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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上官守愚者扬州人为奎章阁授经郎时居顺天馆东与国史检讨贾虚中为邻贾闽人柯敬仲友也工诗善画家藏古琴三张曰琼瑶音环佩音蓬莱音皆敬仲所鉴定守愚亦雅好吟咏兼嗜绿绮与贾交游特厚毎休暇过从诗酒琴棋从容竟日贾无嗣只三女尝曰吾三女可比三琴遂取琴名名女焉守愚子粹甚清俊聪敏生时人送唐文粹一部故小字粹奴年十歳因遣就贾学贾夫妇爱之如子三女亦兄弟视之呼为粹舎尝与其幼女蓬莱同读书学画深相爱重贾妻戏之曰使蓬莱他日得壻如粹舎足矣归以告守愚曰吾意正然遣媒往议各已许诺粹二人亦私喜不胜不意贾忽罢归姻事竟弗谐后三年守愚出为福州治中始至僦居民舎得楼三楹而对街一楼尤清雅问之乃贾氏宅也守愚即日往访则琼瑶环佩巳适人惟蓬莱在室亦许婚林氏矣粹闻之悒怏殊甚蓬莱虽为父母许他姓然亦非其意知粹至欲一会而无由彼此凝立楼栏相视不能发语蓬莱一日以白练帕裹象棋子掷粹粹接视上画绯桃题一诗曰朱砂颜色瓣重台曽是刘晨旧看来只好天台云里种莫教移近俗人栽粹虽美其意然莫如之何亦画梅花一枝复以诗曰玉蕋含春揾素罗歳寒心事谅无他纵令肯作仙郎伴其奈孤山处士何用彩绳系琴轸三枚坠之投还蓬莱蓬莱展看闷闷而巳未踰时适上元节闽俗放灯甚盛男女纵观粹察贾氏宅眷必往乃潜伺于其门更深后果有女夫舁轿数乗而前蓬莱与母三四辈上轿婢妾追随相续不絶粹尾其后过十余街度不得见乃行吟簥旁曰天遣香街静处逢银灯影里见惊鸿彩舆亦似蓬山隔鸾自西飞鹤自东蓬莱知为粹也欲呼与语而碍于从者亦于轿微吟曰莫向梅花怨薄情梅花肯负岁寒盟调羮欲问真消息巳许风流宋广平粹知是答已梅花之作不觉感叹归念蓬莱之意虽坚而林氏之聘终不可改乃赋凤分飞曲诗成无便寄去忽贾遣婢送荔子一盘来粹诡曰往在都下与蓬莱同学有书数册未取乞以此帖呈之望早送还婢不疑有他持送蓬莱蓬莱读之泣乃作龙剑合曲答之示终身相从之意写以鱼笺宻置古文中付婢绿荷曰粹舍取旧所读书此是也汝可持还粹读之服其才而感其意俄而闽中大疫蓬莱所议林生竟死贾家妇知粹未婚乃遣人求终好守愚欣然从之花烛之夕各赋诗志喜时至正十九年已亥二月八日也粹诗曰海棠开处燕来时折得东风第一枝鸳枕且酬交颈愿鱼笺莫赋断肠诗桃花染帕春先透栁叶舒眉画未成不用同心双结帯新人原是旧相知蓬莱诗曰与君相见即相怜有分终须到底圆旧女壻为新女壻恶姻缘化好姻缘秋波浅浅罗帏畔春笋纎纎玉镜前天遣赤绳先系足从今唤作并头莲蓬莱有诗集粹序之名曰絮雪至正壬寅闽城为盗所据城中大姓多避匿山谷粹亦携家遁盗踪迹得之尽戕其一门留蓬莱一人不杀将以为妻蓬莱知不免绐盗曰我无归矣愿事将军虽然俟埋其故夫未晩也盗喜从之同至尸所拔佩刀为掘一坑掘讫掷刀于地坐于傍曰吾倦矣目蓬莱使取刀抄土掩之蓬莱即举刀自刎曰死作一处无恨盗遽起夺刀巳絶咽矣盗怒曰汝望同穴乎遂埋蓬莱二十步外使两塜相望后两墓之上各生一树相向枝连柯抱纠结不可解(剪灯余话)

