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呈礼给小青支了几招,不过都是经验之谈,具体小青要怎么处理还得看他自己的发挥,这方面韩呈礼倒是信得过小青。主要他也挺忙的,他把关含芝酒吧的那一堆资料还有鲁先生那边提供的一堆资料的复印件,统统整理了一份,打包寄给了上次朋友帮忙介绍的律师。那律师是他朋友老婆的同学的老公,人相当靠谱,韩呈礼从心里希望他能接关含芝这个案子。
资料寄的顺丰次晨达,那位律师也相当够朋友,拿到资料的当天就仔细看了。之后联系韩呈礼,表示难度太大,鲁先生的资料齐备,显示他才是酒吧的出资人,虽然营业执照上的经营者姓名写的是关含芝,但鲁先生提供了一份协议,证明了他的实际经营者身份,而这份协议,关含芝是签了字的。如果仅仅是这样,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至少能证明酒吧属于关含芝和鲁先生共同经营,但更要命的是,鲁先生提供的一份房屋产权登记证明显示,他是酒吧所营业地址房屋的所有人。就是说,只要他一句话,随时可以收回那地方,不再租给酒吧。
而这些事关含芝要么不记得了,要么完全不知情。那份协议,她当初以为是份授权,或者叫权利转让,毕竟那上面写着酒吧的盈利归她、同时开业后所产生的债务也归她。至于酒吧所在的房子,她更是完全不知道。当初她是直接拿到的营业执照,她只知道那房子是租的,但跟房主签的是长约,她只是以年为单位把房租汇到指定账号而已,而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租房合同上房主的名字是个陌生人。
最后,那位律师跟韩呈礼说:“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这个女当事人太大意,完全是被人算计了,真打官司捞不到什么好处的。”
韩呈礼一听,更加没辙了,问:“那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律师想了想,说:“最好是和解,一方放弃所有权,由另一方全额购入,成为真正的独立经营。”
“这个……”韩呈礼犹豫了。
律师问:“怎么?”
韩呈礼说:“女当事人可能没有那么多钱。”他并不知道关含芝的经济状况,不过让她连同酒吧所在的那房子也买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而且,”韩呈礼说,“男当事人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弃。”
律师说:“在法律上没有‘可能’和‘恐怕’,只要是经济纠纷都可以谈,也只能谈,即使到了法庭上,法官也得这么判。女当事人如果肯放弃是最好的结果,你跟她说,既然营业执照上写了她的名字,她就不会一无所有。”
韩呈礼叹了口气,说:“可是她就是不想放弃啊。”
电话那头的律师也叹了口气,换了个口吻说:“其实看到这堆东西,里面的事儿我就明白八九分了,你劝劝女当事人,本来也是空手套白狼的事儿,这么多年也赚了不少了,放弃酒吧的话还可以分到不少钱,可这么耗下去,男当事人有钱,他也不靠这个生活,他陪得起,而女当事人,打官司要请律师,还要做很多准备,很耗时的,她只出不进,能撑得住吗?要是能撑得住的话,叫她趁早把钱拿出来跟男当事人买酒吧才是正途。”
韩呈礼又是叹了口气,律师自然明白女当事人既不想出钱,又想要酒吧的心情,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他是不可能接这个案子的,路途远不说,也没有什么看点,除非有一方突然放弃了,那就更没什么可打的了。
不过这律师还算有责任心,也是看在自己老婆的同学的面子上,给韩呈礼推荐了一家他们当地的事务所。他说自己曾经跟这家事务所有过合作,觉得他们办事能力还行。
韩呈礼只能是道了谢。晚些时候去找关含芝的时候,也尽量地提了一下和解的事,但关含芝的反应很激烈,她就是认准了酒吧是她的,死也不会撒手。韩呈礼没办法,提了那家律师事务所,关含芝挺犹豫的,她并不想打官司,她当然知道那是耗时耗力的事,结果还不一定令她满意,但她也没办法了,鲁先生逼得紧,律师信最后的期限已经临近,估计很快就会进入法律程序,她已经没什么时间了,再抱着她那偏执的想法,估计到时会被直接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