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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工政十九江蘇水利下(7)

劉河建大閘記江南通志

黃與堅

太湖諸水。從蘇松以入海。松之吳淞江。蘇之劉家河。入海要道也。其患在潮與汐逆而上。淀積渾沙。日以淤塞。幾十年間。必具濬之。而興大工。役大眾。不可以數舉。於是當事者與其士大夫。思諸口受噎之處。如何而可以引清水。捍濁水。蓄洩之宜。如何而旱可以瀦水。澇可以瀉水。使歲歲無大恐。則惟是問。古之治水者。浚河置。嘗先後行之。然有行之無甚效。因其不效而寢廢者。以置乎內不置乎外也。以拒濁水之至。若置於內。而水道紆且折。其來急。其去緩。一日之間。潮將下而汐又至。是清水無出口蕩滌之時。而沙土之停於內者。日有其再。此致塞之由也。宋三十六浦。至政和中。慶安福山僅存其二。范仲淹葉清臣開茜涇等浦。皆置。不久頹壞。至明時多設堰。皆屬內地。為虛設。自古以來。數數然不能盡其道。卒無功以致廢。康熙庚戌。大浚劉河。隨度天妃宮地址。距海十一里。議建有三。慮庳薄不可久。乃一之。始辛亥六月。迄壬子三月。工以竣。於是州之父老過而嘆曰。嘻。善矣哉。劉河有三大灣。曰相見。曰半涇。曰公塘。水勢皆洄漩紆折。瀕海而遙。至天妃宮迫於海。其勢弩矢直矣。於茲置也。有五利焉。潮上則閉。潮下則啟。楊涇以南。得以乘水勢。滌浮沙。一利也。濁泥不淀於內。使漕至鹽鐵。永無壅塞患。二利也。旱澇有所待。三利也。與海近。即有淤澱易淘浚。四利也。海囗無民船往來。不煩啟放。並築月河於其。五利也。從此以往。嚴職守。時啟閉。歲功以成。民獲甯息。非蘇同知師公佐。暨州蕭公應聘。無以董若成。非布政使慕公天顏。無以茲議。貽利於數十世。非巡撫馬公祜。無以咨諏入告。邀 朝廷浩蕩恩。至於一之細。並加區畫。後之人其尚念刱始之艱。飭而舉之。共為永利矣哉。長一十有六丈。闊五丈。水門三。中闊二丈有四尺。殺之。塊闊二丈有八尺。墩殺之。四隅築石實土以護。凡二十丈。其吳淞江大設於江口。宋家橋者。率相倣云。

