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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欧洲篇(13)

回想起一年前的12月份先生在这里开会,他发了很多冰天雪地的图片,并笑说差点把耳朵冻掉了!当时我正好在东北,也是白雪皑皑。还给他写了封信:

白雪覆苍松,寒风傲枝头。独影林中映,足痕觅双踪。相同纬度,不同国度。不同世界,相同心界。此刻,我与你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他在另一端和了一首诗:

在瑞典苦寒之地感念诗情暖意,特铺一张“冻人湿革”:

坚冰凝寒音,

冻江酝紫氤。

双踪隐深雪,

独影寄暖心。

北国苦昼短,

不尽长夜凛。

欲随极光起,

尤梦怀中馨。

我也附和了一首:

东北亦北欧,

寒海亦冻江。

白雾亦冰花,

冷昼亦极光。

勿梦亦勿幻。

愿亦怀中馨!

如今我也身在此地,光阴似箭哪!

举起杯,碰一下,当夜空如洗时与爱人品美酒自然是人生几何了!别说,北欧人喜欢在屋外饮酒,这酒下肚后真没感觉冷,反而爽了很多!抬头,望着满天星光的夜空,月光那么迷人。酒意上来环顾四周,发现喝酒的北欧人个个都是帅哥美女,身材高大,金发碧眼。哦!我真是喝多了……

早晨,与来自德国的朋友相约游皇宫。等待之时在酒店房间冲了杯咖啡,打开窗一股温润潮湿感觉扑面而来,远处一个座尖顶建筑与绿树相得益彰,湖面的水鸟与船只又相约成趣。此刻,我心境如水,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宇宙,没有烦忧,忘记琐碎。这种宁静与恬淡是我在异国和生活中不多出现的一种状态。

瑞典皇宫(Kungliga Slottet-)门口见到了先生的朋友,一对来自慕尼黑的夫妻。先生是德国瑞典混血,高大儒雅,女士是中国人,样貌端庄而谦卑。人有时就是一种态度,谦卑了反而获得别人的好感与尊重。谦卑代表着修养、自信,越是没自信的人越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用一种所谓的“高傲”面具示人。而谦卑往往会被人利用,他们认为谦卑就可以随便践踏随便靠近,根本不懂得怎样去尊重和珍惜谦卑,在这对德国夫妻身上我看到了高层次的谦卑。

我们一行四人走进眼前这座方形建于公元十七世纪的小城堡。正门前有两只石狮,两名头戴一尺多高红缨军帽、身穿中世纪军服的卫兵持枪而立,面无表情,任凭你在他面前怎么走动拍照都丝毫不会影响他们。

皇宫一部分开放一部分办公。里面四壁上有许多精美的雕刻,南边是王宫教堂和国家厅,北边是宴会厅至今保持着原有陈设,对公众开放。皇宫华丽的大厅里,壁上挂着大幅的历代国王和皇后的肖像画,穹顶饰有磁埋和雕刻绚丽的绘画。据说大多出自十七世纪德国艺术家之手。

皇宫方正宽敞,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场院,共有六百零八个房间,比英国的白金汉宫还多四间。国王每天开车到皇宫来上班,是一座横向的三层建筑,坐落在老城区的斯塔丹岛上,临水而建,凡是临水而建的地方景色总是那么优美。据说那里的士兵换岗非常壮观,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等待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只好取消观看提早去瓦萨博物馆。

雨越下越大,我们只好两人撑一把小伞来到岸边的码头躲雨。小小的码头挤满了游人,雨被风刮得从斜的方向打在身上,顷刻间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看来斯德哥尔摩还真不是“等闲之辈”,不是冰天雪地,就是狂风暴雨,真是太强悍了!

远处烟雨朦胧的地方有一艘船开过来,大家像看到救星一样迅速钻进船舱。船在风雨摇曳中离开码头,大大的雨滴打在船窗上啪啪直响,瞬间水花四溅泛起一片白烟,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船在离瓦萨博物馆不远处的码头停靠,上岸后正是午餐时间,索性找家餐厅吃饭等雨停再走。靠近岸边的一家西餐厅非常别致,临水而建,屋顶不停往下流水。门口桌子上摆放两个大玻璃瓶,里面插满深红色玫瑰花,格外艳丽。我顺手摸了摸原来是假的,顺便问友人Carly为何北欧人喜欢菊花。她说在北欧菊花象征着纯洁、永恒,因为菊花生命力很强,能在任何环境下成长,北欧的菊花品种繁多颜色各异很受人欢迎。她刚来德国不久过生日时先生送了她一大束菊花,弄得她不高兴好久,后来才知道菊花在北欧的真正含义。不同国家的文化差异在鲜花上也能体现,但不管是什么花只要能给生活带来乐趣为何不接受呢!

