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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诈妄谬误(二)

石守道(二)

章郇公得象为相,又以谏官欧阳修、余靖上疏罢夏竦枢密使,其它升拜不一。是时,石介为国子监直讲,献庆历圣德颂,褒贬甚峻,而于夏竦,尤极诋斥,至目之为不肖,及有『手锄奸枿』之句。颂出,泰山孙复谓介曰:『子之祸,自此始矣。』未几,党议起,介在指名,遂罢监事,通判濮州,归徂徕山而疾卒。会山东举子孔直温谋反,或言直温尝从介学,于是夏英公言于仁宗曰:『介实不死,北走胡矣。』寻有旨编管介之子于江淮,又出中使与京东部刺史发介棺以验虚实。是时,吕居简为京东转运使,谓中使曰:『若发棺空,而介果北走,则虽孥戮不足以为酷。万一介尸在,未尝叛去,即是朝廷无故发冢墓,何以示后世耶?』中使曰:『诚如金部言,然则若之何以应中旨?』居简曰:『介之死,必有棺敛之人,又内外亲族,及会葬门生,无虑数百。至于举柩窆棺,必用凶肆之人,今皆檄召至此,劾问之。苟无异说,即皆令具军令状以保任之,亦足以应诏也。』中使大以为然,遂自介亲属及门人姜潜已下,并凶肆棺殓舁柩之人,合数百,状皆结罪保证,中使持以入奏,仁宗亦悟竦之谮。寻有旨,放介妻子还乡,而世以居简为长者。

僧愿成

越州僧愿成客京师,能为符箓禁呪,时王雱幼子夜啼,用神呪而止,雱虽德之,然性靳啬。会章惇察访荆湖南北二路,朝廷有意经略溪洞,或曰蛮人多行南法,畏符箓,雱即荐愿成于章。至辰州,先遣张裕、

原误作『佑』,据东轩及下文改。】李资明夷中及愿成等,入江南受降。裕等至洞,而秽乱蛮妇,酋丑

东轩作『田』。】元猛者,不胜其愤,尽缚来使,刳斮于柱,次至成,成抟颊求哀,元猛素事佛,乃不杀而遣之。愿成不以为耻,乃更乘大马,拥檛斧以自从,称廉访大师,犹以入洞之劳,得紫衣师号。时又有随州僧智缘,尝以医术供奉仁宗、英宗。熙宁中,朝廷取青唐武胜,缘遂因执政上言,乞往鄯廓见董毡,说令纳地。上召见后苑,赐白金以遣行,遂自称经略大师,深为上

『上』,东轩作『王韶』二字。】所恶,罢归。朝廷怜其意,犹得左街首座卒。

并笔录。】

曹侍中

枢密曹侍中利用,澶渊之役,以殿直使于契丹,议定盟好,由是进用。当章献明肃太后时,以勋旧自处,权倾中外,虽太后亦严惮之,但呼侍中而不名。凡降恩泽,皆执不行,然以其所执既多,故有三执而又降出者,则不得已而行之者。久之,为小人所测,凡有求而三降不行者,必又请之。太后曰:『侍中已不行矣』,请者徐启曰:『臣已告得侍中宅妳婆,或其亲信为言之,许矣。』于是又降出,曹莫知其然也。但以三执不能已,僶俛行之,于是太后大怒,自此切齿,遂及曹芮之祸。乃知大臣功高而权盛,祸患之来,非智虑所

归田有『能』字。】防也。

曹侍中在枢府,务革娆幸,而中官尤被裁抑。罗崇勋时为供奉官,监后苑作,岁满叙劳,过求恩赏,入内唐突不已。章献太后怒之,帘前谕曹,使召而戒励。曹归院,坐厅事,召崇勋立庭中,去其巾带,困辱久之,乃取状以闻。崇勋不胜其耻,其后曹芮事作,镇州

归田有『急』字。】奏言芮反状,仁宗、太后大惊,崇勋适在侧,因自请行。既受命,喜见颜色,昼夜疾驰,锻成其狱。芮既被诛,曹初贬随州,再贬房州,至襄阳渡北津,监送

『送』,归田作『造』。】内臣杨怀敏指江水谓曹曰:『侍中,好一江水!』盖欲其自投也。再三言之,曹不谕,至襄阳驿,遂逼其自缢。

并归田录。】

李士宁

李士宁者,蜀人,得导气养生之术,又能言人休咎。王荆公与之有旧,每延于东府,迹甚熟。荆公镇金陵,吕惠卿参大政,会山东告李逢、刘育之变,事连宗子世居,御史府沂州各

原作『谷』,据活字本改。】起狱推治之。勘者言士宁尝预此谋,敕天下捕之,狱具,世居赐死,李逢、刘育磔于市,士宁决杖,流永州,连坐者甚众。始兴此狱,引士宁者,意欲有所诬蔑,会荆公再入秉政,谋遂不行。

