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
均是一身锦衣华服,一身贵气,对上素颜的眼神只是挑了挑眉。
有一名着天青色长衫的男子眸底略过一丝讶然,却瞬间恢复。
“周公子失陪。”
素颜想了想,她和眼前这位应该是没什么话要说的。
只管着轻轻的点头笑了笑径自迈步离去。
外头街上那位被拎出去的某人已经被柳大的人处理了,素颜才一出来便有人迎上来,“姑娘,已经把人带走了,想来等咱们回家就有消息了。”看着眼前回话的侍卫素颜咪眼一笑,“做的不错,等回去之后这银子要回来一百两就当是给今天跟着我出来的你们几个的赏赐了。”
“多谢姑娘。”
一百两或许在有些人眼里不算什么。
但他们这次出来的六个人却可以平均分到差不多十余两。
足足抵他们两三个月的俸银呢。
马车摇摇而去,素颜慢慢的咪上了眼,“一会到了地儿叫我。”
酒楼里,周子默身后那位天青色长衫的男子挑眉一笑,“你这些天就是住在她那里?”
“嗯。”
轻轻的自鼻端发出一个闷音,周子默优雅的转身上楼。
身后两人彼此眼神在空中对视一下,一道极低的声音响起来,“刚才,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就是闹到御前的那位威远侯府的少夫人吧?”啪,天青色长衫的男子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嘿嘿一笑,“现下已经不是了。”而后抬脚追着周子默的身影而去……
身后那位有些娃娃脸的男子一皱眉,“三哥你又弹我脑门……”
素颜叫人在酒楼里把人丢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刘家的公子。
当时柳大的人拎到外头就发了话,要么拿五百两来赎人,要么,敲断手脚……
小厮哪里敢作主,那位刘家公子早被吓的晕过去。
最后一桶水泼醒了,把身上的三百余两的银票都搜了出来。
又让人回杨府自他的行李里取了二百两方才放人。
这样一折腾等几个人回府,素颜已经在用晚饭。
取了一百两赏了下去,素颜只让离草把那四百两收起来,碧柳直咪眼,“这样一来陈夫人怕是要被气死了,想来姑娘这样折腾那位刘公子,他一定不敢再打姑娘的主意了。”
“怕是不见得。”
素颜把最后一口汤喝下去,漱了口拿了丫头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听到碧柳的话之后若有所思的蹙了下眉,旋即摇摇头道,“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罢休的,总还是得要再看一段时间的。”轻轻的拍了拍碧柳的手,她加了一句,“你一会让柳嬷嬷转告前面的院子,那边杨府的人除了我娘和浩哥儿谁若是敢把人放进来,就直接赶出去……”
“姑娘您就放心吧。”
不是她不放心,而是有些人就是那样的性子——
不到黄河不死心,时时钻着空子,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空隙就如同蚂蚁一般钻了进来。
稍一不注意就中了对方的计,到时侯怕已是防不胜防了。
月色如洗,如同银纱般倾泻而下,把整个夜色铺裹。
九月份,初秋的晚上。
夜色里多少带着一丝秋凉,晚风习习。
透过半掩的窗子吹在身上,带着一种清凉温爽的气息,吵人的蝉声不知何时自徐徐的秋风里飘散于无声,取而代之的则是晚间外头阶下石板缝以及花园各处池塘角落里蟋蟀的悲鸣,一声声的,如同敲打在人心上,不轻不重的,却有着让人听了之后绝对感觉独特的错杂繁乱,说不清道不明。
外头窗前的梧桐树被风一吹枝叶沙沙的响,发出岁月增人老的无声叹息。
月色照射下发出斑驳的树影,整个院子花草树木呈了一种萧瑟之态。
只带了碧柳行走在树影里的青石路上,感受着晚风里那一丝的凉寒。
素颜蓦的扬了扬眉,果然是秋天到了。
坐在池塘边上,望着在月色映衬下波光粼粼的池塘,清澈透底,下面几株红鲤调皮的游来游去,是那样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偏了偏脑袋儿,素颜拿了块小石子扬手投了进去,石子入池,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搅乱一池水波的同时,几条鱼儿受惊晃乱的四散游去,看着那鱼儿如受惊的小兔子般一散而没,拼命的游向远方,素颜捏着石子在半空的手一滞,她又何尝不是这几条鱼儿?
她不过是想自在的活,可偏就有那么些人欲要她不得好过。
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手里的石子砰的一声砸了下去。
这次投的更远,溅起的水花更大……
轻轻的拍拍手素颜已经平复了心情,即是这般不想她好过,那么就走着瞧吧。
素颜猜的没错,当日回去那位刘家公子便去陈夫人面前告状了。
可杨夫人只是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让他退下了。
等到刘公子退下了,陈夫人的脸才猛的沉了下来,“走,去看看咱们的柳夫人。”
秋风送爽,黄菊吐艳,转眼已至十月份。
试上高楼清入骨,岂知春色嗾人狂的清澈入骨的秋景也罢,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的瑟瑟秋伤也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秋天的脚步已经实打实的走了过来,送走了夏的炎热,渡过初秋的清爽,中秋的霜凉,进入了十月份的深秋,最终迎来了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的晚秋寒凉……
花园里黄色的菊花开的正浓,红彤彤的月季艳丽妩媚,大美人蕉带着几分娇羞的笑被秋风一吹摇曳生姿,而园中靠近池塘的一株梧桐树下,一袭白衣的素颜正皱了眉一脸俏媚的脸差一点就拧在了一起,纤纤玉手里拈了枚如瓷玉般的白子却是停在半空半响不知落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