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领袖及文学界大力批判党八股，但毋庸讳言，在政界乃至文学界党八股仍在盛行，领导讲话常常是大的方面一、二、三，每方面包含1、2、3小点。某领导某次会议讲话开场白只说两点，令人欣喜，不料每两点却分为中五点，每中点又衍生讲了八小点，每小点又细分若干小点发挥一通，讲到下班才结束。尽管下班时间已到，会议主持人还是不厌其烦地把领导讲的各点重复强调了一遍，然后围绕会议精神的贯彻又强调了五点。听得台下苦不堪言。
其实，领袖们一直在反对和批评党八股，并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讲话很少打官腔，除了风趣的毛泽东外，自称中国人民的儿子的邓小平也爱讲口头语或大实话，如：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摸着石头过河；发展就是硬道理；等等。至今为人们所津津乐道。胡锦涛讲到“不折腾”时台下发出会心的微笑就反映出民心所向。今年“两会”报告中的“顶得上”等大白话受到好评也是众望所归。
事实上为官讲为人民服务，不仅体现在行动上，而且也表现在讲话上，首先要通俗易懂，要让老百姓听得懂；其次要讲老百姓爱听的话，暖人心的话，办实事的话。一言以蔽之，就是少打些官腔，多说些实话真话，这样“假虎照”“躲猫猫”之类的事件就不会有市场，或者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了。
2009.3.13谁是书业最可爱的人
屈指数来，我从事书业已经26年，几乎可以说是伴随着陕西乃至中国书业的改革开放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全过程。其中的酸甜苦辣几乎尝遍，悲欢离合也有所领教，是是非非也亲历过或耳闻目睹过。
书业是出版界的俗称，从界面或广义上讲是由出版者、作者和读者组成的，而从内部结构或狭义讲则是分为编、英发三大环节。也就是说，书业的程序或职责就是出版者将作者的稿件编辑加工后经过印刷厂印制后由发行单位推销给读者。
我曾在出版社干过编辑工作，也曾在出版管理部分综合处室接触过印刷厂，如今在从事着出版物发行管理工作。记得曾在一次精神文明建设演讲总结会上说过，发行人员是书业最可爱的人。因为编辑人员是坐着挣钱的，印刷人员是站着挣钱的，而发行人员是要走着甚至跑着才能挣到钱的。
而今我却改弦更张要大声地说：作者是书业最可爱的人。
首先，作者是书业的衣食父母。作者通过创造性劳动写作出书稿交给出版社，为出版社、印刷厂和书店带来利润，从而养活着书业的从业人员。作者及其创造的作品就像活水源头，使书业之水源源不断。有歌曲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那么，作为书业的衣食父母，作者也理所当然的是书业最可爱的人。
其次，作者是书业的局外人。作者与书业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不是系统内人，著名作者贾平凹不仅在出版社干过，也经常出书，加之名气日著，成为出版社追捧的对象。但多数作者对书业不了解，经过亲朋好友介绍找到出版社，就像母亲将自己的儿女委托媒人或婚介所物色对象，只要儿女能找个好人家，自己的辛苦也就不大计较了，如此追求精神享受而不计较名利的作者，难道不是最可爱的人吗？
再次，作者是弱势群体。处于改革开放中的中国的书业目前还未完全打破垄断，起码出版单位还实行的是审批制，偌大的国家仅有出版社五六百家。相对港台的数千家出版社，大陆的出版单位有限，而作者资源丰富，因而形成了卖方市场，也就像学校和医院那样，出版费用与学费和治疗费相似是由卖方制定的，或由尚不成熟的市场左右，趋势是水涨船高，随物价一路走高。对此作者是无奈的，在霸王条款面前，作者是可怜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心血之作出版问世，省吃俭用甚至砸锅卖铁在所不辞。如此挚爱出版的作者岂不是最可爱的人吗！
既然作者是书业最可爱的人，那么我们就要心怀感恩，呵护关心帮助这些可爱的人，使他们的人格和劳动得到尊重，使他们的劳动成果得以顺利问世，使他们的劳动成果物有所值，泽被世间，为社会进步和人民幸福带来福音。
2009.11.15文学是镇静剂和创可贴——在签名售书上的发言
各位文友、各位读者、各位朋友：
大家上午好！今天有幸参加西安首届读书暨文化产品交易会的签名售书，有机会与大家见面十分高兴。我自1979年上大学后开始系统研读中外语言和文学艺术并练习文学创作，迄今已有30年春秋。30年来，创作了诗词、散文、随笔、报告、纪实诸种文学作品300多万字，结集出版10种，还主编了《贾平凹文集》等多种文学图书。积30年创作经验，得创作之体会，那就是热爱读书，热爱文学，热爱生活，热爱人类。
