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儿认得他,他就是那个给这些孩子提供住处,时常派人来拿一些银子的好心叔叔,扯着慕容小小的小拇指,扭起俊俏小脸,赶忙为他澄清道:“才不是娘亲想的那样,叔叔他可好了,时不时拿银子和食物来照顾小可他们,不然他们早饿死了。”
在昏暗的烛光下,如阳光幽深的双眸漾开一波不易察觉的笑意。
吩咐下人将备好的日常用品和衣物放在一旁角落里,从腰带取出一袋银子放在最大那孩子手上,揉揉那头柔软墨发,嘴角含笑道:“你是这些孩子最大,就应该要有男子汉气质,可别又被那些乞丐抢走钱,我会再来看你们。”站起身,深邃眼眸中不由得带着一丝玩味,视线落在慕容小小身上,步步逼近她,“没想到你也会如此好心,看来我得用另外一种眼光看你。”
话罢,垂下狡长眼帘看向恒儿,眉尾轻轻挑起,这孩子口中娘亲,莫非就是这个女人?
慕容小小眼波流转,漂亮的双唇微微勾起一抹弧线:“彼此彼此。”他这话所谓何意?用另外一种眼光看她?那之前那又是啥眼光?
望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恒儿不由的轻轻抬眸看向她,瞳眸中闪着调皮和讶异,问道:“娘亲,你认识他吗?”
慕容小小缓了个深,眉稍轻扬,双唇浅浅勾起,“不认识。”然而却只是淡淡回应。
皓月像银盘一般高悬在万里无云的夜空里,带着一丝寒意的月光把秋江照得闪闪发光。
一抹修长身影站在桥上,秀眉缓缓凝了起来,清眸中波光潋滟,眼底的色泽顿时浓郁了几分,一阵清风微微吹拂起那头墨发,漫卷起一股淡淡清香味。
“查得如何。”声音低沉暗哑。
一个半跪在地面上的紫发男子。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长长的紫发披在雪白颈后,低声回禀道:“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查出这孩子身世,确认是五年前慕容贵人带走的小皇子。”
闻听,段子轩眼底溢出欣喜,紧抿的嘴唇透着一丝性感,转身挑眉细问道:“是吗?查出这孩子父亲是谁?”
“按照小皇子的年月份,小皇子父亲并非他人,而是主子亲生骨肉。”男子抬眸深深望了眼段子轩,轻声回应。
段子轩眼泼一闪而逝惊愕,淡淡扫了眼男子,他一直误以为恒儿非是他亲生,现在闻听这消息,更是令他心中阵阵愧疚,脑海里闪过那张犀利黑瞳,更是令他确认恒儿便是他儿子。
“属下还查到,楚国大皇子对慕容贵人两人关系密切,似乎……”声音渐渐变小,望着那双深邃眼瞳,令人浑身一颤,不敢再往下讲。
“似乎什么?”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威严,眼里透着冷冷的寒光,目视着跪在地上男子。
“主子息怒,似乎两人关系有不可告人秘密。”白衣男子被那一声冷喝,额头直冒冷汗,若是段子轩真动怒,怕是他命不久矣。
段子轩眼底一片幽暗,抬眸望着那轮玄月,心中却是那样沉重,那个坚强又让人心疼的女人,让他又爱又恨,绝不能让任何人从他身边夺走慕容小小,绝不能!
她说他们之间回不去了,但是在他心底一直坚信着,他们还有未来。
五年前,她看他的眼神充满着柔光。
五年后,她看他的眼神却是那样嫌恶。
慕容小小带着那些孩子买了几套新衣衫,买了几把不同兵器,为他们量身定做。
慕容府一条长长走廊显得诡异而又寂静,日光照耀在后院小池塘上,池里金鱼跳跃而起,溅起水波。
一间别致的闺房内,传来算盘‘滴滴答答’声音。
珠儿手里拿着热腾腾茶水推门而进,望着慕容小小趴在床上,纤细的手指打着算盘,右手拿着一根毛笔在账本上落笔,见她如此投入,不敢打断。
将茶水放在桌子上,推开窗户,微风徐徐吹拂起紫罗纱帘,一道刺眼阳光穿透浓密的树叶照射在阴暗屋内。
慕容小小挑眉,手中动作顿了顿,恶叹一口气,将算盘和账本放在木椅上,把那张清秀的五官深深埋在枕头下,那头乌黑发亮长发随着微风飘逸而起。
见她这样貌似很苦恼,八成是为了钱,珠儿小心翼翼走近床边,低声道:“夫人,是不是手头紧?不如奴婢去锦绣坊做女儿红,一个月多少也能挣点家用。”
“你在胡说什么。”隔着枕头声音有些支支吾吾,露出那张清秀脸蛋,余光淡淡瞥了眼珠儿,坐起身接过她手里端来茶水,润了润喉咙,放在椅子上,“谁让你去干活?钱我这里还有,只是打算拿这些钱做生意,可是不知道做什么好呢?”
珠儿听得暗暗惊讶,复杂而又诡异的目光深锁着她,挑眉道:“夫人这是何故?”
靠她这些钱是够开店铺,哎!问题是她压根就不是做生意料,想到这,念头顿时打消。
寂静的走廊上突然传来几声极快的脚步声,慕容小小视线落在门外几抹小小身影,沉吟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珠儿应了一声,将手中托盘放在一旁,转身步步逼近门口,“咯吱”一声,趴在门外孩子猛地扑倒在珠儿那柔软的身上,痛得她连声叫疼:“疼疼疼……”
小布吓得赶紧站起身,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纷纷看向坐在床边上师傅,又把视线看向倒在地上珠儿,赶忙低着头低声道:“对不起珠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