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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埃杜班走近一看,发现他们是由波斯人、穆拉齐亚人和代来姆人组成的一哨人马。他们一看到埃杜班,便离鞍下马,朝着埃杜班走来。

原来那是波斯科斯鲁手下的骑士,他们是作为科斯鲁的使者来见安塔拉及其儿子,以便报答解除围困之恩。前面已经讲过,正是安塔拉派儿子埃杜班率领人马将围困马达茵的印度大军击败,从而使波斯科斯鲁摆脱了受围困的屈辱处境,并最终迫使阿卜杜·海亚夫要求和解,然后返回了自己的国家。因此,波斯科斯鲁派使者来见安塔拉,并请安塔拉及其儿子们去见波斯科斯鲁。说来也巧,使者与他们要找的恩人,在此处相遇了。

科斯鲁的使者见到安塔拉,说道:

“骑士之王,我们的科斯鲁陛下希望与你和你的儿子埃杜班共度一段美好时光,以便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因为科斯鲁听说你的儿子勇敢非凡,膂力过人,战绩卓著,成功解除了敌人对京城的围困。”

说罢,那位使者走上前去,亲吻安塔拉的脚,然后说:

“我们的科斯鲁陛下请你前往重新订立友好条约,并请你移居伊拉克大地。”

安塔拉说:

“遵命!你知道,我本是科斯鲁的奴隶和他手下的一名兵卒,本不该劳大驾派使者前来召唤末将。”

说罢,安塔拉带着儿子们及手下骑士跟随使者穿谷地,越荒野,向着波斯科斯鲁的京城马达茵进发了。

埃杜班对父亲说:

“父亲,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科斯鲁的京城马达茵,那里的兵马多如石子沙粒,他们倒是很有力量,也很勇敢。如果两路大军相遇交战,他们能够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吗?”

安塔拉说:

“该死的儿子,你非要问个究竟吗?”

“当然!科斯鲁是怎样征服并占有这些骑士的呢?”

安塔拉听儿子这样一问,禁不住笑了起来,立即回答道:

“孩子,你见过哪一位君王亲自上阵与骑士交战,或在战场上与人厮杀呢?”

“如果君王不上阵厮杀,他又怎能占领这么大一片土地,让众多骑士服从他的指挥呢?”

“孩子呀,这都是先王的遗产呀!”

“你为什么不去用宝剑将他杀掉,坐在他的宝座上呢?我们占领了整个国家,征服了所有的兵马,但我们得到的仍然是舒尔拜大地和赛阿德山,而那些地方只有沙子、土丘、荒野。你所服从的族王盖斯·本·祖海尔他为你带来的只有屈辱、损害,没有给你半点儿好处,而你是骑士之王,你是战场新郎,你是科斯鲁的勇士,你曾经征服了众多当今英雄、族王啊!”

安塔拉对儿子说:

“埃杜班呀,孩子啊,你有所不知,服从君王并非因为软弱无力,而是出于礼貌。因为大慈大悲的安拉选定他们为君王,而把服从他们规定为我们的义务,正像安拉赋予你以勇敢,而没有让其他骑士和你一样勇敢那样,这是同一个道理。安拉让一个人成为勇士,而让另一个人成为毫无价值的懦夫;让一个人高贵,而让另一个人低贱;让一个人成为主,而让另一个人成为奴;让一个人富裕,而让另一个人穷困……这勇士与懦夫、高贵与低贱、主与奴和富裕与穷困,全是安拉的意愿与安排,人力无可奈何……”

[0726]涌泉相报

波斯科斯鲁已于三天前派侍卫官带着信鸽出京城迎接阿卜斯、阿德南部族的骑士及安塔拉、埃杜班,并叮嘱他们,一见到安塔拉等人,立即放飞信鸽回来。侍卫官照叮嘱执行,见到安塔拉及其儿子埃杜班带领的众骑士后,立即放飞信鸽,报告了阿卜斯骑士到来的消息。

科斯鲁见信鸽飞回,立即命令骑士们上马,出城迎接安塔拉一行,同时令众侍卫和宫仆击鼓鸣号,整个京城所有的人身着节日盛装,走出家门,迎接贵客。科斯鲁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走出王宫。