徐嗣元女

浦城徐嗣元女至正间青田冦侵县女为兵所掠作诗写怀诗云万水千山去路賖青鞵踏破几层沙登山絶顶重逢岭渡水尤深又复涯鴈字只传夫与子鱼书难寄母和爷回头遥望乡闗处云下峯前是我家(闽书)

徐彩鸾

徐彩鸾字叔和浦城人适邑士李文景每诵文天祥六歌为感泣也元末贼冦浦彩鸾从父嗣源逃山谷间贼欲害之彩鸾曰宁杀我遂得释语嗣源曰儿死之父必速去贼拘彩鸾至桂林桥拾炭题壁曰惟有桥下水照见妾心清遂骂贼投桥下贼出之乗间复投水没(闽书)

张红桥

张红桥闽县良家女常曰欲得才如李青莲者事之福清林鸿投诗称意遂侍巾栉鸿有金陵之游作词留别云钟情太甚人笑我到老也无休歇月露烟云都是恨况与玉人离别软语丁宁柔情婉恋镕尽肝肠铁岐亭把酒水流花谢时节应念翠袖笼香玉壶温酒夜夜银屏月蓄喜含嗔多少态海岳誓盟都设此去何之碧云春树晚翠千千叠图作羇思归来细与伊说红桥次韵答云鳯凰山下恨声声玉漏今宵易歇三叠阳闗歌未竟哑哑栖乌催别含怨吞声两行清泪渍透千重铁柔情一缕不知多少根节还忆浴罢描眉梦回携手踏碎花间月漫道胸前懐荳蔻今日总成虚设桃叶津头莫愁湖畔逺树云烟叠寒灯旅邸荧荧与谁闲说后红桥竟以念鸿而死遗稿中有蝶恋花半阕云记得红桥西畔路郎马来时系在垂杨树漠漠梨云和梦度锦屏翠幕留春住(词苑丛谈)

朱氏

林子羽妻朱氏长于诗词其勉外诗云玉食叨陪近上方五云深处列鹓行经纶树绩从人仰竹帛流芳与世长待漏衣沾仙掌露趋朝身惹御炉香功成身退归宁日一榻清风绿野堂朱氏年十九卒子羽终身不娶按鸿为员外郎年近四十此诗即为郎时作而朱氏年方十九岂其继室耶(闽小纪)

陈若瑛

陈若瑛义门人聘舒郎未嫁舒没陈不食死其日题诗云有女名若瑛义门陈氏子女红中馈余颇亦娴书史十九聘舒郎双璧灿盈贮百年偕老期竟为天所阻妾身虽未明妾心良巳许岂无展转匹志夺妾所耻名既为君妇能不为君死我生尚气节赋终毛髪竖(闽书)

杨玉英

杨玉英涉猎书史善吟咏年十八父母许适儒流官时中既聘时中家有事父母遂悔前盟改受黄庐山聘币玉英闻之嘱其婢曰吾箧有荷包布鞋诸物异日以遗官官人婢弗悟诺之而巳于是窃入寝室自经死目不瞑时中闻讣具礼往祭以手掩之遂瞑婢出所欲遗时中物付父母启之有诗云昆山一片玉既售与卞和和足苦被刖玉坚不可磨若再付他人其如平生何(闽书)

