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还杨求拯于楚师。
「杨」,黄本作「社」,黄校:「元作『杨』,(拯)元作「极」。」《校证》:「『社』原作『杨』,梅改。」又:「『拯』原作『极』,梅改,王惟俭本亦作『拯』。」《校注》:「按梅改是。《汉书艺文志考证》八、《谐语》二、《文通》引,并作『昔还社求拯于楚师』。何本、梁本、谢钞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同。元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拯』字未误。」《考异》:「按:作『社』、作『拯』是。」《义证》:「按元刻本『拯』字不误,弘治本始作『极』,形近而讹。」按《左传》宣公十二年:「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曲乎?』曰:『无』。『有山鞠穷乎?』曰:『无』。『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若为茅绖,哭井则己。』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杜注:「还无社,萧大夫也。司马卯、申叔展皆楚大夫也。无社素识叔展,故因卯呼之。麦曲、鞠穷所以御湿,欲使无社逃泥水中,无社不解,故曰无。军中不敢正言,故谬语也。叔展言无御湿药,将病也。无社意解,欲入井,故使叔展视虚废井,而求拯己。出溺为拯也。叔展又教结茅以表井也,须哭乃应,以为信也。号,哭也。」作「无社」是,从黄本改。
庄姬托辞于龙尾。
「姬」,黄本亦作「姬」。范注:「孙君蜀丞曰:『案《列女传》『侄』作『姬』。《渚宫旧事》三引《列女传》作『侄』,『姬』字定误。』」按《古列女传》卷六《辨通楚处庄侄》云:「初顷襄王好台榭,出入不时。……庄侄……持帜伏南郊道旁。……王见之,曰:『女何为者也?』侄对曰『欲言隐事于王,……』王曰:『子何以戒寡人?』侄对曰:『大鱼失水,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王曰:『不知也。』侄对曰:『大鱼失水,王离国五百里也,乐之于前,不思祸之起于后也。有龙无尾者,年既四十,无太子也。国无弼辅,必且殆也。墙欲内崩,而王不视者,祸乱且成,而王不改也。』」孙说近是。
被于纪传。
范注:「『纪传』,当作『记传』。」
录之歌末。
《补注》:「案:『歌末』当作『赋末』,《汉书艺文志》杂赋十二家,《隐书》居其末。孟坚云:『右杂赋十二家,二百二十三篇。』核其都数,有《隐书》十八篇在内,则作『赋末』宜矣。」范注:「《汉书艺文志》杂赋十二家,其第十二家为《隐书》十八篇。师古曰:『刘向《别录》云:隐书者,疑其言以相问,对者以虑思之,可以无不谕。』歌末,疑当作赋末。」《校证》:「『赋末』,原作『歌末』,李详曰:……按李说是,今据改。」《考异》:「按:『歌末』当作『赋末』。」按从李说据《汉书艺文志》改。
自魏以待已来。
黄本作「自魏代以来」。《义证》:「冯舒校本『以』作『已』。」《汇校》:「按:黄本是。『以代』为『代以』误倒,『已』又在误倒之后妄补。当从黄本乙、删。」
而君子隐,化为谜语。
黄本「隐」前有「嘲」字,黄校:「一本无『嘲』字。」范校:「铃木云:梅本『子嘲』二字用夹注。」《校证》:「『嘲』字原无,梅六次本补,谭校本亦补;王惟俭本无『嘲』字,『隐』下空一格。」《补正》:「黄校云:『一本无嘲字。』徐校沾『嘲』字。谭献校同。天启梅本『子嘲』二字品排刻,当是剜沾『嘲』字。按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王批本、万历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清谨轩本、王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无『嘲』字,是也。此处『隐』字作显隐之隐解,非嘲隐意也。上云『自魏代已来,颇非俳优』,此言其变为谜语之故耳。」《考异》:「按:宜作『君子嘲隐,化为谜语』,语意始全。」按本书四字句无「而」字居首者,从黄本补「嘲」字是。
回牙其辞。
