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拂开垂在俊美脸庞上的发丝,她温柔在他耳边低语:“我们把所有的事情交给舞天舞地,交给十二煞星,然后回百草谷隐居起来,一个月出谷一次采购,也就够了,到那时,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什么武林,什么朝廷,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与我们无关,安逸的生活很适合我们,不是吗?”想着想着吗,她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着,或许她早该这么做了,她向往着那样逍遥的生活,闻言,只见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极好看的弧度,沙哑的带着性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
仅仅是一个字,她就听出他的愉悦。
她的脸颊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嘴角浅笑着:“面具别戴了,可好?”常年的戴着面具不闷吗?换成是她就受不了那种感觉,好似见不得人一样。
“不好,这面具下的脸,我只给你看。”有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可男人也是一样,所以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去换容,只为了心上的她。
他这话却也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升腾着,那种感觉她知道,就叫做“甜蜜”。
声音依旧沙哑着:“夜深了,快睡吧。”深爱的人就在怀里,他却只能当个柳下惠,只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她没有那个心情,他不想勉强她。
天牢中,男子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他知道这次行刺失败意味着什么,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从决定行刺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即使被擒下,可是他对得起自己的娘亲,这样就好,庆幸的是,舅父能逃走,可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死前见不到她最后一眼。
想想在一月之前,他沮丧的离开,这才发现,他出了山庄后似乎没有地方可去,他就好似行尸走肉般的在街上游荡着,不曾想,失散已久的舅父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的,他认得,当年他十四岁,跟着舅父四处躲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藏起来,因为一次意外他撞伤了头,不记得十四岁以前的记忆了,隐约就记得他是出生在大富之家,他有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爹,他的爹不喜欢他,他隐约记得在他的身上有着血海深仇,后来舅父去买些干粮,让他在原地等,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被青飞看上掳走了,自此就成了禁宠,和舅父失散了。
那是个地狱,他是会武功的,只是比起那恶魔,他的武功根本就是三脚猫功夫,后来终于逃了出来,又被苏倩出卖被抓了回去,他装认命,装乖了一阵子,终于在那恶魔不留意的时候逃了出来,虽然差点儿就被抓回去了,可他幸运的遇到了羽儿,被她救了回去,那时的他或许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吧,但是注定了,他和幸福无缘,他配不上她。
相认后,舅父告诉他,皇帝和他们元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舅父告诉他,当年娘亲被皇后陷害,死得很惨,甚至是元氏一族,满门抄斩,男女老少无一幸免,他必须为元氏一族报仇,为娘亲报仇。
那一刻为了让自己少心痛一些,他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报仇上,分散精力,才能把那份心痛隐藏起来。
牢门开了,一抹明黄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着眼前如谪仙般的男子,怎么也不能把这男子和刺客这一身份联系在一起,更想不出和这一男子有什么仇,让这男子不畏生死,死命的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墨子慊站在铁栏外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究竟和朕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置朕于死地。”
向简邢温吞的回道:“灭门之仇。”他想恨,却发现根本就恨不起来,或许和元家的缘薄,所以从舅父那里听闻灭门之仇时,他没有太深的恨意,他只是不想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身影。
“灭门?灭谁家的门?”墨子慊不解的睨视着,扪心自问,从继位以来,他都以做一个好皇帝为目标努力着,多年过去,他自问做到了,他是一个好皇帝,灭门,在他的印象中绝对没有做过灭人满门的事,毕竟那关乎着那无数的生命。
向简邢却突然不答了,这是其实向简邢自己心里很明白,因为他无法从言语中传达出自己的恨。
接下来,墨子慊再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得到的就只有他绝然的一句话:“大不了一死。”眼神中是对生死的无畏,他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若是贸贸然处斩了,又怕错过什么真相,可官员们皆纷纷启奏,要他下旨尽快处决了此刻,他是左右为难。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逍遥王妃……不……是水绯羽姑娘求见。”原本称呼为逍遥王妃可后来又想起她已经休弃了三王爷,就不再是小瑶王妃了,于是急忙改了口。
故意忽略声音的刺耳,他只在乎那声音所说出的话,眼底划过一抹惊诧。
他永远都记得,她说不想和他们墨家兄弟再有任何的牵扯,她说不会再回奉安城,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太监等了半晌,仍然等不到皇帝的宣传,低声问道:“皇上……见还是不见?”
“宣。”
在他好不容易把她沉寂在心底的时候,她又出现了,也扰乱了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他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既痛苦又有一丝欣喜。
不一会儿,门外传进刺耳的声音:“禀皇上,水绯羽姑娘带到。”
她被带到了他的面前,对着宫女太监命令道:“你们都出去吧。”不知为何,他和她的对话,他就是不想让人听见,即使他们之间就连暧昧都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