今劉河亦塞矣固由司啟閉者之難其人然正本清源終以沈起元平江大河不宜建閘之說為定論也但建閘宜外不宜內之說于支港有可用者故存之

開濬白茆修閘疏

江蘇巡撫慕天顏

竊惟水利當圖永遠。歲修專重責成。江南澤國。財賦皆出於田畝。而小民耕鑿所資。惟恃水利之蓄洩。往時治水名臣。如夏原吉周忱海瑞諸人。遺謨多可師法。而成至今無存者。皆由繼之者不能遵循修理。堙於浮沙之漸積耳。康熙十年間。臣任江蘇布政使。請將吳淞劉河開濬。經前撫臣馬祜題准興工。臣分董其役。不數月而工完。迄今十載。洋洋可觀。近此兩江州縣旱潦無虞。即康熙十八年之大旱。十九年之大水。華婁上等縣。未報災傷。崑青等邑。災亦甚少。康熙十九年間。臣將白茆孟瀆疏請開濬。荷蒙俞允。臣委蘇松糧道副使督開白茆。蘇常守道參議督開孟瀆。兩河之工。俱經報竣。咨部在案。康熙二十年七月至十月赤旱。滴雨不施。而河流洋溢。堪供桔槔。灌溉蘇常等屬十餘州縣。皆得秋收。而松屬更不待言矣。此吳淞劉河白茆孟瀆為蘇松常鎮之四大榦河。咸荷皇上軫念民艱。發帑疏浚。以利四郡民生之實效也。顧此河流。吞潮吐汐。全賴石閘以為消息盈虛。查吳淞所建一閘。因石底罅漏。臣於十五年間重修。今屹峙江口。可保百年。劉河所建一閘。臣亦加築護塘。整葺閘座。現在工尚未竣。而估計已有成數。均未再費公帑也。至孟瀆新建之閘。殫力經營。并孟河城關。俱行修築堅固。總在河工閘工原估夫料數內節縮相濟。亦不過浮。業經完工。成績可恃矣。而白茆濬工既竣之後。正值農忙。旋屆秋收冰凍。其閘工因舊增修。應待春和之日。仍當責令糧道一手告成。以期堅久。惟是支塘以西至新市十二里內原舊河身。比新開河稍覺狹淺。目前雖已通流。然必撈濬深廣。方為永遠。此酌用民力開挑。所當仍議邑稍為協濟。於農隙時。亟為分段疏刷者也。江南水利。既已大興。善後之圖。不宜寙惰。其要在撈淺之勤工。修閘之時舉耳。渾潮注入。必有浮沙淀積。日增一箬。歲積尺餘矣。故撈淺之工宜勤也。波濤衝擊。雖堅亦損。小隙易補。大漏難填矣。故修閘之舉以時也。而責成之法。應專任蘇松常道官。每歲秋冬之際。將此四河。躬行巡視。某段淤淺。某岸坍塞。某閘迸縫。某塘裂欹。即時估計疏築。其應用人工。莫若多設閘夫。平日止司啟閉。用工則助畚鍤。又於出口之處。預設淺船。以備撈沙之用。可以不勞民力。而閘夫工食。向議在存役食內節省充之。邇年盡裁。艱於設處。今以復給。自可酌議通融敷用。亦不煩另費公帑也。至於修閘需用匠料。在司道府縣官捐給。亦非難事。該道於歲終將所修所濬實工。造冊呈明撫臣達部。若無坍淤。亦取地方官印結。以為考成。如或惰誤。聽撫臣以溺職糾參。則稽察嚴而功效不爽。并將支塘新市未竟河段。刻日補濬。務期深闊。則千百年之利益矣。