潘英奴

永春潘英奴美如仙姝父母择配未谐同安苗徳纯贩苎主潘家生美姿容巳娶二年嫌妻貌丑诈言未配英奴窥之时露半面或全身一日折纸方寸外包油纸置饭中苗得之开视有诗曰天生一对两嫣然司马文君宿世缘欲遣中书传好信几回未易到君边是夜潜至卧邸告以宜遂琴瑟苗魂飞神荡以求欢合英奴坚拒曰聘币未将不可茍就以金指环与生嘱曰幸勿爽约慿此为信礼拜而退苗还出妻欲聘英奴无媒未果迁延半载父发布鳯阳时沙县邓茂七扰乱苗四载不得归景泰三年道路始通苗归抵潘家英奴已嫁林氏矣苗以货丝为由访宿林家英奴潜书鹧鸪天贻生云欲侍鸳帏奉枕衾谁知薄幸苦相侵移花却向他人主狂蝶无情莫再寻君负信妾伤心鱼沈鴈杳悄无音如今追忆前时话剰得潸然泪满襟苗见之郁郁而归及再娶姚氏容貌更不如前妻想念益深友人为作指环篇以讥之曰金指环金指环看汝徒辛酸犹记相携处罗带结同欢态浓语巧美无极未行云雨情先密好懐豁然开蓦地迢亲觅撩人娇思拨不平一团和气逈春晴广寒嫦娥初会遇又如君瑞见莺莺自别佳人氷雪面寤思寐想深相恋千山万水阻尘纷归鸿难托张生怨指环本黄金解赠注意深安知物理多迁变似此坚圆能倍心因叙指环事劝人夫与妇赤绳系足亲何必轻抛负苗生本期得芳妍岂知再娶不如前我闻在徳不在色请君读此指环篇(坚瓠集)

楚云

楚云者秦川名妓也自恃才色择配而偶与武陵申生欢有伉俪之约无何生以省试还家姬亦逼于父母愿弗克谐追送至盐田渡牵袂陨涕哀动路人姬为诗赠生曰仙斾云装不忍看一声去也下床难春归忽忆花无主莺语应怜栁易残枕上泪痕湘竹冷镜中人影楚云寒因风掩泣还藏笑歌扇何时制合欢生亦答以诗云茫茫春海渡不及两情深红烛相逢泪青衫欲别心山留愁黛色莺学子歌音枕上鸳鸯约重来未可寻从此遂别时人多传诵之(长溪琐语)

李氏

李氏云霄人以诗名其姊大李亦能诗与相唱和也有汲水书懐二诗汲水诗云汲水佳人立晓风青丝辗尽辘轳空银瓶触破残妆影零乱桃花满井红书懐诗云门对云霄碧玉流数声渔笛一江秋衡阳鴈断楚天阔几度潮来问过舟(闽书)

邓氏

邓氏女闽邑竹屿人万厯中嫁琼河邹氏夫不类女郁郁不自得发为诗词多幽愤凄怨语居二年竟以怨死临终以遗草付其甥人争传录有东园踏青云芍药丛边露气沈步随芳草共幽寻桃花薫日红浓淡栁叶迷烟翠浅深何处香泥忙社燕谁家晴槛噪时禽悄寒罗袜浑无力斜倚东风碧树阴又啼鸟落花春巳暮孤灯残漏夜偏长又垂帘阻归燕开戸入飞花皆有情思(笔精)

林氏

林氏福建人有晚春诗云抛却银针到小庭遣情无奈独伤情髙低别院秋千影逺近人家笑语声黄鸟晓寒藏翠栁绿苔春尽点红英一年好景仍辜负堪叹嫦娥老此生(闽小纪)

徐氏黄氏

宋珏比玉作莆阳二妇传云徐氏居莆之北闗父龎乡荐为新安郡丞字澄渚俞氏纨袴儿也合卺之夕傅姆基之曰郎君当属对句而就寝徐指二砚属句曰点点杨花入砚池近朱者赤近墨者黒俞缩瑟不能成句徐笑曰何不云双双燕子飞帘幙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自后抱贾大夫之恨时形笔墨其婶林氏贻书劝勉徐与之往复纒绵恻怆为人所传徐卒俞氏子取其著作焚弃之仅存批点二十一史又悼志赋一首梁鸿王凝妻诸赞及读离骚六朝隋唐史论数十篇友人郑邦衡梓之以传黄氏名幼藻字汉宫莆阳塘下人苏州别驾黄议之女林仪部启昌子恭卿妇也姿韵髙秀少受业于宿儒方泰年十三四工声律通经史所著有栁絮编沈静知大节仪部没倾家以事其姑所居不蔽风雨近戚罕见其面年三十九患心痛诵残灯无焰影幢幢之句而瞑生一子名钟爱东粤山水祝髪名海印亦能诗静志(居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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