子脸上泪珠。
后者却没有躲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只是静静的、麻木的站着。
擦拭良久,男子忽然转身,大袖一挥,窗叶打开,冷溯的空气吹来,遍体发寒,投射而进的月光照出女子面上的淡淡泪痕。
一秒钟的转身,一辈子去忘记,音崎转了个身,似是两个人都背朝对方,就在男子即将出门的刹那。男子开口,“我只想知道,你今日,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音崎浅笑,“一个人相貌容颜或许会变,但身上的气质,却像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我们两个这般熟悉,难道我看到你黑袍加身就认不得了吗?”
男人摇头,“这一点我不是没有考虑到,只是事出突然,有人发现了水晶球上的灵魂残片,我又心系于你,所以才会克制不会进去,我早已想到,我二人虽然常是夜里面对,但依照你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又怎发现不了呢。”
音崎缓缓坐在床沿,脑袋偏向一旁,似是不愿被人发现自己的脆弱,“若不是今日被发现,你又要瞒我到几时?”
男子叹息不语,挥手,窗户打开,透亮而忧伤的月光照进,女子的泪珠熠熠生辉,似是最美的水晶,凌迟着窗边男子的心,沉思良久,抵押的是低哑的声音响起,男子柔声道,“我要走了,你好好考虑,即使,你是我的侧妃,也是我最爱的女人,唯一的,一辈子的。”
女子泪珠流的更急,却没有开口,笑容明艳却凄美,男子暗暗握拳,一蹬脚,还是跳出这个被哀伤弥漫的地方,只是女子最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身形一滞,几乎要摔落。
“我要嫁给穆迪家族三少爷了,若是有空,来讨杯喜酒吧。”女子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颊。
男人像是一只翩然受惊的鸟,猛然翻身而下,最后落在了窗外的空地,看着那黑洞洞的窗口,无语,凝噎。
这不是单单属于两个将散未散有情人的夜,暮色里的萧雯合上了窗,鼻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虽然听不真切那边的话语,但刚才男子飞下的身影却能够让萧雯联想起许多,怪不得音崎这般求死,原来,心中早已有了良人,只是似乎,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并不愉快,是那个男子不想娶音崎?是因为害怕穆迪家族的势力,还是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
萧雯好笑地摇头,自己现在怎么好奇心这般重,不过是睹月思乡,却知晓了这样本不该被知道的事情,不属于自己应该关心的范畴,还是不要去多想了。
第二日清晨,饭菜上桌,萧雯看着对面音崎浓重的无法掩饰的黑眼圈,安慰一笑,后者也强打精神回应了一个微笑,只是这种似笑非笑更似哭的笑容,让人更加心酸。
一桌人安安静静地说话,忽然,院门外传来猛烈的撞击声,音氏家主立刻变色,低低吩咐一句,年轻小厮快步上前,刚准备取下门锸,横木破碎声就传入众人耳中,横飞的木屑像是蝴蝶一样飞舞。
一个双目似虎面颊消瘦的男子大跨步地进来,一句话还没开口,就先用脚扫飞了本欲开门的小厮,掸了掸脚上的靴子,横跨开立,指着音氏家主,底气十足,“老贼,把我们家的传家宝,还回来。”
门口男子的话让音家的人勃然变色,愤怒自是不必说,萧雯却还敏锐地捕捉到了音氏小辈脸上一闪而过的惧怕,和中年人面孔中的无奈,以及音氏家主眉宇间的后悔。
任无双几个人显然也没有错过这些事,脸上均带了一种看戏的表情,不能怪他们不管别人瓦上霜,只是这个家族实在不上道,做事也不尽心尽力,让自己等人心中都有些淡淡的不爽,现在仇家寻上门来,自己等人倒也不急着出手,权当寻个乐子。
“爷爷,什么传家宝?”音染显得有些害怕,“为什么会惹上卡利家族的人?”
家主蹙眉,淡淡扫一眼这个天赋最出众的女孩,大敌来袭一点都沉不住气,害怕成这个样子,自乱阵脚未输人先输阵,在家族中,所有人都必须要喊自己家主,只有这个女孩因为天赋出众所有拥有特权可以叫自己爷爷。
只是现在这个称呼听起来,却分外刺耳,家主瞪一眼音染,后者目光还是黏在对面短小精悍的男子身上,眼中透着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