「回牙」,黄本作「回互」。《汇校》:「按:作『牙』不词,作『互』是。」按《义证》引《斟诠》云:「回互,回转也。见《文选》木华《海赋》『乖蛮隔夷,回互万里』李周翰注。」又《隋书王劭传》:「劭复回互其字,作诗二百八十篇奏之。」《北史王劭传》同。作「回互」是,从黄本改。
纤巧以弄思。
「思」,黄校:「元作『忠』,谢改。」《校证》:「『思』原作『忠』,梅据谢改。徐校同。」《校注》:「按谢改是。谢钞本、《讔语》二引,正作『思』。」《考异》:「按:谢改是,忠不可弄也。」
夫观古之为隐。
黄本同。《校注》「『夫观』二字当乙。《诠赋》篇『观夫荀结隐语』,《史传》篇『观夫左氏缀事』,《比兴》篇『观夫兴之托谕』,《事类》『观夫屈宋属篇』,《才略》『观夫后汉才林』,并作『观夫』,可证。」《汇校》:「按杨说是,据其乙正。」按「夫观」连文,古书常见。《论衡说日》篇:「夫观冬日之出入。」《淮南子泰族训》篇:「夫观逐者于其反也。」《汉书艺文志》:「夫观景以谴形。」杨说虽近理,然《汇校》据改,则过矣。
抟髀而抃笑哉。
「抟」,黄本作「搏」。《校注》:「『搏』,弘治本、汪本、张本、两京本作『抟』。按作『抟』非是。《史记李斯传》:『夫击瓮叩缻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目《文选谏逐客书》无「目」字,是者,真秦之声也。』此『搏髀』二字所本。搏,犹拊也。《庄子在宥》篇『鸿蒙方将拊髀雀跃而游。』《乐府》篇亦有「拊髀雀跃」语。」按《类聚》卷十九引《晏子》曰:「齐景公置酒泰山,公四望,喟然叹,泣数行,曰:『寡人将去此堂国者而死耶?』左右泣者三人,晏子搏髀仰天大笑曰:『乐哉今之饮也!』公怒曰:『子笑何也?』对曰:『臣见怯君一,谀臣三,是以大笑。』公惭。」此当为彦和所本。又《史记冯唐列传》:「上既闻廉颇、李牧为人,良说,而搏髀曰:『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时为吾将,吾岂忧匈奴哉!』」作「搏髀」是。抟音团,《说文》:「抟,圜也。」《集韵》:「谓以手圜之。」用之于髀,不切。从黄本改。
然文辞之有谐隐。
「隐」,黄本作「讔」。《校证》:「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讔』作『隐』。」《汇校》:「按作『讔』是,与篇名『谐讔』合。」按《晋书郭璞传》:「(璞)乃着《客傲》,其辞曰:进不为谐隐,退不为放言。」此处当以「谐隐」为是,下文「譬九流之有小说」,均指《汉书艺文志》而言,《隐书》十八篇盖亦说家者流也。为应题而改,诚所谓胶柱而鼓瑟矣。
则髡袒而入室,旃孟之石交乎。
纪评:「『袒而』,疑作『朔之』。」范注:「纪说是。淳于髡、东方朔,滑稽之雄,故云然。」《考异》:「按:『髡袒』本《史记滑稽列传》中有『罗襟尽解』而言也。」《义证》:「自上文观之,朔与枚皋『无所匡正』,惟旃、孟能『抑止昏暴』。是朔、皋同类,而朔不可与髡、旃、孟并列。」按《史记滑稽列传》:「罗襦襟解,微闻芗泽。」乃谓同席之女,非谓髡也。《考异》所言非是。又按旃、孟虽能抑止昏暴,但本体不雅,其流易弊,故一降而为东方朔、枚皋。枚皋以赋见长,因见视如倡,亦有悔矣。而朔「文辞不逊,高自称誉」《汉书》本传。《汉书东方朔赞》:「刘向言少时数问长老贤人通于事及朔时者,皆曰朔口谐倡辩,不能持论,喜为庸人诵说,故令后世多传闻者。而杨雄亦以为朔言不纯师,行不纯德,其流风遗书蔑如也。然朔名过实者,以其诙达多端,不名一行,应谐似优,不穷似智,正谏似直,秽德似隐。非夷、齐而是柳下惠,……其滑稽之雄乎!」可证朔之滑稽实非枚皋可比。秦前髡其尤,两汉朔为雄,非髡孰能匹之!纪疑近是,且作「髡袒而入室」与「旃孟之石交」相对,文颇不顺,周振甫《注释》从纪说改之,惜未明其所据。袒、朔形近易讹。今改「袒」为「朔」字。
虽有丝麻,无弃菅蒯。
《校注》:「『菅』,弘治本、汪本、畲本、两京本、文津本作『管』。文溯本剜改作『菅』。按『管』字误。《左传》成公九年:『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杜注:『逸诗也。』」《斟诠》引《左传会笺》:「菅似茅,滑泽无毛,韧宜为索,沤及晒尤善。蒯亦菅之类。《史记孟尝君传》:『又蒯缑。』注:『蒯,茅之类,可为绳。』夫丝可为帛,麻可为布,菅蒯皆草,可为粗用者。言虽有精细之物,然粗物亦不可弃也。」按作「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