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少夫人的突然晕倒,半夜加重的病情。
侯爷一改反常的坚决要罚世子爷,不撞夫人的颜面和尊严。
又忆及他随着侯爷上下朝出入外面,偶尔扣到的某些话。
猴精般的远志心头砰砰直跳,脚下的步子却是愈发迈的快了。
所谓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这段时间可得小心喽。
不然哪一个疏忽小命丢了都不知道怎么没的。
无为斋。
李侯爷阴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桌上摆着他平日里最爱看的兵书战策,上面注满了绳头小字,都是他平日里最爱看的,然后一点点又添了批注和他多年来的带兵心得,往日里心烦气躁时都要瞟两眼,没事时更是拿在手里摩裟两下,可是今天李侯爷却是没有了一点看书的心思,脑海里回想的都是早朝过后皇上特特把他叫去御书房,却又偏一字不发的,只让他在御书房外侯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就在他终于站的有些吃不消时,值守太监带了笑脸来传了皇上的话,请他回吧,皇上今个有些累了,不见人……
不见人,却把他宣到御书房外巴巴的侯了小半个时辰。
然后才让太监说今个不见人。
而且,任凭他说尽了好话费尽了心思,却硬是撬不开半丝那个太监的嘴。
那个稳稳当当的和你打太极的功夫真是神了。
自个偷偷塞过去的银票也都被人家笑咪咪的给推了回来。
看那义正词严的表情若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正经,从不私相收受一般。
可问题是平日里这狗东西没少收自个的银子!
临到殿外那太监总算是吐了一句话,“哎,侯爷您就自个多留点心吧。”又故意用了低低的声音瞅着四头没人始飞快的留了一句,“杂家可是听说,昨个晚上芷宁郡主可是进宫见皇后了,而且还是哭着走的……”
听到这话李侯爷哪里还站的住?
再抬头看到那太监似笑非笑的眼神,李侯爷这颗心可都是提了起来。
皇上这是在无形的警告他呵。
几乎迈着拖不动的步子走到府里,才到荣康园便听到黄夫人说的素颜病重的消息。
他当时几乎都气的差点笑出来。
好,好啊,病的可真是时侯,病的这个妙,这个巧啊。
咬着牙一路走到书房,李侯爷手里的茶盅就狠狠的照着地下用力的掷了出去。
自己这个媳妇果真是没娶错!
门外值守的远志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吓的缩了缩脖子。
看着那紧闭的门大气不敢出,千万别在这个时侯喊他啊。
用罢了早饭,又勉强撑着精神处理了一些管家婆子报上来的琐事,黄夫人再也坐不住的带着颜嬷嬷向着初晴园方向走去,她昨晚可是听李侯爷说的清清楚楚——解铃还需系铃人,祸事是尘哥儿闯出来的,可现在解决的方法只能是落在素颜这个当事人身上!
只要她一句话,儿子不用受罚,县主进府她也就什么都认了。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做多少委屈了这个媳妇一些,县主那个性子又是个不怎么容人的。
可进了她们李府还不是李府的媳妇?
再嚣张有她还活着呢,以后她多疼她些就是了。
深吸了口气黄夫人由着颜嬷嬷慢慢的走着,远远的看到初晴园的大门不免在心底叹口气。
儿子这事做的也是有些荒唐了,可即已做下,总是要解决的啊。
而且她也听侯爷说了,那县主可是有了尘哥儿的骨肉……
这种情形之下已经不是她们李府一家人的事了啊。
县主贵为金枝玉叶,代表的可是皇家,又有外祖家依靠,又有皇家血脉。
李府就是同意人家抬了平妻她现在还在担心端平王府和芷宁郡主不会轻易应允。
人家金枝玉叶的女儿身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儿子给要了……
想到这些黄夫人就觉得头疼,心底又有些怪怨素颜。
平日里看着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分不出轻重呢。
别说是生病,若皇家一句话,她这个正妻的位子说不定都得让出来。
现在只是让亭兰为平妻,两头不分大小。
初晴园里没有了往日的朝气,丫头们虽然都各司其职的忙活着,但主子生病了,而且府里情形多少猜到了几分,各各面上都带了些谨慎和小心,门口小丫头正忙着修整两侧的花草,就看到黄夫人一行到来,赶紧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
外厅里茴香听到声音迎了出来,“见过夫人。”
“你家少夫人身子可好些了,早上用了什么,御医如何说?”黄夫人抬了抬眼皮看了眼茴香,边说边径自越过她向里屋走去,颜嬷嬷赶紧扶了她,有小丫头挑起了帘子,里屋里洛氏正在低声细语的安慰着素颜,不想便看到黄夫人由颜嬷嬷服侍着走了进来,洛氏赶紧起身见礼,“见过夫人。”
素颜在床上也是大吃一惊,赶紧硬撑了身子要下床,“茴香还不赶紧扶我下床?”说着又极是虚弱的向着黄夫人挤出一个笑,“让夫人来看媳妇,媳妇却又没能提前迎接,这会又逢头垢面的,污了夫人的眼,倒是媳妇的不是了。”
“你这孩子就是多礼,你身子不舒服,又是一家人,我还挑你这个礼不成?”
黄夫人怜惜的亲自扶了素颜在榻上靠了,又细细的问了吃什么药用了哪个御医,看那语气那表情真真的以为是一位真心担心女儿身子的好母亲呢,洛氏在一侧亲自捧了茶给黄夫人,又乖巧的立在黄夫人身后,儿媳妇不好当啊,更何况是个不得嫡母喜爱,且里面又另存一桩故事的李逸森的媳妇,难怪素日里素颜只觉得黄夫人对着洛氏极是客客气气的,甚至有时眼里流露出几分陌生的厌烦,素颜还以为是自个看错,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