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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趁着午后,姚澡花在自家墙根打盹那会儿,几个光屁腚的男孩像闻见肉香的野狼,眼冒绿光,晃荡在姚家那熟得正泛着诱人光泽的葡萄园的四围。

这已经是第几次来偷葡萄,大概男孩们自己也记不清了。

姚澡花这会儿着实睡沉了。

大队书记昨晚又上她家了,深夜才走。

领头的男孩率先冲上去拽着葡萄藤使劲摇晃着,熟透了的葡萄像断线的珠子,撒落一地。男孩越摇越兴奋,兴奋得忘记了他是在偷别人家的葡萄。

姚澡花惊醒了,正在屋后的田埂上收割黄豆苗的胡丫也听见了。

胡丫顺手从田埂上抓了一把泥巴,跑过来狠命地朝男孩们掷去。溅了一身泥的男孩们吓得边跑边唱:“姚寡妇,是妖精,不下地,种男人……”

“你妈才是妖精。”胡丫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有火苗在跳动,她不顾一切地追上去,逮住最后那个穿开裆裤的男孩,扯下他的裤子,对着那两瓣光屁腚甩了几巴掌。

其他男孩围观在不远处,扯着瘦长如鹅公的脖子嚣张地齐喊:“姚寡妇,是妖精,不下地,种男人……”

“回家,丫头。”姚澡花颤抖着喉咙大吼了一声。

“我不!”胡丫用刀割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群孩子不放。

姚澡花拽着她,死命拖进了家门。

“娘,你怕啥子啊?”胡丫见姚澡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更是看不起她。

“大队书记都上门给他儿子提过五次亲了,你要是听娘的话应了这门亲事,咱娘俩好歹也有座靠山,还用得着受这窝囊气吗?”姚澡花生气地说。

“我又不是牲口,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胡丫发疯般跑到堂屋的神坛旁,指着她爹的遗像嘲讽地说,“爹,你看见了吗?姚澡花要把我卖给她姘夫的傻儿子当老婆。”

“喊你爹管用吗?你还在娘肚里,他就摔死了。你娘我生你时又大出血,差点要了我的命,是你娘我一把屎一把尿独自把你拉扯大的。”姚澡花说着说着倒是伤心起来了,“你娘我打小就是个孤儿,长大了好不容易嫁了个好男人,又摔死了。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着来教训你老娘我。”

“我爹还不如带我一起去死,总比现在这样遭人唾弃强!”胡丫打小就遭人白眼,她心里一直很压抑。

“丫,你这话可比拿刀插妈的心窝还难受。行,你也大了,你娘我今天趁着这大太阳也晒晒埋在心底多年的老霉。”姚澡花抹了一把眼泪,透过堂屋里昏暗的光线,她的记忆回到了十多年前。

生孩子那天,天空像是破了个大洞似的,一直下着倾盆大雨。胎儿娩出后,鲜红的血像涌泉从姚澡花的阴道里冒了出来,产婆吓坏了,后来在大队书记的帮助下,从公社卫生所叫来医生,才保住了她的命。按村里的老规矩,她是倒血霉的女人,不能再改嫁。姚澡花觉得自己这条命是大队书记给捡回来的,趁着胡丫满周岁的时候,她准备了好酒好菜孝敬大队书记。那晚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姚澡花先醉了,大队书记也有些醉意,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姚澡花。姚澡花起先不依,大队书记说:“澡花,你依了我,你就是我的人,我就是你的男人,你以后不用下地干活,你们娘俩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了。”姚澡花把最后面那句话听进去了,半推半就倒在了大队书记的怀里。

从此村里流传着一首歌谣:“姚寡妇,是妖精,不下地,种男人……”

姚澡花知道胡丫看不起她,她上前抠下神坛上的遗像挑衅地说:“有本事,你嫁个男人来养我啊,你娘我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了几天了。”

胡丫被姚澡花的话噎得无语,她翻着白眼,丢下暂时占了上风的姚澡花摔门而去,姚澡花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已经深深戳到了胡丫的痛处——她时常感觉自己好比一只高贵的天鹅,而周围只有成群叫嚷的山鸡。

胡丫正经儿是美女,方圆几十里无人能及的美。尽管没有华丽的衣裳,可那傲挺在胸前的双峰,圆润饱满的臀,笔直匀称的双腿,还有那瀑布一般飞扬的黑发,鲜活得可以掐出水来的皮肤,以及那顾盼生姿的双眸,稍一放电就缀满了男人的眼珠子。

村里的长舌妇扎堆评论胡丫说,谁晓得是哪个野男人在姚澡花身上下的种,看胡木匠那德性,怎么也生不出这么俊的闺女来啊。

姚澡花才懒得去和这群爱嚼舌根的长舌妇理论。她只坚信一个理:胡丫是从她姚澡花肚子里出来的,是她的女儿,这一点错不了。姚澡花还常在胡丫面前念叨:找男人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是找像大队书记那样有权有势的,第二种选择就得找身强体壮会干活的。现在大队书记的脑膜炎儿子是胡丫目前所能攀得上的唯一一个权贵,胡丫死活不依,那就只有第二种选择了。

“娘,今天队里有新分来的知青,大队书记说有几个知青正好住在咱家对面小山坡上的狗娃家,他让我帮着给这几个知青领一下路。”胡丫从队里一回来,就忙着到里屋换上自己一向舍不得穿的花衣裳。

