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对战惊寒起了心思?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让她自个都反驳不了。
她不同一般的女孩子,又有着两世的记忆,之前更是经过和李逸尘还有周子默的连番纠葛,到了现在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心思?
只是本以为再也不会动心的。
可不知不觉的,竟然在心里头驻了一个人的身影。
而且竟然是战惊寒……
难不成,真的是日久生情了?
索性把整个人趴在了榻上,半边脸靠在了黑漆木的炕桌上,素颜的眉也跟着纠结起皱成了一团,以前往没这处想也就罢了,可想不到昨个看着战惊寒那样子她竟然心痛了。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的结果就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小半天了,马上就是响午了。
自个竟然还在这里纠结着这个问题。
眼角余光扫到一侧不远处拿着针线做活计可目光却时不时带着担忧扫向自个的舞风,素颜蓦的一挑眉,身子唰的一下坐直了,手啪的一声就拍在了炕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却疼的她倒抽了口气,“哟,痛死我了。”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撞到哪了,伤着了没?”
舞风丢了手里的绣绷两步抢了过来,伸手扶了素颜坐好,又小心的帮她揉着手边打量着,在看到没什么红肿之类的才放下心,“姑娘可是痛了吧,您忍着点,奴婢帮您揉揉。”
“我不是泥捏的,也不是瓷制的。”
看着舞风小心冀冀的样子素颜又好笑又好气。
同时心里头一闪而过的是怅然。
在前世的记忆里,舞风这般大的还是个孩子。
正是花朵般的年龄,千娇百媚的在大人的面前撒着娇。
在学校里拼命而肆意的挥洒着属于自己的青春。
可这个时代里却是不一样的。
几岁的孩子就当差做下人服侍人,遇到个性子稍差点的主子说不定哪天就送了命……抬起眸子看着舞风一脸认真专注的帮着自个揉手,她眸光一闪,暂时性的抛开自己的烦扰看向舞风,“五儿我记得你是打小被家里人卖出来的,现在还记得家里都有些人吗,你恨她们吗?”
她还是喜欢私下里叫舞风为五儿。
五儿这名字多好听呀。
舞风笑着抬头,“奴婢是打小就被卖的,连家在哪都不记得了呢。”她虽然在笑,神情也看着极是平静,语气轻轻松松的,可素颜还是清楚的看到舞风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和难过。
也是呵,哪个人被自家人打小卖了还会觉得欢喜的?
素颜抿了抿唇,有些后悔自个突然涌起来的这个念头了。
她伸手拍了拍舞风的手,语气真挚而温柔。
“别难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有姑娘我在,绝不会不要你们的。”她说的是真心话,她身边来来去去丫头也跟过好几个,碧桃被逐,碧柳意外而亡,离草落得个生死不明,寻了几年了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茴香背叛了她……
不过短短几年功夫,身边的人是换了一回又一回。
到了现在她身边贴身的也不过就是五儿六儿两个了。
别说是五儿六儿待她很尽心,也很忠心。
就是被逐的碧桃以及转手把人卖出去的茴香她都极是担心的。
她是真心的想身边这些丫头都有个好下场。
可有些事她也是身不由己。
有句话说的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她身处这个位子,自然尽量得做到公平公正。
更要在必要的时侯以威慑人。
碧桃也罢了,若茴香那时侯她还没有一点反应。
那以后诺大的生意,那么多的掌柜有样学样。
岂不是事事乱了套?
“多谢姑娘恩典,奴婢定不辜负姑娘的心。”
舞风一脸的感恩和激动,眼里流露的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就知道自家姑娘是好人。
外头那些人还说什么姑娘是妒妇,什么女儿家家的抛头露面不守妇道,呸,真真是胡说八道。舞风一脸的愤愤,扶着素颜起身,又帮着她换了茶,“姑娘您的手还痛不痛,要不奴婢帮您去拿药油来涂吧?”
“不必了,不过是碰了一下。”
素颜失笑的摇摇头,五儿就是这样不好,把她看的太重了。
凡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也会被无限放大。
端起茶轻喂了一口,想了下她终是出声吩咐道,“去看看战公子回来没有。”可恶的战惊寒,昨天避她如蛇蝎,她紧跟着追过去就不见了人影,而且竟然还夜不归宿……
当她这里是旅馆还是酒楼啊。
爱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她昨晚为了他一夜无眠,他倒好,说不定在哪里逍遥自在。
想想她就生恼。
看让她逮到他怎么和他算这份账。
舞风亲自出去,不一会转身回来,“姑娘,战公子还没回。”
竟然还没有回来……
素颜磨了两下牙,爱回就回不回拉倒。
哼哼,有本事以后永远都别回。
“走,咱们找安哥儿浩哥儿用饭去。”
“是,姑娘。”
午时两刻,素颜和浩哥儿安哥儿三人坐在偏厅用午饭。
丫头们摆了一桌子饭菜,素颜看着主位上空着,那是平日里柳夫人的位子,今天却是空着的,扭头看一眼浩哥儿,两姐弟都跟着苦笑了起来,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里都涌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无力,浩哥儿更是苦起了整张脸,“姐,这回怪了,娘亲是真的发了狠要开什么选美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