李师中

李师中平日议论多与荆公违戾,及荆公权盛,李欲合之,乃于舒州作傅岩亭,盖以公尝倅舒,而始封又在舒也。吴孝宗对策,力诋熙宁新法。既而复为巷议十篇,言闾巷之间,皆议新法之善,写以投荆公,公薄其翻覆,尤不礼之。

并东轩笔录。】

黄宗旦

黄宗旦晚年病目,每奏事,先具奏目,成诵于口,至上前展奏,目诵之,其实不见也。同列害之,密以他书易其奏目,宗旦不知也。至上前,所诵与奏目不同,归乃觉之,遂乞致仕。

沈存中笔谈。】

丁晋公

丁晋公既投朱崖,几十年,天圣末,明肃太后上仙,仁宗独览万机。当时仇敌多不在要地,晋公乃草一表,极言策立之功,辨皇堂诬罔之事,言甚哀切。自以无缘上达,乃外封题云:『启上昭文相公』,是时王冀公钦若执政,丁自海外遣家奴持此启入京,戒公

『公』字似为『奴』之误。】须俟王公见客日,方得当面投纳。其奴如戒,冀公得之,惊不敢启封,遽以上闻。仁宗拆表,读而怜之,乃命移道州司马。温公有诗数首,略曰::『君心应念前朝老,十载漂流若断篷。』又曰:『九万里鹏容出海,一千年鹤许归辽。且作潇湘江上客,敢言瞻望紫宸朝。』天下之人,疑其复用矣。穆修闻道州之徙,作诗曰:『却讶有虞刑政失,四凶何事不量移?』谓失人心如此。

倦游录。】

丁晋公之逐,士大夫远嫌,莫敢与之通声问。一日,忽有一书与执政,得之不敢发,立具上闻。洎发之,乃表也,深自叙致,词颇哀切,其间两句曰:『虽迁陵之罪大,念立主之功多』,遂有北还之命。谓多智变,以流人无因达章奏,遂托为执政书,度以上闻,因蒙宽宥。

丁晋公从车驾巡幸,礼成,有诏赐辅臣玉带。时辅臣八人,行在祗候库止有七带,尚衣有带谓之比玉,价直数百万,上欲以赐辅臣,以足其数。晋公心欲之,而位在七人之下,度必不及己,乃谕有司,不须发尚衣带,自有小私带,某可服之以谢,候还京别赐可也。有司具以此闻,既各受赐,而晋公一带,仅如指阔,上顾谓近臣曰:『丁谓带子与同列大殊,速求一带易之。』有司奏,唯有尚衣御带,遂以赐之。其带,熙宁中复归内府。

并笔谈。】

丁谓有小智,然多希合,天下以为奸邪。及稍进,

东轩有『用』字。】即启迪真宗以神仙之事,又作玉清昭应宫,耗费国帑,不可胜纪。谓既为宫使,夏竦以知制诰为判官,一日宴宫僚于斋厅,有杂手伎,俗谓弄盌注者,献艺于庭,丁顾语夏曰:『古无咏盌珠诗,舍人可作一篇。』夏即席赋诗曰:『舞拂挑珠复吐丸,遮藏巧便百千般。主公端坐无由见,却被傍人冷眼看。』丁览读变色。

湘山野录。此条今见东轩笔录卷二。】

李溥

李溥为江淮发运使,每岁奏计,则以大船载东南夷货,结纳当途,莫知纪极。章献太后垂帘时,溥因奏事,盛称浙茶之美,云:『自来进御,惟建州饼茶,浙茶未尝修贡,本司以羡余钱,买到数千斤,乞进入内。』自国门挽船而入,称进奉茶纲,有司不敢问,所贡余者,悉入私室。溥晚年,以贿败,窜谪海州。然自此遂为发运司岁例,每发运使入奏,舳舻蔽川,自泗州七日至京。予出使淮南时,见有重载入汴者,求得其籍,言两浙笺纸三暖船,他物称是。

笔谈。】

饶餗

抚人饶餗者,驰辨逞才,素捭阖于都下。熙宁初,免解到阙,因又失意。当朝廷始立青苗,方沮议交上,大丞相闭合不视事之际,生将出关,以诗投相阁,曰:『又还垂翅下烟霄,归指临川去路遥。二亩荒田须卖却,要钱准备纳青苗。』相亦以十千赆之。生

湘录有『少』字。】与刘史馆相公冲之有素,时刘相馆职知衡州,生假道封下,因谒之。公覩名纸,已蹙頞不悦,生趋前亟

『亟』原作『丞』,据湘录改。】曰:『某此行有少急,

湘录有『干』字。】不可暂缓,行李已出南关,又不敢望旌麾潜过,须一拜见,但乞一饭而去。』公既闻不肯少留,遂开怀待之,问曰:『途中无阙否?』生曰:『并无,惟乏好酒耳。』遂赠家

