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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启元年伍月至十二月 (3)

陕西道御史张慎言疏请申严黜陟之典内称日者羣小为政宠赂滋章二三要人视诸有司如外府也故奔竞成风不肖者膏脂自润即贤而自爱者曰吾格于考成辑瑞之典尔官邪日炽闾左空虚今与诸臣约入计之吏有以苞苴通者授者受者俱以赃论削其籍缉者即以其获赏之内不取于外则官不取于民矣此当先计求旨申饬者也一皇上嗣登大宝之初衣冠执玉之始先期敕令所在抚按自藩臬而下有真正廉能每省廉淂一二人而止明年考察之后如神宗故事御文华门奖赏赐宴若有贪残不法赃私狼籍者亦即于奖赏之后敕谕部院着先革聀为民拏问追赃火烈人望而畏之水弱鲜不溺焉故末世之法利用严玩则紏之以猛紏之此其时矣迩时山东抚臣赵彦严革耗羡遂至风清弊绝河南抚臣张我续参乘传之县令劾去任之贪墨拏玩横之同知紏擅去之藩臬一时所部肃然此当奖谕二抚并申饬各抚者也一祖宗朝甚严惩贪之法诚有如先臣海瑞所言迩来露劾之赃连篇累牍矣后乃借口怜才姑从浮躁此非怜才实怜不才耳以使贪之说施之无告之民此臣之所不觧也又有可异者入贺之使随例赍册隐语含糊一言点缀遂左为王官有同削籍反不如露劾贪残者有降调之条也山东右布政张五典谓怀庆府原任同知今转长史强自修长才洁守本道分守河东时稔知之时与卫辉府同知鲁廷彦声价颉顽一擢郡守一遂左迁何宵壤之甚也此后抚按紏参应从严重赍册注考无淂疑似一驿传凋疲烦屡旨申饬矣顷冠盖入都言驿骚之状甚殆甚于昔闻有颁诏中书鞁挞驿卒体无完肤不视廹视该县申呈抚按计即具疏以闻臣为驿逓蹙额矣此后无烦天语以抚按既以建牙持斧又所在强项之吏若不法者即以银铛系其仆役檄下所部自制科以及赀囗囗囗仍有违旨妄用旗吹夫役所在有司据实以报当即参劾从重处分此安民饬吏之首务也一廵抚朝庭重臣也昔汉宣帝曰与我共治天下者其良二千石乎臣谓今之廵抚即与皇上共治天下者也兹慎简天下抚臣必皆确然有抚绥澄清之畧折冲侮御之猷诸抚臣又自简其所部酌边腹料冲散去其害马锄其败羣若非应手救时之器急更置之此在辅臣吏部主持之耳记旧辅方从哲秉政时钱桓以育抚镇南戆者期年矣疏凡再上从哲票拟俱聀惜育抚之体面悞朝廷之封疆可恨孰大焉一大计届期当兹倥偬凡冲剧要害之地贤能有能自合免觐矣至代庖之吏倍当详酌州邑之事以贤者数年整理而不足被代庖者三月坏之而有余昔琢州要地也以一广文代署究官与地俱受其害臣乡阳城令缺时以两照磨相継摄符至今父老恨其作俑也奉圣旨察吏安民昨已有谕这所奏深合朕意着该部院一体申饬遵行

十三日

河南道御史安伸疏参辅臣刘一燝内至聀方司郎中余大成据实直陈指名参奏一疏臣读未终篇不胜骇异太息曰有是哉辅臣刘一燝之阴结内侍徼君侧之有腹心惯行居间篾朝宁之无耳目一至此哉夫一燝乃受先帝顾命之托而辅皇上为尧舜之主者也臣想无欲之君然后可以行王道则必无欲之臣然后可以为王佐一燝职效赞襄任司启沃则非仁义之道不敢陈于君前苟非廉节之事亦不当以见诸行已矣而何腐身勋子反淂其颐指乎又何戎弁武夫反潜为推毂乎延祚欲谋荆备为铜山杨恩遂目延祚为金穴而一燝居其会而先为容实欣欣有欲炙之色矣社有鼠不逐也而乃藉之庇稷有狐不攻也而反假之威举事胡涂不堪着眼一之谓甚岂可再乎而六月六日之缓颊又何伏见告也即谊切门墙仇震之向隅堪泣而推分善地职方之清眼难回聀方无如辅臣何辅臣亦无如职方何奉圣旨这事情辅臣昨奏自明已有旨了不淂乘机渎奏