上陳中丞吳淞閘善後議

曹一士

竊惟三吳之水利。莫大於淞江。以其盡洩太湖之水。所謂塞則六府均其害。通則六府同其利者。前人言之詳矣。今幸聖明軫念東南。特發帑金。大加開濬。而賢公卿奉命旬宣。與方面諸大寮體 國奉公。互相經理。誠千載一時也。雖然。弊有至小而害多。事有甚微而功鉅者。吳淞江之有閘也。自宋始也。原建閘初意。以海潮之來。渾入而清出。計一潮之淀。厚及一箬。一日兩潮。厚幾一錢。一歲三百六十日。厚三百六十錢。二尺餘矣。江之深止一丈五尺。歲淀二尺。其能常有此江乎。故閘之設。所以遏潮。而使沙不得以入江。法在少啟而多閉。唯霖雨連綿。江水泛溢。則於潮退時暫起。以洩太湖之漲。可無淫澇之憂。其餘非奉官命。不得輕啟。昔范文正公守蘇郡。議開吳淞江。即有沙因潮至。數年復塞。必設諸閘扃之。以禦來潮之議。此立法之初意也。元僧維則松江觀閘詩云。官憂水害難疏鑿。橫江四閘同時作。潮來下閘潮平開。閘內不通潮往來。觀此可見元時置閘。不使潮通。故江患獨少。迨張氏竊踞。閘坐圮壞。故夏忠靖棄而不濬。其後海忠介始濬吳淞。又未遑置閘。於是海沙得入。漸淀漸淤。假使如宋元之置閘。何至三十餘年而即塞乎。 本朝康熙十一年。重加疏濬。建立閘座。迄今五十餘年。視勝國時之通塞。功幾倍之。然尚未全收閘座之利。則以有閘之與無閘等也。淞江之閘。與西北之閘大異。西北之閘。主蓄水以利舟楫。淞江之閘。主遏潮以拒泥沙。所用固已遠矣。今自建閘以來。以遏沙之具。而為利楫之資。至使海中之潮日來。江中之沙日淤。閘之於江。曾無損益於其間者。則以有閘而不能不啟。且不能不於潮至之候啟之。是與建閘之初意適相反矣。雖有百閘。復何利於此江乎。然所謂不得不啟之故有二焉。上海六百里內舳艫相接。俱須取道吳淞。以達江蘇等處。若舍此而由浦泖。往返迂迴。官民交病。是閘雖設而不得不啟之勢。一也。海潮退時。閘中落水迅疾。牽挽無從。必俟潮至。然後可徐徐拄篙以上。計一潮之來。大小舟以百數。皆乘潮便進閘。是閘雖設而不得不啟於潮至之候者。二也。如是而沙安得不隨潮以入江。江安得不積沙以日隘。雖有守閘之夫。撩淺之船。於舟過即行閉閘。亦不過沙之入者。稍薄于一箬耳。豈能使怒濤濁浪。不與吾江爭此寸寸之積也哉。此其病於江者一也。且也官置夫以守閘。夫踞閘以索錢。一舟之過。少者十錢。多者數十錢。至夜尤倍之。而行旅之出入。幾如過關納稅之例矣。此其病於民者一也。然則欲常閉而不啟。勢既不能。欲頻啟而不閉。理又不可。求其江與民兩利而無兩病者。莫若擇近江支流別為疏通。以便舟楫。而閘可以收障沙之全功。民亦得利涉自如。而無守候勒索之患。今之建閘。議移於舊閘少西金家灣地方。平地另築。則土不鬆。而木石之力。固誠良策也。由金家灣而西。約一里許。江之南岸水口。舊名寺濱。由寺濱而東二里許。南達周涇。由周涇以達邑西門之城濠。約四里。其自周涇過洋涇以達邑北門之城濠。僅二里。昔邑令史公彩。於建閘後曾加濬治。可以方舟揚帆。商賈之往來。士民之出入。不由浦。不過閘。而發足城濠。晝夜無限。至便也。今歲久淤塞。而三十石之小舟。尚可因潮往返。則疏理亦易。況現奉旨。凡屬支河小港。灌溉田疇者。俱著開通。此濱即無關建閘。例亦應疏。況通縣之要津。閘座之右臂。所關甚鉅者乎。而所建閘座。置夫看守。惟冬夏漕艘往來。上司坐船臨。特命啟之。其餘則否。如是而沙泥之得入於江者。亦僅矣。且此濱里數不多。工役易舉。第在執事者一指揮而間閘座。奠不拔之基。邑民受無窮之惠。所謂事有甚微而功鉅者。此也。周涇既開。則潮來閉閘。潮退啟閘。於閘制誠善矣。獨是周涇之利舟楫以達江者。以其與邑治城濠通也。

今城濠之壅塞。抑且甚矣。由濠密邇黃浦。渾潮出入。且自北迄南。水口有四。曰洋涇。曰陸家石橋。曰郎家橋。曰薛家濱。浦潮至此四分。夫水性合併則迅。分流則緩。迅則刷沙。緩則停滯。必然之勢也。又況兩涯市屋。日侵月占。城濠之丈尺。視邑志所載。僅得其半。往年雖奉疏濬。而督工無專員。吏胥上下其手。苟且塞責。堆土近岸。曾不一二年。而濠之淤塞如故矣。今為吳淞江計。不可不建閘遏沙。欲建閘遏沙。不可不開周涇以通舟楫。欲通周涇。不可不濬城壕以達浦。而壕之深。務依舊載丈尺。悉撤侵占處所。委任榦員。專責其成。毋使旋開旋壅。徒費物力。然又必合其口之分。蓄其流之散。而城內外之河道。庶可百年無淤矣。何謂合其口之分。如洋涇六家石橋郎家橋等處水口。盡行堵築塞斷。屋其上。以防偷掘。惟東南薛家濱水口。使之蜿蜒三四里以達城壕。既免直洩之患。而諸港併歸一路。落水迅疾。泥沙不停塞。三而濬一。則事半而功倍。所謂合其口之分者此也。何謂蓄其流之散。查前朝盛時。向有薛家濱木閘。故址尚存。誠得依前建立。時啟以通舟。時閉以蓄水。則城濠有所防瀦。而不至遽涸。可以禦盜。可以救災。所謂蓄其流之散者此也。凡此非愚一人之臆見也。嘗考張主事宸上慕公書。欲疏三渠以分江水之勢。其一渠請由蘆浦亦係吳淞南岸水口入肇嘉濱。周涇南至西門城濠即與此濱相接以達上海城壕。塞濠之通浦水口。如郎家橋陸家石橋桂香橋等處。而置閘於東南濠薛家濱以達浦。雖江口從入之處不同。然實即今所議由寺濱入周涇以達上海城濠之意也。是故濬城濠非以為江也。正深所以為江也。何則。城壕通而後周涇可用。止薛家濱一口而後濠可常通也。伏惟賢執事高見卓識。防及未然。祈詳加省覽。次第施行。以為吳淞閘善後久遠之計。豈獨上海一邑之幸而已。

