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周林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灌婴落脚的破庙。其实他并不想质问灌婴为何要欺骗自己,那样的话只会打草惊蛇,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一步步还是向破庙方向走去。
烛光盈盈,这让周林非常惊讶,这灌婴为什么会点蜡烛?肯定有内幕。他悄悄弯下了腰,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墙根。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差点害了卫长!”里面居然有一个女人正在大声斥责,听那声音好像是卫子夫的声音。
“不会吧!”周林差点叫出声来,这卫子夫居然来会她的老情人!他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音来。
“哈哈!”灌婴大笑道,“那是你的女儿,本来就已经死了,与其做了厉鬼,倒不如魂飞魄散干净。”
卫子夫低下了头,她嘤嘤地哭着说:“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她真的是你的女儿,我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刘彻一直以为卫长是我在公主府当婢女的时候和他怀上的,所以当时才会接我进宫。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他得知真相时才会一怒之下将你处死。否则的话,他怎么舍得杀掉自己的大将呢?就算是杀他亲生儿子,他也不会动他的臂膀的。”
周林在外面听了吓了一跳,他并不能判断这事情的真假。卫子夫是个难以捉摸的女人,她平时总是和和气气的,其实她的心机远远胜过那个只重感情的陈阿娇,这也许就是她最后能够把阿娇拉下皇后宝座的原因。要在后宫生存,只有美貌没有心机是远远不够的。看来,以后自己可真得多长几个心眼了,当心在阴沟里翻船。
只听里面灌婴又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这次前来分明是想解了卫长身上的蛊毒罢了。你拿不到如如水,那些恶心人的蜂蜜又起不了作用了。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那蛊毒是没有解药的,阿娇泪干之后,这盅毒就不可能再有办法化解的了。那样的话就省得你瞎折腾了。”
里面“扑通”一声,好像是下跪的声音:“灌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卫长没有错,这一切都怪我!当年我也不想进宫的,可是公主我,她拿我姐姐、弟弟来要挟我,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周林觉得卫子夫的话有假,她的弟弟听说后来娶了那公主,明明是一家人,她还会卫子夫非得进宫吗?更何况卫子夫也不漂亮,她会傻到非得送进去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进去?天下漂亮姑娘多的是,卫子夫严格意义上来讲只能说是不丑而已,即使进了宫,公主也不可能想到她会得宠的。如果说阿娇的失宠是必然的,那么说卫子夫的得宠应该是纯属意外。
果然,灌婴也不相信:“你如果能够拿出证据的话,那我可能会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周林在外面听了差点笑了,这种事情还可能留下证据?如果卫子夫敢留证据的话,那刘彻不就早把她给杀了。而且在刘彻得知真相后只是处死了灌婴,并没有动卫子夫,这才是最大的疑点。所以说,这事情肯定是假的。卫子夫编了个很差的故事,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谁知,卫子夫哭了半天后居然说道:“证据我有,只是不在我身边。”
周林皱起了眉头:“好烂的理由!除非灌婴是傻子,否则不可能有人会相信这鬼话的。”
灌婴奸笑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如果你能够找来证据的话,那你就来找我吧。”
周林让卫子夫的谎话气疯了,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她居然会编这么弱智的谎话,难道是太心急了,还没有想好便匆匆来了?
这时,灌婴突然顿了一顿,一只鬼爪突然像起吊机的手臂一样,居然无限延长,直接将手伸穿过了墙壁,牢牢的揪住了周林的衣服。
周林大惊失色,他从来不知道灌婴居然还有这么一招。看来,自己以会绝不能拜师了,教自己的那两个家伙全都藏着掖着的,都是属猫的。
灌婴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摔得他骨头生疼。
周林扶着腰慢慢的爬了起来,呲牙咧嘴地说:“想摔死我吗?我想来看看你原来还能享受这等待遇?”
灌婴眼珠一转,心想:“莫非他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得了,就算听见了也不怕他什么。以前总想杀他,现在倒不如把他养肥了再杀。等他当上皇帝,我在幕后纵,那岂不是一件更好玩的事情?”
