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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黛玉闲着无事,想起自宁公主生产之后,一直不曾见得她母女,如今都一个多月了,很是想见见,也还有许多事情想讨教。故而几日后便与皇太后商议,将宁公主及小姐儿一块接来。皇太后也想见见宁公主,便命人去请来。

次日一早,黛玉逛过四海池,听闻宁公主来了,便往长信宫去,一边儿让人去告诉皇上。进了正殿,果真见多了许多的人,宁公主果真在那里坐着。此时皇太后正抱着孩子在逗趣儿。娴公主与李淑妃等皆来了,皇太妃也是刚到,正在与众人厮见。

众人听得太监唱“皇后娘娘”到,随着黛玉进去,便都起来行礼。黛玉拉着宁公主左右打量了半日方笑道:“宁姐姐可是发福多了。看着很是像个好母亲。如今身子可大好了?”宁公主笑回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如今已是大好了,谢过皇后娘娘恩典,送来那许多东西,府里都快堆不下了。臣也替姐儿还有家人谢过皇后娘娘。”

黛玉一边儿走到皇太后跟前坐下,一边儿笑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客气。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打发人来说一声便是,只要有的一定不肯少了你的。”说罢便想从皇太后手里抱那姐儿,皇太后笑道:“玉儿轻着些,你自己如今也是不便,姐儿这会儿睡着了,你看看便罢。待会儿醒了再说。”

皇太妃问宁公主道:“姐儿如今可好?夜里是跟着奶娘睡还是跟着公主睡?”宁公主道:“如今还好,前些日子时常哭闹,也不肯好生吃奶。夜里也闹,婆婆也不知她怎么了。这会儿除了偶尔吐奶外,别的还罢了,睡得也稳了许多。夜里跟着婆婆睡,奶娘在旁边伺候着。婆婆担心我没带过,怕许多不懂的,反倒耽误了。”

皇太后道:“吐奶也就罢了,一会儿让太医瞧瞧,只要没事儿便好。这吐奶过些日子长大些兴许就好了。每日吃得多不多?”宁公主道:“回母后,她还挺能吃的。”皇太后点头道:“小孩子家,只要能吃,又不哭不闹,就好带多了。姑娘家,将来长大了也安静些。”皇太妃笑道:“娴儿当初也是那么能吃,后来才有劲儿闹腾呢。”

娴公主正在盯着小姐儿看,不期皇太妃说她,很是有些羞涩。皇太后看着黛玉说道:“玉儿也要多吃些,自己的身子好,皇儿身子将来也好,你也少受许多罪。”黛玉笑道:“如今吃得还好,只是有些懒得不太想动。”皇太后笑道:“那可不行,要多动动才好。如今皇儿可调皮?每日可闹腾?听人说怀两个最是辛苦的,有时两个打架,能将做娘的辛苦坏了。”

黛玉笑道:“这么小就会打架?我没见过。他们倒是安静着呢,只是偶尔饿了会一块儿闹腾一下,平时也都安静着呢。夜里睡觉更是安稳,几乎不曾闹过。”皇太妃笑道:“回皇后,还是这小皇儿孝顺,这么小便知道体贴娘的苦处了。将来定是个贤德的小太子。”皇太后笑道:“如此倒是好事,只别是皇儿身子弱,或是性子太安静,可就不大好。”

黛玉笑道:“兴许就是呢。我本来就懒,或许皇儿像我,又或是害怕亦未可知。偶尔有几次闹腾的厉害了,哥哥总要教训他们呢。”众人闻言皆是大笑不已。皇太后笑道:“这么小怎么教训,他们能听得懂吗。再者说了,小孩子淘气本是寻常之事,不许他吓唬皇儿,将来胆子都小了,可怎么做事情。”皇太后硬是将“做皇帝”给改掉了。

皇太妃问道:“如今两个皇儿,可得找十二个奶娘呢,如今可找好了不曾?”黛玉皱眉道:“找那么多奶娘做什么?”皇太后道:“若是小太子,该当有八个奶娘的。你既然不愿意张扬,怕折了皇儿的福,六个可是最少的。两个皇儿便是要十二个了。如今才找得六七个,还不够,且都差强人意,还真是有点儿麻烦。”

黛玉道:“母后,不是要怀胎十月吗,如今还不到七个月,就要奶娘了吗?若是有,我也要看看,若是不好的,我宁愿少几个。”皇太后叹道:“如今已是很着急了。时常有那些七八个月早产的,总不能万一皇儿生了,却没奶娘,这成什么话。”说罢又盯着傅姆及跟着的两个嬷嬷道:“你们得盯紧点儿,如今这几个也该赶紧准备进宫了,别晚了误事。”

