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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尾声

01

两年后。

在法国的求学之路即将结束,陈南希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即便是一年前,在Sam的悉心指导下,陈南希在Le ciel逐渐能独当一面了。而Sam也开始放手让她独立去创作,渐渐地,她设计出来的时装也开始有了稳定的客源,陈南希在这座城市也开始小有名气,但她还是决定回国。

修完全部的课程后,陈南希利用工作前的最后一段假期沿着法国周边走了一圈。

她观赏了夜色下的罗马,瞻仰了气势宏伟的万神殿,看着雕工精美的青铜大门镇守那一份已逝的气势。她还去了斗兽场,看着残损的建筑想象在这个地方曾经上演过多少胜败悲欢。

她踏过下雪的布鲁塞尔,参观了那里的漫画博物馆。漫步在大雪纷飞的街头,陈南希忽然就想起了那些画漫画的日子,还有那一篇才画到一半就被她收进抽屉里的长篇。想起故事里面的少年曾经抱着少女说,我知道你带刺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我会永远守护你。

可是她的少年早已离她远去。

她在雨中喂过布拉格广场的鸽子,童话般的古堡究竟深藏着多少凄美的故事,经历过悠久的岁月,越发散发出历久弥新的韵味。

她拥抱了浪漫的巴塞罗那,她停在黄金海岸。抬眼望去,无尽的、广袤的、壮丽的海景,由近到远——金黄色的沙滩,银白色的海浪,蔚蓝的珊瑚海,心潮随着海浪起伏着。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温热的气息扑鼻而来。此时的陈南希,总是会忽然就想起沈旸来。

她搜集每一次的风和日丽,然后写成明信片,寄到沈旸出生的城市。

她想要他知道,虽然他不在她身边,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总让他担心的小女生了,她已经拥有了成熟的心智,蜕变成大人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每到圣诞节这天,陈南希都会来到阿尔卑斯山脚下,一待就是一整天。

他就好像烙印在她心口的一道刺青,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一想到伤口还是会生疼。

他送她的那枚戒指如今被项链串起来戴在她脖子上,她想要等他回来亲自给她戴上无名指。

回到里昂后,陈南希来到商业街街头,4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便喜欢上的那对小木偶还安静地挂在橱窗里,这一次,她终于把它买了回来。

捧着装小木偶的精致盒子的陈南希接到了师傅Sam的电话,她做到了!她不仅成功进入本届时装设计大赛的决赛阶段,还力压几位资历较深的名设计师,最终拿到第七名。

尽管不是冠军,但对每一个参加比赛的选手来说,能在众多具有潜力的年轻专业设计师的激烈竞争中进入前十,已实属难得,更不用说刚毕业的陈南希了。

她已经实现她之前来法国学设计的梦想,现在的她,是否已经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02

临近岁末,陈南希一大早就去拜访师傅Sam一家,并同他们道别。

这是陈南希在里昂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她买了明天早晨回国的机票。

前往安纳西的车上,身旁坐着一对准备去滑雪的中国情侣,陈南希跟他们短暂交流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耳机里,陈奕迅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你会不会忽然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的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好久不见,沈旸。”

洁净无瑕的雪山下,陈南希闭着眼轻声呢喃:“我没有让你失望,我已经实现我的梦想了。”

沉默了一下,陈南希佯怒道:“坏蛋,你倒是恭喜我一下啊?”

周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清冷的风拂过陈南希的脸颊。

最后,陈南希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把脖子上的戒指摘下来,埋进了雪地里,连同她的那些记忆一起,埋在这个美丽而又残酷的地方。

“再见了,沈旸。”

从阿尔卑斯山上下来之后,陈南希就去了火车站,在那里等待前往巴黎的火车。

望着远处的山峰,她在心里默默跟它道别,同时她也是在跟住在她心里的沈旸道别。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云烟,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在心里告诉自己:陈南希,是到了该朝前走的时候了。

不远处,列车轰鸣而来,而陈南希却在那轰鸣声中仿佛听到了那阔别已久但依旧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亦真亦幻:“南希,我回来了……”

白茫茫的雾气里似乎有个男人在朝她飞奔过来,不知道他的手里是否攥着厚厚的一沓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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