安塔拉进到京城,一看到波斯科斯鲁,立即离鞍下马,手下骑士及他的儿子们也相继跳下马背,上前亲吻科斯鲁的马镫子,科斯鲁亲自出宫迎接安塔拉,仿佛安塔拉是他最亲近的人和朋友。科斯鲁向安塔拉及手下骑士问安致意,让他们在最好的客舍下榻,并早已派去宫仆为来客铺上最好的五彩波斯地毯,摆上各种珍贵古玩,然后给客人送去佳肴美酒,热情周到为他们服务了三天之后,科斯鲁方才接见他们,与他们交谈,问他们与阿卜杜·海亚夫之间发生的事情。

安塔拉告诉波斯科斯鲁,说印度国王阿卜杜·海亚夫如何勇敢善战、武艺非凡,并说他与印度国王达成了和解协议,还送给阿卜斯人大批金银财宝、丝织绸缎和骆驼马匹。

科斯鲁听后大惊,对安塔拉说:

“骑士之王,照你这么一说,那阿卜杜·海亚夫真是一位大英雄啊!”

科斯鲁把目光转向埃杜班,说:

“少年大英雄,你为我做了一件大好事。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我定让你如愿以偿,还会让你大喜过望。”

埃杜班鼓了鼓勇气,对科斯鲁说:

“大王陛下,我想让你给我做一柄赤金巨棒,就像印度国王阿卜杜·海亚夫那条巨棒那样,重一百伊拉克重量单位,上挂十个三种不同重量的圆环;有这么一柄好武器在手,我就可以向所有的阿拉伯人自我炫耀一番了。另外,我还想让你给我做一柄像阿卜杜·海亚夫手中那样的用中国钢铁制造的长矛,重量与赤金巨棒相等。此外,我也想让大王陛下给我做一枚鳄鱼皮盾,重量如同赤金巨棒。有了这三样武器,呼罗珊人和所有阿拉伯人都会感到吃惊。”

听埃杜班这么一说,科斯鲁惊诧不已,随即下令把工匠们叫到他的面前,吩咐他们照埃杜班的要求制作巨棒、长矛和盾牌。

安塔拉、埃杜班走去与波斯科斯鲁共进午餐,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工匠们做完赤金巨棒、长矛和鳄鱼皮盾,一一送到科斯鲁面前,科斯鲁将这些武器交给了埃杜班。

埃杜班拿到三件武器,心中欣喜难抑,立即在科斯鲁面前耍起赤金巨棒。埃杜班把那么重的大棒抛向空中,然后轻松接在手里,接着又是一番戏耍,圆环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在场的波斯人看到埃杜班膂力过人,武艺超群,无不感到敬佩。

埃杜班放下赤金巨棒,上前亲吻过科斯鲁的手,然后开始耍那柄长矛,同样让在座者感到惊讶。埃杜班及其父亲安塔拉要求返回家乡,波斯科斯鲁赠送给他们两千峰其他地方没有的骆驼、两百匹好马、一百袭贵重锦袍、一百口宝剑、一百副头盔、一百柄长矛和十万枚金币,然后方才允许他们上路。阿卜斯人谢过科斯鲁的大恩大德,告别科斯鲁之后,踏上了返回家园的征程。

安塔拉一行人马快马加鞭,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当他们行至一半路程时,安塔拉下令朝一道山谷走去。埃杜班以为父亲迷了路,于是问:

“父亲,你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呢?你是走迷了路吧?只有迷了路的人才会往这道山谷中拐呢!”

安塔拉说:

“孩子,我没有迷路,我是想去看望一下为我疗伤的老大娘。因为老人家待我太好了,对我恩重如山呀!那绝不是滴水之恩,更宜涌泉相报。”

列位听官,安塔拉要去看望的那位老太太就是前面讲过的给安塔拉用烙铁止血、周到照顾他多日的那位老妇人。

原来如此,埃杜班如梦初醒立即跟着父亲转向通往山谷的那条路。安塔拉坐在马鞍上,像是挺拔的杨树,又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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