“瞧你这孩子,不就是帮人家领一下路吗?又不是去相亲,犯得着这样梳妆打扮。”姚澡花一想到村里的媒婆花大姐昨夜特意上她家里交代的事,着急了,赶紧说,“丫,你快些回啊,下午你花大妈还要带人来咱家相亲。”

“娘,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事我不着急。”胡丫一听说相亲,撒腿就跑了。

“丫头,你快些回啊。”姚澡花追出来对着胡丫的背影大声喊。

姚澡花能不着急吗?村里的孩子,打小就会唱一首歌谣:“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姚澡花的女儿难嫁汉……”

虽说胡丫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村里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像防瘟疫一样躲着胡丫。偶尔有几个雄性激素分泌得比较旺盛的,经不起貌美如花的胡丫对他们身体所造成的原始冲动。可一旦目触她那如小刀般剜人的眼神时,这些有色心没色胆的小伙子们就要吓得魂飞魄散了。

眼见胡丫就要十八了,还没有一个人敢上门提亲,姚澡花费了不少口舌,才劝动媒婆花大姐帮她家胡丫在外村物色物色。

胡丫有意熬到晚上才回来。害得姚澡花听了花大姐不少的空话,最后她只好咬紧牙关塞给了花大姐一只老母鸡,花大姐才带着媒婆惯有的媚笑走了。

“丫,你想气死我啊。”胡丫刚一进屋,姚澡花就唠叨个不停。

胡丫正沉浸在初遇意中人的喜悦里,压根没有顾及姚澡花的情绪,反倒兴奋地说:“娘,你看新来的白宁咋样?”

“什么咋样,一看就是一个红漆马桶,中看不中用。”姚澡花一脸的不屑。

“你咋个这样说人家啊,人家可是大城市来的文化人。”胡丫不爱听姚澡花说这样的话。

“丫,咱乡下人攀不起那高枝,死了那心。”姚澡花话说得直接,语气还不太好听,恼得胡丫一噘嘴,跑屋后竹林里生闷气去了。

夏夜的风,褪去了白天的闷热。可胡丫的身子像是吃了没有开叫的公鸡般躁动不安,她的眼前一直晃着白宁的样子:白净的皮肤,高大挺拔的身躯,幽默的谈吐,架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又平添了几分儒雅。胡丫初见白宁就顿生好感。

其实白宁不想下乡。因此他也不可能像他的同学那样,高唱革命歌曲,满怀激情地奔赴农村。为了不挨批评,白宁装模作样地高喊:“革命不分场合,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心里却非常渴望能像高中同班女同学惠民那样,在父母的安排下去部队锻炼。

事实是他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的父母死于那场浩劫,因为藏了几本旧书,被邻居老张揭发后,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红卫兵小毛孩们折腾得他的父母含冤自尽了,他还记得那天异常寒冷。自此,他如涨潮时裹挟在大浪中的一颗小砂粒,推到哪便是哪了。

幸好这穷乡僻壤还雪藏着胡丫这样的美女。白宁目触到胡丫那一刻,也同样被她俊俏的模样给吸引了。

可姚澡花看不上他,在她眼中,白宁不过一介廉价书生,尤其是挑担子时那一副佝背含胸的样子,更是验证了姚澡花对他的评价——红漆马桶。

白宁也不是一无是处。单凭那拉出的二胡声就迷倒了村里不少女孩,可这又不能当饭吃,姚澡花还是看不上他。

胡丫正坐在自家堂屋发呆的时候,大队书记又趁着夜色上她家来了。他一进屋就打着哈哈说:“丫,今年十七了吧,给我家大傻做媳妇咋样啊?”

大傻小时候得过脑膜炎,留下了后遗症,老是流出老长的哈喇子。胡丫刚想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姚澡花一阵风似的从里屋走出来抢在胡丫前头说:“他叔来了,上里屋喝杯水酒吧。”姚澡花话音还没落,大队书已经被她随风扬起的体香勾起了兴致,一只手就势在她肥臀上捏了几把。胡丫想随着性子甩大队书记一个大嘴巴,可姚澡花打小就警告她:大队书记是村里的土皇帝,凡事都得经他的手,不能得罪。

伴随着大队书记有节奏的呻吟声,胡丫气得一脚踢开堂屋的门,发疯般跑进了屋后的竹林,号啕大哭。直到从自家屋里传出大队书记杀猪般的号叫后,她才回家。

大队书记走后,姚澡花又演戏了。她抱着胡丫哭着求她原谅,还说什么以后不会了。以后是哪一天,胡丫觉得那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日子。

次日,姚澡花家屋前屋后又会响起歌谣:“姚寡妇,是妖精,不下地,种男人……”

胡丫听后,当即立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这些下三滥的恶心坯子们,流长了口水,鼓圆了眼珠,嫉妒得双眼发红、发黑、发臭……

晚云飘过,不等夜色完全笼罩下来,成堆的未婚男人或女人扎堆凑在村口的桂花树旁。正是八月金桂飘香时节,悬挂在树上的无数金色的花粒,静止着却又跳跃着将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每一次呼吸都沁人肺腑。

那刚刚在村口小河里擦洗过的身子,也在这样的芳香中润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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