卫子夫看见周林,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眼睛一亮,她连忙冲上前去取下了金锁。
灌婴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化成一缕黑烟逃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卫子夫手持金锁,追了出去:“你不是想看证据吗?在这里你又为什么不敢看了呢?快出来!”
周林看着焦急万分的卫子夫,安慰道:“他已经走了,不要再追了。还有,你以后一个人不要随便来见他,这是很危险的。”
卫子夫满脸泪水,她慢慢地转过身来,一下子抱住了周林,痛哭起来。
周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最怕女人哭,尤其怕上了年纪的女人哭,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当然,这眼泪对某些人来说是没有效果的,不过对周林来说却是还有一定程度效果的。
他只是拍着卫子夫的后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卫子夫才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肯求似的说:“阿询,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卫长。”
周林点点头,不管哪个母亲都是不知道孩子为自己担心的。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私生女的话,那她更不会原谅我了。”
这话更是震惊了周林,原来卫子夫没有说谎,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他张大了嘴,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老女人,这件事无疑比贞洁烈妇偷人更让人震惊。如果说当事人不是灌婴,他还有可能会相信一点点,可是卫子夫怎么会与那么一个妖怪般的男人有染呢?即使他们相好是在刘彻之前,这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卫子夫虽然不漂亮,但也不至于找这么一个侏儒的!
卫子夫看到周林震惊后的表情有些后悔,她没有想到周林原来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话已经说了,是收不回来的了。
周林半天才问道:“难道这金锁里面真的有所谓的证据?你刚才拿它不是为了消灭灌婴?”
卫子夫点点头,她打开了金锁,里面赫然盛着一粒豆大的珍珠。那珍珠虽然不大,看起来也并不名贵,可是卫子夫居然把它藏到了金锁之中,这足以证明它的珍贵了。
她轻轻地说:“这是当年灌婴送的,即使进宫之后我也从未将它扔掉。虽然把它戴在身边有一定风险,可是我总得让他的后代身边有一件属于他的东西吧。”
一开始周林还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细细一琢磨,他大声叫了起来:“这珍珠你放在金锁里给了我,难道是说”他真的说不出那几个字,因为据他所知,太子刘据可是卫子夫进宫三年以后才生的,难道这位卫皇后敢给刘彻戴绿帽子?而且刘询是刘据的孙子,那么说那怪物才是刘询真正的曾祖父?好恶心!
卫子夫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有些红了:“你猜得没有错。都是我当初作的孽,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报应。其实我是个坏女人,我真的对不起刘彻,更对不起阿娇。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这些事情而嫌弃我,从此不再理我呢?”
偷情这种事情无论在汉代还是在21世纪,都是令人不耻的事情。可是这绿帽子扣在刘彻头上,倒让周林心里非常爽。他一直自己做他的傀儡,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卫子夫这样子做倒真让那些屈死的人解气。这傻瓜还在一直想让自己当皇帝呢,他还不知道,不仅这个傀儡的灵魂不属于刘家,即使是身子也是不属于刘家的。刘彻大概没有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毁在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身上。
“你说的是真的吗?”灌婴鬼魅般的从一段枯木中钻了出来,他的眼中明显充满了兴奋。
周林知道,这家伙肯定也想混水摸鱼了,故意说道:“快滚!我是刘彻的后代,与你有什么关系?如果卫长和小雨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绝子绝孙吧!”
灌婴大笑着走了过来:“好,真的很好!想不到我灌婴要做吕不韦了!只要你的小雨不还阳,卫长就不会有事的。女人嘛,当了皇帝后有的是,比那小雨漂亮的多得是呢!”
卫子夫开始端起了架子,她故意拉过周林:“我们走!”
灌婴连忙拦住,笑道:“好了,我答应你们,卫长和小雨都不会有事的。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只要阿询当上皇帝,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就不要提了!”
卫子夫冷笑了几声,她知道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了。
周林看着卫子夫的笑容,顿时毛骨悚然。
女人,原来真的很可怕。
周林暗暗下了决心,他决定独自一人出去闯荡一番了,暂时决不会回清平镇。因为他真的不想再被人当傻子来玩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