十五日

广西道御史李应荐疏为微臣忠告起疑内称臣近有巽命觧雨一时并凑之疏有调剂经抚以责成功一欵言经畧熊廷弼廵抚王化贞两人势相倚而事相济原不必论其不和但一居关内一居关外事态多端谋孽易起欲仰仗天语申谕俾廷弼以刚中承天宠化贞以耐心固藩篱以相扼相岐之心为?确协力之用原欲其相和非谓先有不和者也荷蒙俞旨方冀可以效一臂矣乃经臣则为虑之大过发之大早又谓与抚臣彼此同心万万不至此夫虑之太过发之太早臣不能无过而因淂彼此同心之言昭布中外则人心益安囗酋可灭皇上即治臣以轻言之罪甘心也又云皇上每谕臣下和衷故当危急之时亦以和衷望两臣而不意其翻成逆耳因而起疑也夫经臣此来皇上视为锁钥中外倚为金汤臣即至愚亦见及此乃至谓请皇上敕问臣如肯容其经畧等语臣又何故不相容也此其疑臣又太甚也臣言不见信反以见疑者总之臣积诚之薄耳奉圣旨责人成功正议论宜省之时迩来调奏太多即果尽心亦多有疑经臣论旨已明李应荐既引咎自明姑不究

二十四日

山西道御史侯恂疏请明纲纪以保治安内云宣兵之哗也谁为挑激非师臣刘孔胤乎使当时立为正法以明告天下曰调兵而兵哗者法无赦其敢不急投衣袂为士卒先而竟以纳马赎死矣要挟无上罪已定而逭之诛尤而效之又何怪乎催檄如两而鼓噪者在在见闻也臣之为法惜者一楚兵之迯也谁为统押非道臣王世德乎使当时立为囗囗乕秩以明告天下曰督兵而兵迯者法无赦敢不严操纪律为士卒倡而仅以夺俸亦惩矣罪本重而薄之罚尤而效之又何怪乎望援如岁而奔溃者屡屡见告也臣之为法惜者二匿名文书原有明禁而粘揭悬榜公然列之通衢夫朝廷宪典具存纵使罪在误国自应以国法诛之岂攸攸细人淂以蜚语装诬而操生杀之柄此风不为痛革深恐阴谋暗布含沙四射又起妖书之大狱也臣之为法惜者三嘉礼告成方庆巨典而重犯凶盗公然思为冐认夫母后家世分明纵或胆可包天何至并皇亲假之此律不从重拟将锺鼓亦为无光寤寐亦为不畅转恐奸类勾连又成陈槐之疑案也臣之为法惜者四刘应元李延祚仇震之钻书也营缺营地债帅行经不知如何剥削粮饷如何蠹坏营伍幸其事败矣而屈法狥情不闻究问则缘贿赂以进身托权要以媒官者真淂计矣臣之为法惜者五陈双泉登鼎臣之作奸也假官假印猾胥穴窟不知侵多少事例骗多少金钱幸其情淂矣而枉法容私复致幸脱则经城审无生路经参送无死理者真实录仕途庞杂又安淂澄清之日也臣之为法惜者六奉圣旨这所奏申国法知道了

