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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若南跳下去踩了几步,冰床缓缓滑着,停了下来。

水涟跳着道:“这么好玩,我也要玩!”水漪也道:“还有我,还有我。”

依宸含着温柔的笑意道:“若摔了你们两个,我可不管。”

水涟不在乎道:“没事,摔不到的。”

若南提议道:“我们把几张冰床并在一起,大家凑在一起吧。”

水涟、水漪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推冰床,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嘿呦,一二,嘿呦”地喊口号。

黛玉笑道:“语蓉,你去帮帮他们。”

语蓉闻声飞起,拉着冰床向这边飞来,水涟大叫一声,跳上冰床,水漪跟着跑了几步,也跳了上去,二人风风光光地像坐着神车一样飞了过来。

到了黛玉面前,二人跳下来,把冰床并在一起,大家围在一处。

语琴喘着道:“好新奇东西,我学会了,换我来拉。”

语蓉瞥她一眼,道:“我也学会了。”

黛玉摆手道:“你们再吵,天就亮了。”

语琴抢先拉过绳子,转个身,向语蓉做个鬼脸,急速向后退去。

雪雁叫道:“当心。”

皖亭笑道:“我看摔不着她。”

语琴双脚蹭着地,向后滑去,和黛玉说着话,语蓉拉起绳子快跑,冰床重力偏左,来了个急速大转弯,黛玉吸口冷气,语琴顺着力道走,冰床更快了,两人踏上冰床,冰床就这样在湖面上急速飞旋着,打着转儿,黛玉也不怕了,水涟更是高兴的要跳起来,紫鹃胆子也大了,手也不哆嗦了,倒是端起茶杯倒起茶来,依宸咬着点心,看起风景来,黛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好清爽,畅快。

冰澈的身影灵动,飞舞在湖面上,画面缩小,旋转在吴贵妃的眼前。

吴贵妃受了冷,憋在宫里没事,便打开窗子欣赏风景,却听见黛玉她们传来的阵阵笑声,原来她所在宫中离湖面最近,听笑语喧天,知道黛玉玩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心下想道:在皇宫也敢这么放肆,若被皇上太后知道了,定是重罚。

抱着看好戏的心思,加了件衣服,推门而出。

站在远处,兴灾乐祸的心情,你们今天玩的痛快,看明天太后如何惩治你们。

转眼处,一张木桌,桌上水果、点心、茶水。吴贵妃心道:还蛮享受的。闹得场面越大越好。

远处一簇人浩浩荡荡而至,吴贵妃心里一喜。原来是太后与北静太妃,莫不是惊扰了太后,太后来问罪的吧。

太后与北静太妃走到桌前坐下,笑语盈盈看着黛玉他们玩得忘乎所以。真想岁月能返回,她们也似这般年轻。

吴贵妃心里一暗,什么主意也使不出来,转身悄悄离开。锦绣龙袍,浮在微风中,遥望着,寻觅着,终于寻见一袭轻影,在远处掠过,似凝成的朦胧,飘荡的发丝被玉手挽起,面上微露出淡淡的笑容。

皇上与衣袖飘举若仙的水溶双双来到,目光搜索着,在太后与北静王太妃身旁坐下。

凝目睇望着冰上的人儿,心中情丝万缕,终于可以这样看着她,远远的,不惊了她,又近着她,一解相思情。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笑声,心这样的轻松。皇上与水溶同样的心思。

那不经意间的掩口而笑,轻掠发际的一扬手,怎么似他!

侧头看水溶,露出眼中疑问,水溶点头,皇上心狂喜,原来真的是他,也就是她。

这样清纯、无暇的可爱女子,原来也是调皮的家伙。笑到心里。

她身边何人?那个女子身影好熟悉,见过她吗?皇上百思不得其解。

水溶心中也起了疑团,她是那个新收的女子吗?怎么没见到云上?这几日的热闹,他竟跑得没影?林姑娘在此,他怎么会消失?

摇摇头,先不去想她的事,皇上一笑,他心中也有了主意,脸上笑意更甚。

太后转脸看皇上目光紧随着冰上轻灵的人儿,凝神耳边细听着她轻脆的笑声,太后心一提,可怜的飞儿!我只能让你伤心了,莫怪我心狠。敏儿,我好难哪。

皇上拿定了主意,想好细节,便与水溶一起,起身回御书房。

却说探春、惜春姐妹因何未与语蓉前来玩冰床,事出有因。

原来忆篱回去后,向太后提了路上东平王世子之事,太后动怒,口谕传来吴贵妃盘问,吴贵妃据实以告,太后出语警示。随即传口谕遣宝钗当夜速回府,回府后须对黛玉一日三次省视问安,不能懈怠。