黛玉道:“听闻奶娘都是将自己的儿女放下来得,如此说来,她们自己的孩子不是很可怜,那么小便没了娘在身边儿?”皇太后愣了一下,叹道:“是呵,故而如今大兴孝道,便是乳母奶娘,亦要极其孝顺。那奶兄弟,有时与亲兄弟亦是一般的。皇儿又比不得他人,能来伺候皇儿,亦是她们的福分。”

黛玉点头道:“不如先少来几个吧,另找几个预备着,若是照应不过来再召她们进来,如此一来亦全了人家的天伦之乐,二来亦不会耽误了皇儿,也算是为皇儿积积福德,母后以为如何?”皇太后见黛玉说得认真,虽则违了古制,只是既然她一心如此,不如暂时依了她,故而回道:“既如此,现将找好的几个召来,我们一块儿看一下。后面的再说不迟。”

黛玉道:“如此亦好,便是后面找着了,待都看过了亦可,如此亦不误事,又不耽误别人。”皇太妃道:“回皇后娘娘,回皇太后,皇后娘娘果真是贤德仁慈,便是十二个亦算不得多,如今还要裁减,若是天下人知道了,还不知该如何感激了。将来皇儿定是多福之人。”

众人将此事议定,隔日便将那六位奶娘召进宫来,黛玉与皇太后都看了一遍儿,又问了几句,皆觉着不甚合意,只是暂时并无好的,便先留下来了。皇上回来亦看了一下,也是觉着差强人意,又不肯下圣旨逼着众人来,故而很是有些难办。只是皇儿又是心头肉,不敢大意,一时间竟是有些愁眉不展。

雪雁见状忙告知林立,很快便得到林立回信,原来姑苏的四位奶娘已经到了。雪雁忙拉着黛玉至一边儿悄声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有个好消息告诉皇后娘娘知道。”黛玉见她神神秘秘的,笑道:“你又兴出什么事情来了?”雪雁笑道:“回皇后娘娘,这事儿可不是奴婢兴出来的,却是林叔他们准备妥当的。”

黛玉疑惑的看着雪雁道:“林叔又准备什么事情了?上回两江之事,他已找人查清楚了,此次又是什么事?难道是哪个府上或是吴尚书那里有什么故事?”雪雁笑道:“回皇后娘娘,这会儿这些皆算不得好事,如今却有另一件最最重要的大事,林叔准备妥当了。前几日姑苏的四位奶娘已经入都了。”

黛玉一听大吃一惊,愣了好一会儿方看着雪雁道:“你说什么?姑苏的奶娘?那大老远的,来奶娘做什么,还费这么大劲儿?”雪雁道:“回皇后娘娘,林叔自皇后娘娘成礼后便与姑苏通过气儿,开始准备奶娘。原本就有准备好的十来个女子,此时有五六个都有了孩子,最后挑了四个最好的。一来好护着皇后娘娘,二来也好护着皇儿。林叔说皇儿甚至比皇后娘娘更难保护,尤其是皇儿太小什么都不会说或者说不清楚时。”

黛玉方听得明白,眼圈儿不禁红了,叹道:“只是这又何必呢。生死自有天定,为了皇儿,闹得那么多人不得安生。朕心里有愧。”雪雁道:“回皇后娘娘,为了皇子或是皇位,兄弟手足相残、造反谋叛的都有,皇后娘娘看了那么多书,难道能不明白?林叔说正是为了正皇位,变风俗,故而要从小保住皇儿,也是为皇后娘娘及天下着想。再者便是林家的外孙儿,亦不该受到丝毫伤害才是。”

黛玉仰天长叹道:“朕有何德何能,能得着这么多人庇护。皇儿又有何幸,竟如此兴师动众。”雪雁道:“回皇后娘娘,虽则皇后娘娘几次三番不肯让人叫小皇儿是小太子,然则在别人眼里,他从这会儿起,便已经是小太子了,将来是要坐天下的。为了一个好皇帝,这也没什么不值得的。林叔说也是为了天下宁定着想呢。”

黛玉点头道:“你说她们已经入都了?此刻在五香斋?”雪雁点头道:“回皇后娘娘,正是,只是如何进宫,林叔可还没得着好主意。毕竟寻常人家或是没名没姓的、来路不明的定是进不来的。”黛玉道:“你可见过她们了?你觉着她们如何?”雪雁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还不曾见过。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奴婢明日找时机去见见也好。”

黛玉点点头,又思量了许久,方自语道:“不如告诉母后,或是哥哥,看该如何想法子进来。”雪雁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才刚想着,此时不如找承休侯。他如今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的堂兄,又是侯爵,说话该当有些分量才是。若是他力保,便不用解释那么多便可进来了。听闻她们四位的手段可不下我们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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