湘录作『佳』。】酿一担,拜别,鞭马遂行。公颇密幸其去。至耒阳,密觇其令,誉不甚谨,遽

湘录有『谒之』二字。】曰:『知郡学士甚托致意,有双壶,乃兵厨精酝,仗某携至奉赠,具书谢之。』其令闻之,以书为谢,必非诳诈人,幸以其酒令故人送至,其势可恃,大喜之。急戒刻木,数刻间,醵金半锾赆之,瞥然遂去。后

湘录有『数』字。】日,刘公得谢

湘录有『酝』字。】书,方寤,寤已噬脐矣。又下

湘录作『一』。】岁下第出京,庇巨商厚货以免征算,自撰除目一纸,尽宰府两禁

湘录有『及』字。】三路巨镇除拜迁移,皆近拟议。凡过关,首谒局吏,坐定,遽曰:『还闻近日差除事否?』仕人无不愿闻者,曰:『某前数日闻锁院,临出京,在某官宅恰见内探录至,得之遂行,其间宁不少关亲旧者。』闻之,无不愿见,读讫,即曰:『下第穷生弊舟,然无一物敢烦公吏,略赐一检。』其官皆曰:『岂敢?』如是言讫拜辞,飘然遂行。凡藉此术,下汴淮,历江海,其关赋仅免二三千缗,苟移其用以谋大谋,遂为妙策。

湘录有『欤』字。此条今见湘山野录卷下。】

陈孝廉

陈烈,福州人,博学,不徇时态,动遵古礼。蔡君谟居丧于莆田,烈往吊之,将至近境,语门人曰:『诗不云乎?凡民有丧,匍匐救之,今将与二三子行此礼。』于是乌巾襕鞹,与二十余生,望门以手据地膝行,号恸而入孝堂,妇女望之皆走,君谟匿笑受吊。实时,李遇画匍匐图。

倦游录。】

君谟蔡公出守福唐,时李泰伯

湘录有『遘』字。】自建昌携文访之。一日,命李及陈孝廉烈早膳于后圃望海亭,不设樽酒。膳罢欲起,时方暮春,鬻酒于园,郡人嬉游,籍姬数子,时亦寻芳于此,既太守在亭,因敛袖声喏而过。蔡公遂留之,旋命觥具,就以为侑酒,方行歌一拍,陈烈者惊惧怖骇,越墙攀木而遁。泰伯即席赋诗云:『七闽山水掌中窥,乘兴登临到落晖。谁在画帘沽酒处?几多鸣橹趁潮归。晴来海色依稀见,醉后乡心即渐希。

『即渐希』,湘录作『积渐微』。】山鸟不知红粉乐,一声檀板便惊飞。』盖讥其矫之过也。

湘山野录。】

韩熙载

李丞相谷与韩熙载顷

玉壶作『少』。】同砚席,分携结约于河梁,曰:『各以才命逢

玉壶作『选』。】其主。』谷广顺中仕周,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熙载事江南李先主为光政殿学士承旨,二公书问不绝。熙载戏贻谷书曰:『江南果相我,长驱以定中原。』谷答熙载曰:『中原苟相我,下江南如探囊中物尔。』后果作相,亲征江南,赖熙载卒已数岁。先是,朝廷遣陶谷使江南,以假书为名,寔相觇之。李相密贻熙载书曰:『吾之名从五柳公,骄忽喜奉,宜善待之。』至,果尔容色凛然,崖岸高峻,燕席谈笑,未尝启齿。熙载谓所亲曰:『吾辈绵历久矣,岂烦至是耶?观秀实公

字也。】非端介正人,其守可隳,诸君请观。』因令宿留,俟写六朝书毕。馆泊半年,熙载遣歌人秦弱兰者,诈为驿卒之女以中之,弊衣竹钗,旦暮拥帚洒

玉壶有『扫』字。】驿庭,兰之容止,宫掖殆无,五柳乘隙,因询其迹,兰曰:『妾不幸,夫亡无归,托父母,即守驿翁媪是也。』情既溃,

玉壶作『囗』。】失慎独之戒,又以

玉壶有『一』字。】阕赠之。后数日,燕于清心堂,李

玉壶有『中』字。】主命玻璃巨锺满酌之,谷毅然不顾,威不少霁。出兰于席,歌前阕以侑之,谷惭笑,捧杯珥

以上三字玉壶作『捧腹簪珥』四字。】几委,不敢不釂,釂罢复灌,几类漏巵,倒载吐茵,尚未许罢。后大为主礼所薄,还朝日,遣数小吏携壶浆,薄饯于郊亭。逮归京,鸾胶之曲已喧,陶因是卒不大用。