七月

七月初二日

南京广东道御史王允成疏请振积玩以挽凌替内云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纲纪之理乱而已矣请看今日之天下安耶危耶试观今日之纪纲理耶乱耶宝鼎盗矣龙座窃矣妖犯乱言于文华之殿奸人潜闯于宝应之门皇城内之纪纲何如也白昼越狱强盗公行刑余汹汹一閧而立毁宗伯之署假印累累屡犯而未正司寇之刑都门内之纪纲何如也陵军噪而台臣窘矣南宫哗而省臣去矣调兵而领军之役久观望于天津征饷而加派之银徒果腹于墨吏诏使可截直指可闱藩臬可迯军政可辩四海之纪纲何如也又云阁部大臣动言会议总因循之别名劳可任怨可任而必不可以忧谗畏讥之心为太平镇静之容也所谓因循之不可不戒者此也又云明纪纲于理财之际则征觧不敢候时支放不敢冐破火耗不敢滥加吏理不敢作弊纪纲不明岂但不清之辽饷三百万部臣有议有注尚未正侵克之罪而浮海迯死之臣且有挟银而归者矣明纪纲于用人之际则受命者不敢不来在任者不敢经去荐举者不敢夹带私人选除者不敢照顾门户纪纲不明岂但贪横之徐大化破坏察典弹墨未干公然见朝而奔干之夫且有乘机而躐取者矣薛国用抚辽徙戎之论识虽亿中辽阳之陷终难脱然时方危急姑借之为经畧领袖三军亦是权変之着第今病而去矣不可不一追论也参藩运粮亦今日紧要之官即不论品亦当论年长芦运使韩初命滥竽大参之推初命老不戒淂囊橐充然日近崦嵫以悠悠待尽之身而膺艰宏之任李长庚取才近地必自有说但初命行经臣亦知之颇真恐无济于缓急之用也兵部需才为边方多故耳刑部主事韩炳衡晋中为令贪声与宋学道齐后以潞安止用甲科一人故炳衡淂以漏网留部拟刑曹人尚啧有烦言此一调也骇然不觧其故或者以宽盗宝之大珰明珠重贿能作无翼之飞不难为神通之术乎奉圣旨该部知道

初十日

刑部尚书黄克缵等会审冯盛明罪案内云河南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冯盛明于万历四十八年正月内到任正值连年饥荒又值东事告急调兵征饷盛明拮据独劳于四月初一日具文请告本省廵抚张我续蒙批慰留次日又具文申请又蒙批留至初三日坚意求去不候批允代题不意有未到副使吴瑞征亦以病告经行致蒙廵抚张我续一并具本参奉钦依藩臬监临一方即系守土官乃以一隅警告闻风遁逃大干宪纪该部院参看了来说钦此随该吏科抄参又该工科韦都给事中陕西道张御史各具本参会看淂原任河南左布政冯盛明物望夙隆官情忽澹两河分陕虽转饷之独多一旦乞身何弛担之太早当此边强告急政是志士请缨之时岂其国事虽艰偏为藩臣觧组之会纵使亟忧性命宁不负媿官裳抚院之弹文谓情轻而罪重台省之累牍觉义正而词严以致触怒圣明因而奉旨逮问盖当法令废弛之际人情观望之秋必欲示儆于将来何妨重惩乎既去迨其子冯铨泣陈臣父乞休始末恳乞圣明怜察宽宥之疏获奉有冯盛明离任是否未闻辽変着法司究问来说之旨又似少霁夫雷霆之怒而必然以日月之明者矣据伊子之陈情谓请告不关东事犹未可信阅抚按之参疏则乞休未闻辽変实有可凭但不听慰留何其果也不越三日何其廹也查淂大明律凡官吏无故擅离聀役者笞四十若避难因而在迯者杖一百罢聀役不叙今盛明引疾亟归即去辽警未传亦或有所托而去况地方民穷财匮适值时势难为不免有所避而行依律拟杖罢聀庶情罪允当而法纪亦伸矣奉圣旨依拟