众所周知，知识改变命运，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对此我深有体会。我出生在偏僻的农村，成长在动乱时期，图书这种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一样缺乏，幸好我的左邻右舍和亲朋家藏有一些图书，我想法设方借阅了一些，使我得以补充了课堂所学之不足，也使我高考之后榜上有名，鲤鱼跃龙门，从此跳出农门，改变了人生。同样我女儿通过读书走出国门，越洋留学。
我们生活在喧嚣和浮躁的社会，有些地方的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一样在恶化，我们不同程度地遭受到噪音和污染。而文学是镇静剂和创可贴，可使我们浮躁的心趋于平静，使我们受污染甚或受伤的心灵得以抚慰和治疗。近年来，人到中年的我处于多事之秋，有时候烦恼至极甚至感到挺不住，是文学使我得以镇静，从容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从而迈过一道又一道坎，风雨之后见彩虹。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生活激发了我们的灵感和热情，给了我们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写作素材，今天签售的《春华秋实》、《高考大透视》就是我和女儿经历春播秋收和两次高考后的结晶。如果不春播，哪有秋之实？要不是和女儿又一次经历高考的磨炼，怎能认识高考的是非，发现高考的问题，又怎能因此产生思考和创作的动机？
文学是人学，是以反映人类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等普遍情绪为主题的，试问，如果不热爱人类，不洞察人情世故，焉有文学？所以，我们要热爱人类，用中国气派和中国风格表达人类共同关注的问题，共同的追求，这样才会有普世价值，融入世界文学，成为人类共有的财富和精神食粮。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2009.12.6听王蒙讲文学
日前忽接西安建筑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韩鲁华院长电话，邀我去听著名作家王蒙在其校的文学讲座。近年正处人生多事之秋，我很少参加作家讲座和作品研讨之类的文学活动，但王蒙的讲座却是要听的，尽管年底事务繁忙，名川可以不逛，美人也可以不见，但像王蒙这样的大人是要挤出时间会一会的。
下午两点左右，携妻子和文友到建科大的工科大楼教室时，尽管离开讲尚有近半个小时，但偌大的教室已济济一堂，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在中国工程院院士、建科大校长徐德龙教授向王蒙颁发该校兼职教授并致辞，以及由漂亮的女学生献上鲜花后，王蒙致辞说多次来西安，但到建科大却是第一次，相见恨晚，却一见如故。
接着由贾平凹主持并致辞，平凹对王蒙倍加推崇，认为王蒙就是我们应该见到并引以为幸的大人。
王蒙开讲《文学的方式》，回忆起30年前他和平凹同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时开玩笑说：你的《满月儿》一千多字，我的《最宝贵的》五六千字，奖金都一样，吃亏啊（哄堂大笑）！讲座涉及文学的整体性、个人性、直观性与细节性、敏锐性、敏感性、隐喻性、象征性、感情性、审美性、想象性等方面的话题，他说对于作家而言，一切经历都是宝贵的，都可能成为写作的素材。作家要通过个人个性反映群体，没有个性就很难有创造性，他说看贾平凹的作品时，即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读上几页就会看出是平凹写的。
说到细节，他举《史记.项羽本纪》中“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分析道：项王是盖世英雄，即使穷途末路，也不可能像妇人那样号啕大哭，而是无声的哭泣，胸中的悲愤化作滴滴眼泪一道道流下来，数行大约在三行到七八行之间，以示泪水之多，身边的将士们也是低着头强忍悲痛默默的流泪，此处无声胜有声，12个字就将垓下之败描写得细致入微而又淋漓尽致。
他又举“高处不胜寒”，“更上一层楼”，“无可奈何花落去”，“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等诗句说明文学的隐喻性、象征性。
他还举一次讲座后回答某工科学生说他“就是不爱文学该咋办”的提问后说：那你的情书就可能写不好，在求偶时成功率要大打折扣，以致影响你的婚姻（哄堂大笑）。
