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奇怪,明知道不可能的事,还是要去期盼。钟希同换了轻便的衣裳,整日坐在庭院里观望着门口。好像那里随时会进来想念的人。
天气凉了,白英几个送了火炉来,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拥着她放置着。
钟希同看着好笑,玩笑道:“倒像是我要升天,把我供起来了。”
白芷笑了一声,低声道:“可不是供着呢,冷着热着的,都是我们的不是。”
白英搥了她一下,冲她使了个眼色。白芷连忙住嘴,做事去了。钟希同假装没看见,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白英给她裹了件狐裘,见她没了往日的喜色,不由劝道:“白芷就是那样的性子,夫人若不喜欢,尽可罚她,只是别告诉主子。不然,她可就不能在安苑服侍了。”
钟希同摇摇头,“我哪里那样小气了?她吃不到葡萄,还不许她说几句吗?”
白英一笑,“夫人这样想,白英就放心了。”
钟希同平日里就觉得白英最稳重体贴,只是可惜了一片痴心都在冷易寒身上。她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断不会觊觎着什么位分。冷易寒也不会对这几个打小在庄里长大的丫头有什么想法。
就是这样,钟希同心里才倍感怜惜。她心里自认负了一个杜衡,不愿二人的幸福里再负上别人。拉了白英的手坐在一边闲话,聊着聊着便说到日后打算。
白英道:“白英在庄里长大,爹娘把我卖来,早就和我断了联系。白英这辈子只想好好的伺候主子和夫人,别的,都不要紧了。”
钟希同叹了叹,道:“一个女人还是应该有个依靠,别总辛辛苦苦的为别人做嫁衣。你别怪我多嘴,你若是愿意,永远在这都行。但是若有了中意的人,便告诉我们,我们会把你当成冷家的小姐,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白英点头拜谢,“白英记下了。”
白英走后,钟希同也觉得有些乏了。正赶上身上不舒服,贪睡的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正看见门口杜仲领了一个小厮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钟希同睡眼惺忪,忙问道:“是长白山回来的信吗?”
杜仲回道:“是宫里来的信。”
钟希同一愣,忙接过来细瞧。信封上是子舒的字迹,一下子想起来之前子舒说过,她和落魄时的瑁王妃有些交情,如今瑁王妃应是贵妃了吧?
子舒在来信中并未着重提起这位贵妃,只说自己正在和李太白怄气,遇到宫里的朋友,便躲到宫里逍遥去了。
钟希同想了想,恐怕这回李太白有些苦头吃了。穆子舒不像自己。钟希同属于情绪化型的,一会生气一会好,绝对好哄。但是穆子舒很少发脾气,但基本上每次发了脾气都要结结实实的气上一阵。
这次既然说了是‘怄气’,一时是不会好了。钟希同笑着摇摇头,暗暗同情了一下诗仙大人。
又过了几天,依然没有冷易寒的回信,钟希同气的冒烟,只不过冷易寒不在,她也不用表现出来,一个人生闷气罢了。
这日穆子舒又来信,信上说她和李太白已经出了宫,近日有可能来瞧一瞧。
咦?钟希同万分惊奇。还以为二人得冷战个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好了。诗仙就是诗仙,战斗力果真不一般。一想到穆子舒要来,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吩咐人收拾了两间客房,早早的准备着。
看着门庭,守到日落,白苏送了香软可口的糕点来,也吃不什么味道。略尝尝,就放下了。
白苏正劝着,吴管家满脸喜色的来了。
钟希同道:“什么事这样高兴?”
吴管家施了一礼,“老奴是替夫人高兴,刚刚有个庄卫从长白山回来,说他回来时需要购置采买的草药已有七成,再有个五六日,说不定就回来了。”
钟希同忙问道:“那冷易寒知道他回来吗?有没有带信给我?”
吴管家尴尬的摇摇头,回禀道:“这个庄卫胃疾突发,庄主临时让他回来的。来不及写信……也是情理之中。”
钟希同略有些失落,只说:“知道了。”
待余人散去,干脆早早洗漱睡下,连晚膳也不用。月至中天,忽觉安苑外一阵吵嚷。
莫不是冷易寒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