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愣了愣，大笑道：“也就是筱少爷您敢说这种话，要是我们，连想都不敢想的。”
两人到了四少的府邸，副官急忙命人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答复：“四少说头疼，不想见外人。”
沐雨叹了口气：“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他就那么一直立着，从艳阳高照立到夕阳西下，没有一个人过来。直到脚都软得站不住，才有一个佣人过来。
他慢慢地走进那间熟悉的客厅，只听“噗噗”几声，三支飞镖就那么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去，然后钉在了他脑后的墙壁上。
“嗯？就差一点啊。”楚沛仁笑着说。
沐雨踌躇了一下，开了口：“四少。”
“四少？”沛仁立刻不高兴了。他拉下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喊：“刘嫂，给我把床铺好。我头疼死了，这就去睡！”
沐雨尴尬地看着他把外衣脱掉，然后立起身，眼都不往他这边瞟一下，就要径直地往里走。
心急之下，急忙过去挡在前面：“季清，是我的错，你就放过二哥吧。”
“你的错？你有什么错啊？”沛仁冷冷地扯起嘴角：“你二哥和姓袁的私通消息，导致我军在边境上遭到突袭，死了300多人，他本就该死……”
“二哥是本分的生意人，他怎么会和袁大帅攀上关系？你……你这是有意诬陷！”沐雨气得嘴唇都开始哆嗦。
“我就是有意诬陷，怎么了？”沛仁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能拿我……怎么样？”
沐雨气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一刹那间，他丧失理智，伸出手就要往沛仁的脸上甩过去。
沛仁一闪，脸上顿时生出掩饰不住的怒气：“你……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他狠狠甩手，就是噼啪两个巴掌，打得沐雨嘴角都流出血来：“筱沐雨，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就是把你碎尸万段，也没人敢拦！你知不知道，你二哥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他被我关在水牢，下身全部浸在脏水里，这辈子，他是别想替你们筱家再传宗接代了！听说，他只有一个女儿，如今，你若是再死了，你们筱家怕是要绝后了！”
顿了顿，他又说：“哦，我忘了，万一你爹又娶姨太太呢？不如，我把他也杀了，你们筱家就真正干净了！”
“楚沛仁，你敢！”沐雨绝望地大叫起来：“你敢，你敢的话……”
“我有什么不敢的！”沛仁大笑起来：“你去打听一下，我们楚家有什么不敢的！”
沐雨呆了呆，膝盖一软，就跌坐在地上，他伤心万分地低声哭起来：“你……你就只会逼我……你是楚家人就了不起了么？你这样逼我，你想让我怎么办……说啊，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沛仁一动不动地立着，任他在脚下不停地哭。过了好会儿，沛仁蹲下身子，伸出手，替他擦净眼泪。他笑起来：“清梧，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哭得好像真的似的。”
沐雨气愤地瞪向他，他嘻嘻笑着，一把搂住他，玩笑似的在他耳朵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该死的，我替你出气还不好？你家老爷子不总是偏心你哥么，我现在废了他，以后他想不疼你，都不行了。”
沐雨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季清，你怎么这样……”
“我就是这样，你才知道么？”沛仁的脸上简直是一派阳光，他低低地笑道：“清梧，你知不知道，前段日子，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你若再不回来，我就亲自带兵到苏州去，把你绑回来！”
沐雨听了也笑起来：以大帅对四少的警惕，怎么可能任他带兵离开？他不过是说笑话罢了。
“唉……”沐雨叹了口气：“就算我求你，把二哥放出来吧。”
沛仁眨眨眼，邪邪地回答：“那就看你……怎么哄我开心了。”他冲沐雨一笑：“清梧，你能么？”
沐雨筋疲力尽地在床上躺着，身边卧着心满意足的楚沛仁。他用右手撑着头，戏谑地用手指，绕起沐雨的一簇头发。
“季清，我就知道……你要报复我。”沐雨无奈地叹了一声，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背上，被他咬了一大口：这个楚家四少，简直是属狗的。
“哼，这样就叫报复么？”沛仁很不屑得喷出一口气：“那你是没见过我的手段。我要存心报复，你哪里还有命在？”
沐雨转过身，笑起来，那一双丹凤眼，便千娇百媚地扫过去，看得沛仁也是一愣。
“季清，你就放了他吧。他……好歹是我的亲哥哥。”沐雨的声音低沉地魅人，他原就是天生的戏曲胚子，无论什么角色，青衣、花旦、小生……样样在行。只是他长得太俊，一唱生角，便把同台的旦角都给比下去了，因此，还是唱青衣多一些。
沛仁笑着扯起沐雨的头发，痛得他一咧嘴：“你再冲我使美人计啊？清梧，想不到你逃出去这么些年，还真长了点本事。”
见沐雨默不作声地瞪着他，他不由得大笑起来：“清梧啊清梧，我总有一天要死在你的手上！”
他叹了口气，坐起来。沐雨也坐了起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季清……”
“好了，好了，烦死了。”沛仁无奈地冲门外叫了一句：“叫两个人把筱二少抬出来，再找个大夫看看。只要能保住命，怎么下刀都可以。”
沐雨惊出了一身冷汗，沛仁哈哈大笑起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他还想怎么样？”
沐雨长叹一声：“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置，你又何必如此费心？”
沛仁的眼里一跳，继而转过头。他的脸上异常严肃，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清梧，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许任何人糟践你，要是谁敢糟践你，我就让他生不如死。你知道你二哥在你背后说了什么？他这是咎由自取。别说他了，就是我的身边人，喏，就是那个新娶的瑶琴，仗着自己娘家有点身份，居然敢在人前说长道短。你离开金陵、消失无踪，我都快急疯了，她还在那幸灾乐祸。我一气之下，就命人剥光了她的衣服，绑在树上，叫了三个人轮流地折辱她。等解下树来，你猜她怎么样……”
他轻笑起来：“立时就疯了。呵呵，害我还花了一大笔钱，又吓又哄的，才让她娘家领回去。清梧，你说，这是不是你造的孽？”
沐雨听得脸都白了，他咽了一口唾沫：“季清，你也太……”
沛仁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傻瓜！我骗你呢！我只娶了两房太太，哪里有第三房？我自从遇到你后，就再也不想娶了。除非……”
他笑道：“除非……你愿意嫁给我！”
沐雨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又发疯，世上哪有两个男人成亲的？”
“有什么不可以？”沛仁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多少夫妻同床异梦，虽然是一男一***阳相合，但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沐雨低下头，帮他穿好衣服，又转到前面，给他扣好扣子，正好肩章和领章。楚沛仁看上去英姿勃发，难怪全金陵的人都说：除了楚家少帅沛楠，整个家族中，就四少沛仁长得最出色。
见沛仁似乎心情甚好，沐雨不由得生了好奇心，轻声问他：“那个……少帅，是什么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