王蒙还接受了学生的提问，就他在文学创作和文学评论以及古典文学研究等多角色转换回答学生说：主要喜欢小说为主的文学创作，散文是报刊约写文章的结果，评论是有时参加作品研讨会的收获，古典文学研究是研读古典名著时的心得。
他说，我们应诗意地栖居在地球上。文学能使我们生活得心情愉快一些，浪漫轻松一些，丰富多彩一些。当然也不能太文学化了，该文学时就文学，该吃饭时就吃饭。
关于刘心武对《红楼梦》的索引式的研究，王蒙并不认同是失败的，认为也是一种研究方式，指出国外对《圣经》也有索引式的研究，甚至以为伊拉克战争是《圣经》早就预言了的。由此可见王蒙对文学及其研究的平常心和宽容态度，是值得借鉴和推崇的。
人物传播学大有可为
——在首届人物传播学研讨会暨中国新闻人网开通八周年庆典上的发言。
今天参加首届人物传播学研讨会暨中国新闻人网开通八周年庆典，见到新老朋友很高兴，也很想借此机会聆听专家学者对人物传播学的高见。
近年来我对包括贾平凹现象在内的陕军东征现象做了些调研思考，以为从传播学角度讲这些现象既有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
先说偶然性吧，据高建群讲，当年在北京召开《最后一个匈奴》座谈会时，记者采访他，他说，不要光宣传我，陕西还有几本书要出版，那就是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废都》、京夫的《八里情仇》（已先于《最后一个匈奴》出版）、程海的《热爱命运》。与会的《光明日报》记者韩小蕙后来就写了篇文章叫《陕军东征》报道了这次会议，从此，陕军东征声震文坛。
再说必然性吧，新时期以来，陕西十分重视文学尤其是长篇小说创作，多次召开文学尤其是长篇小说创作研讨会，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京夫等一批作家扎根生活，厚积薄发，适逢小平“南巡”讲话发表，第二次思想大解放，作家们的灵感随着思想禁锢的打开而喷发，于是一批长篇小说力作破土而出。
贾平凹新出版的三卷本《浮躁》、《废都》和《秦腔》代表了其三个创作时期的创作高度，也契合了时代特色和历史发展规律，“浮躁”几乎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代名词，“废都”也不无时代变迁的缩影，“秦腔”无异于新旧世纪交替的绝唱，城镇化下乡村传统文化消亡的挽歌。所以贾平凹及其作品绝不仅是所谓的媒体炒作的结果，也不仅是出版社包装推销的结果，更不是评论家评介推崇的结果，既有正面推动的因素，也有反动力的作用。
比如说，盗版是侵权行为，是损害作家、出版社和读者权益的不法行为，但对《废都》这部曾经的禁书而言，却起了正版被禁后“替代”作用，记得贾平凹在答媒体时说过，《废都》盗版达一千多万册，仅他不完全收集到的版本就多达五六十种，这是不以人的意志甚至不以官方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上传播了贾平凹及其作品。
这就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问题，有一个风云际会的问题，有一个时来运转的问题。王蒙在《老子的帮助》一书中写道：“外人也罢，某个集团也罢，社会也罢，世界也罢，对你的反应，往往不是按照你的真实情况而是按照他们的想象与需要，他们对你的想象与他们的需要恰恰一致了，于是铺天盖地之荣誉会在一个早上自天而降。同样，如果你的表现恰恰不能满足他们的想象与需要，再加上俗人难免的嫉妒啦谗言啦，以及你不能不正视的个人确有的缺失不足的因素的影响，于是外界对你的反应会瞬间一落千丈，荣极易变为辱，誉极易变为毁。”
所以贾平凹在亢龙有悔导致的低潮时要默雷止谤，转毁为缘，潜龙看飞。果不其然，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文艺、出版政策的日益开放，在其书《秦腔》获奖、其人当选省作协主席等一系列有利因素的推动下，《废都》终于获得解禁重新出版。
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讲，一个作家的命运，一部书的命运就是一个民族和一个国家命运的折射，也是一个民族和国家文学史的缩影。
总而言之，人物传播学大有可为，人物传播学的研究也要打破已有的藩篱，不能就人论人，就事论事，而要知世论人，知人论文，在风云际会方面追根溯源，在社会的人上做文章，当然，人物的成长史、家庭甚至家族史也值得探讨。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方文章的哲言应该研究借鉴，也希望人物传播学的研究取得更好更多的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