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逸尘冷着脸走出来,长安讪讪的迎过来,“世子爷。”
“又怎么了,没事趁早闪远点,别烦我。”
“是少夫人请您过去。”
“说我没空。”
“可是……”
长安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不远处亭兰牌的冷笑着的,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李逸尘你没空没空,除了会说没空你还会做什么,啊,我找你你没空,那些外头的野女人一叫一个准,陪吃陪喝还陪笑,你怎么不干脆住到那里去啊?”
亭兰一脸的怒火,恨不得要吃人的表情把身侧的丫头小厮吓的退了再退。
主子吵架难免当下人的就受到波及。
能避则避,同时,这些话也不是她他们能听的。
“你不用在这里吵,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可以不用见的。”
眼底一抹厌恶掠过去,李逸尘转身便走。
为什么以前他从来没发现一个女人可以这样讨人厌的?
他眼里的亭兰之前只是小任性小霸道小刁蛮,有着女儿家的可爱娇憨。
为什么婚后不过几年却完全颠覆了他眼中以前的形象。
这样的亭兰与街上的那些泼妇有何异?
而且,还有着蛇蝎心肠……
勤哥儿没了,他忍了。
父亲当时再三的警告他,甚至连岳母芷宁郡主都变相的提点他。
母亲只是叹着气说这孩子是和咱们无缘的。
父亲让他以侯府为重。
而且那个时侯亭兰确实是早产了,看着屋子里因为难产差点送了命的亭兰却在醒后一脸欢喜的让丫头抱了襁褓里的婴儿拉了他的手道,‘这是咱们的孩子,’那一刻,他的心蓦的软了下来。
是的,这是他和亭兰的儿子。
是他的嫡长子。
勤哥儿……就当是无缘了吧。
然而后来呢?
李逸尘用力的闭上了眼。
不让自己去看亭兰那张娇嫩如往昔却让他只觉得讨厌的脸。
他的一个通房有了身孕,却不小心在台阶上滑了一脚落了胎。
去年的秋天,他的另一个通房丫头一尸两命的送在了临产的那一刻。
就连研儿的女儿都差一点点没了命。
若非是被他母亲养在了身边,怕是这会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而现在,陈姨娘更是被亭兰三天两头的哟喝来哟喝去的。
比个下人还不如。
稍一不如意就是一顿鞭子狂抽。
他曾经有一次为了陈姨娘出头,转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姨娘便被送了半条命。
足足卧床两个月才修养过来。
整个后院里还有谁敢来接近他?
就是他身边的丫头都被她时刻盯着,稍一不满就是一顿打。
从她入府他身边的丫头换了多少个了?
紫儿甚至被她强行灌了红花……
想着这些李逸尘心头那股火噌噌的往上窜,他恨不得出手把眼前这个女人掐死。
可是他不能。
正如他不能休妻,不能让亭兰有半点不高兴。
更不能在这种时侯惹这个女人不高兴一样。
“李逸尘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来那个狐媚子是谁,我和你没完。”
两人吵了一路总算回到了半秋居的外厅。
外头的丫头婆子们习以为常的各自低头行礼避开。
都吵习惯了,没人当回事了。
“李逸尘你给我说话,你哑了还是心虚了?”
耳边亭兰尖锐的声音渐渐停下来,应该是说的口渴了。
人坐在椅子上手一伸,后头自有乖巧的丫头把茶毕恭毕敬的逞上来。
李逸尘转身,挥手让丫头们退下去,看着气呼呼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恨恨盯着他的亭兰在心底无声的叹口气,出口的声音却是迫不得己的放低了些许,也柔和了几分,“亭兰,你别老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不是和我说了吗,父亲现在都不许我出口了,而且外头这样的情形,我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情去玩啊,真是的,就不知道你又听谁乱说了。”
“真的?可是有人说你在打听一个女人。”
“谁和你说的,真是乱说,你告诉我,我到是看看是哪个狗奴才敢这样挑拨离间。”
“真的没有?”
“没有,我发誓。”
“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让你好看。”
看着李逸尘一本正经的表情,定定的盯了一会,亭兰终于放心的点点头,极是大方的放过李逸尘,下一刻人已经贴了上来,脸上的表情更是如同翻书一样,不,怕是翻书都没这样快,之前的阴霾愤怒等等均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甜儒娇笑,“你都好几天没去我那里了,我之前让丫头煮了你最爱吃的菜,你一定要多吃点哦。”
“好,那多谢娘子了。”
看着身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的亭兰,李逸尘眸中冷意一闪。
他是在让人找寻一个女人。
可却是暗中的。
也不过这几天的事,亭兰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侯府里有些人是不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呢。
缓缓的垂下眸子,李逸尘脸上一抹阴霾瞬间浮过。
已值三月中旬,春机溢然百花初绽,大地上到处都是绿色的生机,风吹杨柳,春天一点点走入在人们的眼神中,黄夫人坐在靠窗的大榻上,她的面前一个三岁左右身子有些虚弱的小女孩正瞪了大大的眼乌溜溜转着瞅她,“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