瓦萨博物馆是瑞典一个独特视角,到了这里一定要来看一看才不枉此行。博物馆分上下两层,进门就能看到巨大的被打捞上来的沉船。1628年8月10日,瓦萨号在首航中不幸沉没斯德哥尔摩海湾,沉睡三百三十三年后于1961年成功打捞上来,在重建的战舰中发现原始残骸百分之九十五之多,数以百计的雕像也为其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一个多小时的参观中不仅了解瑞典的文化及历史,更应该珍惜生命的价值,还有难得的友人异国的聚会。雨停了,天空中出现一缕阳光,终于看到斯德哥尔摩的笑脸了。

依依不舍跟友人道别后又一次登上游船。阳光普照斯德哥尔摩的下午,暖暖的如诗般梦幻,我的心也如诗歌般荡漾着!站在船头真正领略“万岛之城”的风采。这座由十四座岛屿和七十多座桥构成的美丽城市,分东西两部分西侧为淡水,东侧与波罗的海相接为咸水。岛上风光、河流、小溪和港湾全都一览无余,美不胜收!

各个小岛的优美、悠闲、宁静让我流连忘返。那些古老而破旧的城堡,教堂的钟声从近处传向远方,仿佛赞美诗一样飘过。9月,斯德哥尔摩通透的阳光照在家家户户的窗户上,每一家窗前的鲜花都是那样的艳丽而安静,偶尔露出些许妩媚想与无拘无束的海风约会,似乎海风一吹,阳光一照,我和你就是此生此世了。

这里是文学之城、是诗歌之城,当置身于梦幻般的地铁站时,会叹服只有天才与欢乐才能创造出这如诗如画的景致来。

岸边有水鸟与我戏耍,还有彩虹画出五彩缤纷的弧线。海风拂过,像要与我共舞,舞过森林,跨越河流,舞到有你的地方去,因为,那里有诗意般时光……

2013年9月记录于斯德哥尔摩至哥本哈根飞机上整理于北京

丹麦·童话里的哥本哈根

斯德哥尔摩距哥本哈根虽只有一小时飞行时间,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北欧国家了。气候也是天壤之别,由温润转为秋风瑟瑟。

哥本哈根的人很少,所以车速极快,出租车一般都是以奔驰品牌为主,车费非常昂贵。除了车费,客人还要额外掏政府税,不知是政府规定还是人为所致。

飞驶的车子在一家酒店式公寓旁边停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开得无影无踪了。

大堂里有个装满了干柴的巨大火炉,实际只是个装饰而已,但却巧妙地把大厅两端分开,外面会客,里面办公,典型的北欧风格,给人一种暖心的感觉。

酒店房间布置得典雅而精致。因格局是酒店式公寓,所以里面应有尽有,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还专门设了个小吧台供客人喝咖啡饮酒用。墙上橘红色的油画给初秋的季节增添一抹明快的色调,欣喜地打开阳台上的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正欣赏着,发现窗边有一件东西映入眼帘令我欣喜若狂———一条乳白色质地柔软的披肩毛毯。

两日前,先生在瑞典给我买了顶乳白色的帽子,一直想配条类似的围巾,走了很多商店也没买到,没想到来哥本哈根进门就看见了。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迅速翻出帽子戴在头上,披上披肩在镜子前一边照一边问先生:“侬看呀,这毯子是不是跟我帽子一个颜色?”

先生一下子愣了:“一样倒是一样,可这是条毯子不是围巾呀?”

“我知道是毯子,如果我把它变成围巾你觉得怎么样?”

他耸耸肩表示不理解。

“唉呀,你咋那笨那!我剪下三分之一做围巾,剩下三分之二留在这儿继续作毯子岂不是两全其美?哈哈哈,你说我聪明不?”

先生一边理行李一边说:“我们的地址信息定酒店时都写得详详细细的,你是想自己坐牢还是让我犯罪?”

“可我只是剪掉三分之一,还剩下一大半呢,他们应该看不出来吧?”

“那你给人家剪成四不像,下个客人怎么用啊?再说你这种行为该定你什么罪呢?让人家警察都很为难!盗窃?又没全偷。破坏?对,绝对的破坏,肯定是以破坏公物罪将你驱除出境,永远不能入丹麦。”

“哎哟,一条破毯子,至于嘛?”

“至于呀,不要以为人家都是傻子,也不要以为就你聪明,这些发达国家注重诚信,失去了诚信你将来住任何酒店都很麻烦。”

“那算了,我还是不剪了吧。其实,我就是随便说说,真让我剪我还不敢呢。”

“知道你是随便说说,那破玩意儿多脏啊,多少人都用过了,给咱咱都嫌脏,一会儿上街给你买条一样的不就得了!”

