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彩霞伴着朝日在海面升起,梅花绿柳把春意带过了江面,黄鸟在和煦的春光中歌唱,阳光催绿了苹草。
在郊外一所古典秀丽的人家,炊烟袅袅,幼稚的孩童用清脆的嗓音摇头晃脑地叨念着古诗,摇摇晃晃的脑袋让人看上去忍俊不禁。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曳曳偏着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活泼伶俐的光彩,琅琅读书声从小嘴里吐出来,瞄了瞄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我,小脸上顿时显示出一副得意的神色,嘴角高高地扬起。
“娘亲,你看看,曳曳很厉害吧?娘亲教曳曳的古诗曳曳都可以一字不落地背出来呢,曳曳这么厉害,娘亲是不是要奖励曳曳一个呢?”
曳曳扑向我,一副讨赏的样子,眼睛咪着,尽是撒娇的语气,小脑袋在我的怀里不断地蹭着,像只不断地摇着尾巴的小狐狸。
“嗯,是不错。”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轻轻抚上曳曳的小脑袋,在他滑不释手的小脸上印下了一个大大的吻,引得他的尾巴翘的老高,话锋一转,“但是,这首诗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了,娘亲告诉我的曳曳都记得的哦,”小脸蛋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这首诗啊,说的就是山不一定要高,有了身陷的话就著名了。水不一定要深,有了龙就灵秀了。这虽是简陋的房子,只是我的品德美好就不感到简陋了。青苔碧绿,长到台阶上,草色青葱,映入帘子中。与我谈笑的是博学的人,往来的没有不懂学问的人。可以弹奏朴素的古琴,阅读珍贵的佛经。没有嘈杂的音乐扰乱两耳,没有官府公文劳累身心。它好比南阳诸葛亮的茅庐,西蜀扬子云的玄亭。孔子说:有什么简陋的呢?怎么样,娘亲,对不对?”
摇头晃脑地说完这一大段的话,曳曳很是高兴,随手就拿了桌子上的一颗葡萄塞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一副等待赞扬的模样。
我心底不禁暗暗好笑,现在还不是表扬他的时候,要是再赞扬他的话,他的小尾巴可就翘到天上去了。于是不动神色地看了他一眼,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声:“还不错。”
曳曳满是期望的小脸立刻就垮了下来,脸蛋皱得跟馒头似的,嘟起小嘴布满意地说:“啊,才是不错而已啊?”
我忍住心头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脑袋,暗暗板下脸来,“曳曳,这时娘亲告诉你诗词的意思你才知道的,要是娘亲没有告诉你的话你自己可以想出来么?”
听了我的话,曳曳惭愧地低下了小脑袋,一脸沮丧地说:“要是娘亲不告诉曳曳的话,曳曳……曳曳……不会……”说罢,小手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像是在惭愧。
“这就对了曳曳,娘亲教你读的诗文,即使你背下来了,也只是在重复着前辈们的思想和智慧,并不是真正属于你曳曳的额东西,知道么?”我微微笑着,抬起手去擦拭曳曳脸上的细细的汗珠。
曳曳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看着我的大圆眼熠熠发光,忽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兴奋地大声问道:“娘亲娘亲,刚才曳曳说的诸葛亮还有孔子到底是谁哦?”
我被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家伙缠得没辙,只好“从实招来”:“诸葛亮是一个老伯伯,也是相国,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娘亲也希望曳曳成为诸葛亮那样正直不曲的人呢。”
真的汗,要不是脑袋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高中时候的记忆,真的很难在曳曳的面亲混过去。
“至于孔子嘛,也是一个老爷爷。是春秋末期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他还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在娘亲的家乡,孔子爷爷可是很伟大的人呢。”
“我明白了娘亲,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像诸葛亮那样的人,或者是像孔子那样的人,一定要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人,考取状元,让娘亲享福,再娶娘亲做娘子,好不好?娘亲说好不好嘛……”小家伙在我怀里不断地扭动着,使劲浑身解数撒娇着,眼里露出坚定的表情,似乎一定要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我心底哭笑不得,不明白怎么向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解释这个问题,只好苦着脸,支支吾吾地期盼推诿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老是来烦着你娘亲的么?”
身后,冷焰微怒的声音响起。
我一转身,看到冷焰弯曲的手肘上面搭着我的一件薄纱,依旧是一身紫衣翩然,衣袖轻飞,下摆摇曳,漆黑的头发上压着碧玉冠,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在暖黄的阳光下,眼里却透着一丝寒意,不严自威地盯着曳曳,一脸的不悦。
怀里的曳曳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将小身子埋得更加深了。
“和你说话你是没有耳朵听么?还不赶快下来?娘亲的身子虚弱,不方便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