玉壶清话。】

杨安国

杨安国,胶东经生也,累官至天章阁侍讲。其为人,沽激矫伪,言行鄙朴,动有可笑。每进讲,则杂以俚下鄽市之语,自扆坐至侍臣中官,见其举止,已先发笑。一日,侍仁宗,讲至『一箪食、一瓢饮』,安国操东音曰:『颜回甚穷,但有一罗粟米饭,一葫芦浆水。』又讲『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安国遽启曰:『官家,昔孔子教人也须要钱。』仁宗哂之,翌日,遍赐讲官,皆恳辞不拜,唯安国受之而已。

东轩有『时又有』三字与下条相连。】

彭乘

彭乘为翰林学士,文章诰命,尤为可笑,有边帅乞朝觐,仁宗许其候秋凉即途,乘为批答之,诏曰:『当俟萧萧之候,爰堪靡靡之行。』田况知成都府,会两

东轩作『西』。】蜀荒歉,饥民流离,况始入剑门,即发仓赈济,既而上表待罪。乘又当批,答曰:『才度岩岩之险,便兴恻恻之情。』王琪性滑稽,多所侮诮,及乘死也,琪为挽词,有『最是萧萧句,无人继后风』,盖谓是耳。

并东轩笔录。】

潘逍遥

潘阆,字逍遥,疎荡有清才,最善诗。王继恩都知待之甚厚,往往直造卧内,饮笑于妇女间,未尝信宿不见也。忽去半岁,不知所诣,俄而王生辰,阆携香合来谒,王大喜,延之中堂共宴。席罢,王留之,询其所适,潘曰:『虽然游历山水,访寻亲旧,亦为太尉谋一长守之策耳。』问其策谓何,潘曰:『上顾君侯恩礼之厚,天下莫不知君侯恃上之遇,于人亦有不足者矣。况复绾时权,席天宠,媢而嫉者,不止南北之朝臣与诸王,戚里亦有不善者。一旦宫车晏驾,君侯之富贵,安得如旧邪?』王瞿

似当作『矍』。】然曰:『吾亦忧之,先生何以教我?』潘曰:『上春秋高,诸子皆贤。何不乘间建白,乞立储嗣?异日有天下,知策自君侯出,何惧富贵之替乎?』王曰:『我欲乞立南衙大王,如何?』

时章圣以襄阳判开封府。】潘曰:『南衙自谓当立,岂有德于君侯邪?立其不当者,善也。』王繇是屡以白神功,乞别择诸王嗣位,神功竟不听。其后继恩得罪,章圣嗣位,即遂出阆,阆遂亡命,诏天下捕之。其后会赦方出,以信州助教召,羁置信州久之,移泗州散参军而死。

倦游杂录。】

潘逍遥阆有诗名,所交游皆一时豪杰,卢相多逊欲立秦邸,潘预其谋,混迹于讲堂,若

湘录作『巷』。】开药肆。刘少逸、鲍少孤二人者,为药童,唐巾韦带,气貌爽秀。后太宗登极,秦邸之谋不集,潘有诗曰:『不信先生语,刚来帝里游。清霄无好梦,白日有闲愁』之句。事败,已还

湘录作『环』。】多逊之宅,斯须将捕于阆,阆觉之,止奔其邻曰:『吾谋逆事彰,吾若就诛,止一身。奈汝并邻皆知吾谋,编窜屠戮者,不下数十人,今若匿得吾一身,则脱汝辈数家之祸。然万无搜近之理,所谓弩下逃箭也。吾出门则擒之,汝辈自度宜如何?』其邻无可奈何,遂藏于壁。少顷,捕者四集,至则失之矣。朝廷下诸路,画影以搜,狱既具,投多逊于崖。已而沸议渐息,阆服僧衣,髠须,五更持磬出宜秋门。至秦亭,擎担为篐

音孤】桶匠,投故人阮思道,为秦掾理,阴认之,遂呼至庭,俾葺故桶。阮提钱三锾,明示于阆,大掷于案,乘马遂出。阆谕其意,提金直入于室,因匿焉。阮归,责阍者案上三锾,及桶匠安在?皆曰:『不知。』遂杖阍者,令捕之,阍恨之,遍寻于市,数日不得其踪。阮后徐讽秦帅曹武惠彬曰:『朝廷捕潘阆甚急,闻阆亦豪迈之士,窜伏既久,欲逭死地,稍裂网他逸,则何所不至?公大臣也,可奏朝廷,少宽捕典,或聊以小官召出,亦羁縻之一端。』帅然之,遂削奏,太宗以四门助教招之,因遂出。阆有清才,尝作忆余杭一阕曰:『长忆西湖,尽日凭栏楼上望。三三两两钓鱼舟,岛屿正清秋。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成行忽惊起,别来闲想整钓竿,思入水云寒。』钱希白爱之,自写于玉堂后。

湘山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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