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以为是狼王后饿了,要去捡剩的骨头啃,就跟了过去。他也感觉饿了,想把野鹿和黑熊的头扛回山洞里架火烤。刚才那些狼只把野鹿和黑熊身上的肉抢吃了,脑袋被咬了几口便丢在了一边。虽然脑袋上没多少肉,但放在火上烤熟了,两个脑袋里面的东西足够他和狼王后饱餐一顿。
狼王后跑过去并没有奔向野鹿的残骸,而是把铁蛋落在地上的飞刀和匕首叼在嘴里,跑过来交给铁蛋。
铁蛋接过刀和匕首,用衣袖揩了一下,仔细瞅了瞅别在腰上。这时候,他想到了那支长枪,知道长枪已经被黑熊给踩坏了,但他还是走过去哈腰捡起来看了两眼。他看枪筒弯了,枪托也碎了,就顺手撇到一边。
就像扔掉一个损坏了的玩具一样,铁蛋并未感到惋惜,因为他在山洞里还有两支长枪呢!
35.下河抓鱼
转眼到了盛夏,一个炎热的上午,狼王后顶着烈日晃悠悠地带着铁蛋来到山坡下面的小河旁。
大热天,铁蛋身上仍然穿着那套棉衣的外罩。习惯了赤身裸体的他,身上裹着衣服相当不得劲儿,他曾几次想扒下衣服,可匕首、飞刀、短枪和长枪的那些子弹得随身带着,所以他的衣服始终没脱。
走了不远的路,铁蛋身上已是大汗淋漓。来到小河旁,铁蛋以为狼妈妈是带他来洗澡,见到水,乐得“嘎嘎”的,赶紧脱光衣服跳进河里。
狼王后看人孩在水里很开心,立在岸边瞅了一会儿,也下了河,游到一处急流水浅的地方,摆出进攻的架势,扑来扑去,一下用嘴咬住一条大鱼。鱼的身子有一尺来长,中间部分被狼王后含在嘴里,头和尾在狼王后的嘴两边直摆动。
铁蛋见了,感到好玩,急忙上了岸,抱起衣服和刀枪跑到急流的地方,把那些东西放在岸边,就“扑通扑通”跑到狼王后跟前,从狼王后嘴里接过那条大鱼,又“扑通扑通”送到岸上。
很显然,狼王后带铁蛋到这儿是来抓鱼。自从上次遭遇大黑熊攻击以后,狼王后为了安全起见,不再让人孩去老林里打猎了,只允许他在朝阳洞附近转转。所以,近一段时间他们吃的不如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维持。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河里就有一种大黑鱼成群结队地逆流而上,游到河的上游去产卵。这条小河是顺着山沟的地势往下流淌,地势有高有低,河水也就有深有浅。山势洼的地方,水流就平稳,有一米多深或两米多深;山势陡的地方,水流就急,相对也浅,有的地方也就半尺来深。大黑鱼要去上游,必然得从急流水浅的地方经过,这就给狼捕鱼创造了条件。
经验老道的狼王后,多年前就掌握了这个规律,每年到这个时候都领着大狼小狼们来捕鱼。狼王后一般都不领铁蛋,怕他不会水被水淹死,不过每次捕鱼都给他带回去,让他吃。
铁蛋对鱼不陌生,但不知是怎么捕获的。所以看到狼王后嘴里含着鱼,感到特别新奇,感到好玩。
狼王后是捕鱼高手,虽然它的四颗虎牙没了,捕猎不行,但抓鱼却一点也不含糊,看鱼在游动,上去一口准能逮着。狼王后每逮住一条鱼就马上叼给铁蛋,接着再继续抓。
铁蛋见狼王后抓鱼很容易,看见鱼在游动,也亲手去抓。可是他动作慢,看见了鱼却抓不着,就是用手抓着了,鱼身子黏滑握不住,扑腾两下又脱手跑了。铁蛋毕竟聪明,发挥了人使用武器的技能,看用手抓不住,就上岸找了根长木棍,用刀在一端削出个尖儿,见到鱼就刺,还真见效,三下两下就刺中了一条。他把鱼从木棍上撸下来,捧在手里那个乐呀,比开枪打中一只野兔还高兴。后来,他看自己用木棍刺鱼没有狼王后用嘴抓鱼快,着急了,干脆拎起长棍在急流上抽打,左一下右一下,击的水花四溅。还真行,铁蛋几棍子下去,有好几条鱼翻了白肚飘出水面,他乐得刚要伸手去捡,一条条鱼却被急流给冲走了。铁蛋气得“呀呀”大叫,丢下棍子顺着急流连滚带爬地去追,追出好远,一直追到了水流平稳的地方才把漂在水面上的鱼一条条捞上来。
“哈哈——”铁蛋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两手举着鱼大笑,向狼王后显示一番。