十三日

陕西道御史高弘图疏为言路畏罪结舌非国之福内云济济言班相视攒眉若以言为戒又何以不言为耻本知威福之权出自朝廷犹疑丝纶之地未融恩怨臣窃以诸臣则诚愚矣夫言官虽卑与宰相等谓其言也谓其言之不识忌讳也如必计其如何言可以持禄保位如何言不免于触怒蒙谴于是必拟而后言或缄而不言始以顾盻之情夺其聀业継以隐忍之心丧其廉耻徒为鄙夫之患淂患失无所不至而已矣使継自今相率低头下气飬成一派柔顽不振之习无一时敢持大臣之短长无一人敢持封疆之利害而皇上试问之阁臣从古以来有此世界祖宗朝有此家法否耶臣亦有所责于言路者独谓数千年葛藤不了之业冤总为藩篱不撤意见用事以致强者攻弱者附智者亦迷巧者转借朝廷为聚讼之府政本有调喙之劳此诚言者之过也今非其时矣庙社有累卵之危头颅无自完之策苟有一隙之明谁肯无端寻怨间佐一淂之虑不过就事论人召还谏院犹几幸于去国之臣保护孤危宁绝望于回天之力盖其恩威忽转正见赏罚无私而部院从公更藉鼎铉独赞奉圣旨言官自以言为聀但要公心为国有济时艰缄默不言与怀私妄言的均为失聀该部院知道

十七日

廵按直隶御史冯英疏为荐举地方人材荐许乐善钱桓李同芳赵士谔申用懋陆彦章吴烱叶茂才金士衡吴亮凌汉冲李胤昌贺烺顾天埈汤日昭薛近兖陈所蕴龑道立董其昌龑三益姚永济王遇宾朱邦桢沈珫徐祯稷袁一虫囗囗瞿汝说王志坚邹迪光储昌祚等奉圣旨吏部知道

二十九日

河南道御史谢文锦乞疏言路以杜内忧以靖外患内云宰相位冠百僚所与争可否而司紏驳者独有谏官是谏官虽卑与宰相埒假令谏官不淂其言矣谁为争而谁为紏者操纵自如爱增随意同已者庸异已者去百官奉命惟谨可以为所欲为而果其有益国家无惭衾影夫亦何憾但恐郗宾善借绾犬吃噬迨至误国家误身名始悔为福建子所误噬脐何及况皇上聦明天纵颖慧性成从此慱洽古今练习庶务一旦豁然贯通遡初政之淂失辨宰执之贞邪稍有差池定难回护福不盈眦祸溢于世历朝覆辙良为烱鉴臣故为相臣虑也人君以优容狂直为圣宰相以辅养君德为贤今皇上璞玉浑金未琢生机方长善端可充折柳必谏岂迂儒之陈谈艰难使知正老成之长虑纵或起居少节喜怒失调措置偶乖刑赏无度相臣不能淂之格心者庶几谏官淂之显诤乃今罚俸降削不啻上芥而相臣竟莫为调护似乎用意摧几沮丧其敢言之气者夫以爵禄还朝廷以角巾返初服士安往不淂贪残而独是谏官不淂行其言宰相必不淂行其道试思不冠不见为汲黯乎为公孙弘乎鹞死怀中为魏征乎为房玄龄乎又试揣引烛焚诏能有此担当否檄责弄臣能有此作用否衔宪握符而内不可问借丛炀灶而外不敢言自是谐臣媚子以称万年之觞溢志慆心穷长夜之乐恣其意之所适惟其言而莫违以可尧可舜之资而不收明目达聪之益少成若性积渐使然匡弼无能转移何术臣故为主德虑也又云言路之通塞天下之大利大害也然必人主重言官之言而后言为天下重亦必言官自重其言而后能为人主重彼其议兴议革百年之利病攸关倏止倏行四海之禀承恐后先事以酙酌其宜勿事后而二三其说则论事不敢不重词组敲推顿减班行之色一言奖借便生岩谷之春袒稍分于左右足即于重轻则论人不可不重臣愿诸臣以天下国家之心就人论人而东西南北勿问以天下国家之见就事论事而异同勿问以藏身之恕而求人非人勿欺之信而为直为诅庶乎不愧屋漏可对大廷言之能为人主重天下重者端必繇此奉圣旨这本内说言路当重言官当自重其言良是知道了

八月

八月初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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