探春、惜春也猜到何事,无言忙着为宝钗收拾,故来不得。

贾母与王夫人不知何事,一再嘱咐宝钗回府后把这几日没做的事都做了。

宝钗走后,贾母、王夫人私下问探春,探春说了心中猜测,二人暗骂,宝钗何时都不安份,到哪里也不能叫人省心。

过了一日,皇上下旨后宫妃嫔们、郡主、一、二品大员的女儿们都到冰宫观看冰嬉大典。大典分两日进行,头一天是女眷观看,次日是王公大臣们观看。

众女孩子们欢心雀跃。

原来皇上那日见黛玉玩冰床,忘了忧烦,有心让黛玉开心,便想到冰戏,着手准备了两日。

这日,日高风轻云淡,蓝天白云望无际。

但见冰宫四周褥设芙蓉,冰面上一张张缤纷的彩篷冰床,笙箫鼓乐之音传向天边。

盛装的女儿们花团锦簇一般,早就坐在彩篷冰床里,兴奋地期待着。一向只有太后、皇后、后宫妃嫔们以及重臣们才有此殊荣观看冰戏,今儿真是天上掉下的荣幸。

其中最富丽堂皇的三个饰凤大彩篷尚空着,主人尚未入座。众人纷纷猜测着除了太后、公主,会是何人。

贾母、王夫人、探春、惜春与其他命妇一起,按品级坐在冰宫旁的观雪楼上。她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命妇们自是不想尝试冰床游戏,安安份份等着冰嬉大典。

不久,冰宫远处石径上一簇人踏木红地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毯而来,是太后与北静太妃相携移步走来,身后依宸、水涟、水漪,依宸身边是纤细如弱柳,仙袂欲飘举的女子。太后与北静太妃进了其中一个彩篷冰床入座,依宸她们进了另一彩篷冰床。

众女子纷纷窃耳议论,公主身旁女子入宫来即得太后宠爱,是不是传言中皇上未来的皇妃,甚至皇后。

却见对面石径上又一群人纷纷走来。二、三十名娇艳女子簇拥着一红衣胜火的少女,如风般走来。近前,到太后篷前施礼,太后温柔亲切,她与太后笑语如歌,礼毕方走到最后一个空着的彩篷冰床里入座,等着观看冰戏。而她的眼神时不时飘向依宸她们的彩篷,眼珠转来转去。

皇上传旨,正式大典之前,姑娘们可先玩冰床。

太后便吩咐了太监们拉着姑娘们的冰床在冰上随意玩,冰面上顿时彩舟竟渡,娇莺笑声不绝。

玩累了,冰面上静下来,岸边等候的一队人进来走下来,他们身着整齐的红黄衣裳,在冰上滑行中舞动着龙、狮,还有的跑旱船,只听鼓乐宣天,眼前龙飞狮舞,令人目不暇接。

女孩子们饶有兴致地指点着,评着,轻笑着。

不久,喧嚣归于宁静,舞龙人全都退下,冰面上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只见皇上龙逸飞乘坐一个长及丈余、豪华气派的大冰床,由几列兵卒推着从遥远的冰面上如飞而来。

到近前,可看清大冰床如龙舟,两面描金绘彩龙腾图案。龙舟上高矗着一饰着明黄缎的方形木棚,棚上接金漆宝顶。棚两侧各开一扇玻璃暗花窗,棚内设雕龙宝座。龙逸飞正襟端坐,水溶稳坐一旁。大冰床到了太后彩篷附近停下,停在冰面上。

冰床上众女子忍不住伸头张望,皇上年轻、英俊,人中龙凤,谁不想得到皇上青睐呢?今年的选秀快到了呢。水溶也是人中俊杰,是多少少女心中的梦。

皇上龙逸飞大步下来,进太后篷行了礼,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在依宸的彩篷里搜寻,看到黛玉正漫不经心地与依水涟、水漪交谈,心下一安,转身回龙篷。

锣鼓响起,催军出征。冰戏开始。

先是抢等游戏,两翼兵卒鱼贯而入。他们身穿红黄齐肩褂、脚穿冰鞋,由每翼穿红黄马褂的头目带队,俯身作起势,有太监一声令下,几百人身子窜出,人人身手矫捷,飞速滑过,争着向前,这场游戏比的是速度。看的是惊心。

众女子屏息观看,目光随着移动的身影移动。那些兵卒到了预定的目的地,争得前茅的,便由皇上给予奖赏,可见到他们脸上的满脸荣耀。

接下来是花样表演,三三两两的兵丁在冰上表演着各种自创动作,有美观的,有惊险的,众人更是看得眼花缭乱。最后太后抛出银元,抛出的银元借着冰的滑势,纷纷滚很远。兵丁们一一施本事,争着去抢,抢到手多的便是胜者。霎时冰上乱作一团,不久全都分开。胜负已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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