铁蛋光顾高兴了,没合计到自己已进入了深水区,突然脚下一滑,便倒在水里了。他在水里扑腾几下,再站起来脚没有够着底,身子一下起空了,连灌了几口水,当时就蒙了,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铁蛋不会游泳,在水里不会屏住呼吸,又接连呛了几口水,嘴里“咕咚咕咚”直往外冒泡。但他没有完全发蒙,头脑还比较清醒,还知道丢下手里的鱼,用手划拉水往上蹿腾,脑袋刚一露出水面,缓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叫喊,顿觉后脖颈一紧,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拖走了。
狼王后正集中精力抓鱼,听见铁蛋的笑声就抬头瞅了瞅,见他站在深水里双手举着鱼直摇晃,赶紧嗥叫一声,让他快点上来。狼王后知道离他不远处就是个深水潭,担心人孩掉进去。可是已经晚了,狼王后的嗥声刚落,铁蛋便倒在了水里,在水里扑腾几下就没影了。狼王后一惊,迅速冲到深水处,向铁蛋沉没的位置游去。
狼和狗一样,天生就会游泳,而且在水里游得速度很快。狼王后快速游到铁蛋下沉的地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睁大眼睛寻找铁蛋。当它看见铁蛋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挣扎,知道他还活着,便放了心,浮出水面换了口气,再向铁蛋的方向游去,准备潜入水中救他。恰好这时候铁蛋的头从水里露了出来,狼王后赶紧上去一口叼住他的后脖颈,用力向岸边拖。
如果换是普通孩子,遇到了刚才的惊险,肯定吓得魂都没了,就算被救上来也会后怕的。可铁蛋虽然是个孩子,但却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被狼王后拖到了河边后,好像没感到怎么害怕,跟没事似的,只是到手的鱼没了,脸上有点沮丧。他到了河边没有直接上岸,而是站在水里用脚使劲踹了两下,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狼王后知道铁蛋争强好胜,见他不高兴了,就从岸边又游回深水里,想替人孩把丢弃的鱼给捞上来。
离铁蛋溺水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山崖,像半个石墙立在河里,水流流到这里会变向,呈现出逆流现象,形成了一个漩涡,四周的水围着漩涡加速旋转着。铁蛋撒手丢下的几条大鱼并没有被水流冲走,而是一直在漩涡周围打转,时隐时现。如同活鱼在水里嬉戏一般,互相追逐着。
狼王后在漩涡周围转了两圈后,瞅准水面上旋转的鱼上去叼住一条,紧接着又快速地含住一条。还有几条鱼在它嘴边起伏,但它没有再张嘴,怕含在嘴里的鱼被水卷走。狼王后想从漩涡里挣脱出去,把鱼送到岸边再回来,可是它使不上力气,整个身子完全失控了,一下子被卷入了漩涡中,如同被绳索捆绑一般,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身不由己地被那种旋转的力道卷入河底。但到了河底下面,那种力道就削弱消了。狼王后见水下面比水上面平稳,就沿着河底潜游一段后钻出水面,摆脱了那个漩涡的束缚,慢慢向岸边游过来。
“狼妈妈——狼妈妈——”狼王后被卷入河底的时候,铁蛋一边蹚水向深水里跑一边大声叫喊着,急的差点掉眼泪哭了出来。
水,在铁蛋的眼里像一只无形的大猛兽,尽管可怕,但铁蛋还是义无反顾地向深水里走去。他要去救他的狼妈妈,狼妈妈是为了他才被水卷走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狼妈妈就这样没了,无论如何也得下去救它。
狼王后露出水面,猛甩一下头。这是狼或狗从水里钻出来的一个习惯而必须进行的动作,这样做不是为了甩掉头顶上的水珠,而是甩出灌进耳朵里的水。听觉对狼至关重要,耳朵里容不得一点水,就像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一样。狼王后甩一下头,看见铁蛋走进了深水里大声叫喊,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心里一热,就使尽全身力气迎着铁蛋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