突然想起在飞机上读了高晓松的作品《如丧》,说中国现在大部分人拥有“经典”三件套———猥琐眼神、阴暗心灵、恶毒语言,难道我骨子里也有那些坏毛病?身边还得有个正义的人提醒才行。不是有句话嘛:“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老虎学咬人。”好听点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哥本哈根不大,很多地方可以步行过去。我们住的酒店就在“小美人鱼”附近不远的地方。海的女儿,那是安徒生笔下最动人的故事,更是让哥本哈根乃至整个丹麦都多了一层神秘的童话色彩。正好赶上小美人鱼诞辰一百周年,真是缘分啊,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

离海边不远处,看到几辆大巴士载着一群人过去,一般人多的地方一定有美景。果然,那就是美人鱼的所在之处!大家也都是不辞辛苦、不远千里万里为她而来。

在蓝蓝的天空下海水也很蓝,褐色的美人鱼铜像“坐”在一块巨石上面望着远方,美丽的长发披在肩上,眼睛里透着一丝哀愁,令人心生怜爱之心,那凄美的爱情故事更是让人为之动容。

“小美人鱼为了能够来到陆地上与年轻英俊的王子在一起而放弃一切。每天清晨与傍晚她都会从海底游到海面,栖息在水中岩石上,充满渴望地凝视岸边,希望一窥她心爱的王子。她就在那望啊望啊,等啊等啊……”虽然是个悲剧,但钦佩她对真爱的执着。

其实美人鱼只是安徒生笔下的虚幻人物,好的作家能用笔把人物描述得真实感人。最关键是有人能把她还原世上来满足人们的心理愿望。丹麦啤酒商卡尔·雅各布森在丹麦皇家剧院看完这个童话芭蕾舞表演后,彻底爱上这个童话与这个角色,于是他委托雕刻家爱德华·艾瑞克森打造了小美人鱼的雕像,以他妻子爱琳作为模特创作了雕像,1913年8月23日敬献给哥本哈根。

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位啤酒商,一个人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能为文学、为艺术做出卓越贡献,他可以将梦幻的童话用实物的形式展现出来,不仅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同时也体现他对妻子的深爱。爱琳也是替美人鱼永恒地展现着她的爱与美,就是这对丹麦夫妻的伟大之处,人们在观赏美人鱼的同时真应该向卡尔·雅各布森夫妇说声谢谢!(为了表示对卡尔·雅各布森的谢意,我喝了很多他们家的啤酒。)

沿着海边往南一公里处有个神牛喷泉,也是个美丽的神话故事。有故事的地方就会有美景,有美景的地方就会吸引人。在很多开满鲜花的地方听到哗哗流水声并看到一块巨大的圆石墩,石墩底部四周的喷泉射出瀑布般的泉水,墩上坐着一位半身裸露的女神,驾驶着的四头牛正垂头拉引。那雕像与四头神牛刻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据说那四头牛都是女神的儿子。难怪如今的哥本哈根那么迷人富饶,原来是牛带来的好运啊!

近黄昏时分我们说说笑笑着来到了著名的新港码头。码头边上聚满了酒吧和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是一条人工开拓的运河,有人说来丹麦不游新港等于没来丹麦,新港也确实代表着哥本哈根的一个时代。跟以往一样凡是有水的地方一定要坐坐当地的观光船。

有水的城市就是有灵气。它的建筑,它的山,它的天空与水融为一体,是那么让人迷醉,两岸的建筑充满浓郁的艺术气息,从古老的古典艺术到缤纷的现代艺术,都能在这里展示,水中的小美人鱼更加婀娜多姿。

一座座漂亮房子面水而建耸立在运河两岸,每家都有大大的落地窗,坐在阳台看景色,细细品味晨光中、夕阳下、夜空里不同的风景。它的美在于水,明镜般的水面随着阳光的拂照而变幻着颜色,颜色各异又相互协调。有些房子还生着火炉,烟囱里还冒着婷婷袅袅的烟,有谁会想到那是在三百年前建造的呢!

安徒生曾在这里居住了三十五年,他热恋的情人珍妮·林德(Jenny Lind)也曾住在那里,他的第一部著名童话小说就是在新港诞生,可见新港对他的创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那里有自然与人文、激情与宁静,还有美丽而浓郁的艺术色彩。

傍晚时分天突然下起冷雨,下船后走过新港的酒吧穿过往来人群,在一家安静的小餐馆躲雨用餐。

我开会的日子里,先生在房间里看书研究路线地形,开完会便带我踏上了菲德烈堡宫(Frederiksborg Slot)的行程,因为那是丹麦最古老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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