或曰江防之田。不下數萬頃。閉閘以遏潮。灌溉之利。得毋有時而涸乎。曰不涸也。太湖匯萬山之水。滔滔東注。止藉婁淞兩江以洩之。當婁淞塞時。每遇霪雨。吳中即有大水之患。所以濬江者慮其水之過多。非慮其水之或少也。倘有旱暵。必須啟閘受潮。則一手足之力耳。又何灌溉之足云。或曰遏潮以拒沙。則周涇之入江者亦潮也。有潮即有沙。奚舍此而取彼。曰不然。擇害莫若輕。擇利莫若重。浦潮之與江接者其勢直。其力強。其岸闊。浦之氣概。若足以吞江而有之。而挾沙以入。故難當也。若寺濱周涇者。以浦較之。與溝澮等耳。即有微沙。所及有限。況迂迴曲折六百里而後達江。其潮又已微矣。若盡塞諸口。使浦獨由薛家濱入。則越十餘里而始達于江。潮勢益微。江水盛時。自足刷沙拒潮。而浦水且抑不得進。又何患焉。曰是固然矣。區區民力。既用之以濬江。又用之以濬支河。又用之以濬城濠。不亦憊乎。曰事有緩急。工有後先。非一概而施也。目下所急者。惟在周涇入江一道。最宜通利。且由洋涇以達城壕。不過四五里。為事易集。而大便於民。民無不額手望之。至城壕薛家濱之開濬。各口之堵築。則姑休民力。以俟數年。惟定其規模。摺奏請旨。庶後無因循廢閣之患。此則當路諸君子所宜盡心者耳。曰閘座宜少啟而多閉。則行旅往來。何不舍舟於閘之外。易舟於閘之內。如他省過壩之法。而奚事別濬支流為。曰是則利於江而不利於民者也。計自閘抵城。可四五里。行李之任負。風雨之泥濘。商民不勝其苦矣。展轉就舟。又不勝其費矣。則曷不濬此四五里之支流。為一勞永逸之計。使江與民兩利乎。惟是兩涯或有圍占。丈尺必宜深廣。則非憲司援以成法。或至苟且卒事。今郡邑之長。皆賢且才。度必又有以此處矣。

元和水利議

沈德潛

從來言東南水利者。莫如范文正公仲淹上宰臣書。郟司農丞亶六失六得書。單進士鄂吳中水利書。其間或主得水利。或主去水害。主得水利者。即大禹溝洫之方。主去水害者。即大禹決排之法。此皆言全吳水利。而一邑之措置。不外此也。元和水勢。上承具區。下注崑山太倉以入大海。濬涵停泓。盛於它邑。使蓄洩寡術。無以治水。即無以治田。茲倣古人遺意而變通之。先陳水患。次陳治法。有農田水利之責者。得以考鏡焉。若太湖之原委。與三江考証之異同。應詳載郡志中。無容備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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