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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谈心

梅轻舞笑嘻嘻地说道,“谢谢夫人,不然舞儿吃饭的时候肯定要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然后又向柳眉炸了眨眼,“娘亲,我们走吧,我迫不及待地要睡觉了呢。”本来她们今天是第一天到梅府之中居住,于情于理来说都应该和石氏她们一起吃午膳的,现在石氏主动说不用她们一起用膳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柳眉看了梅轻舞一眼,然后才温柔地笑道,“好,我们这就回去吧。”不管怎么样,她的身边还有舞儿,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像舞儿所说的那样,忍不住想要去争去斗,那么她就带着舞儿离开这里,离开他吧。

柳眉和梅轻舞并肩在前面走着,菊香和绿萝则是跟在后面,梅轻舞不想说话,柳眉则是还在想着今天所看到的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很是沉默,一路无言回到了西厢房。

柳眉一行人刚刚踏入西厢房,杏儿就迎了上来,先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柳姨娘,舞儿小姐,奴婢已经挑好丫鬟了,还请柳姨娘和舞儿小姐过目,若是觉得不满意的话,还可以重新挑选。”

石氏交代她为柳眉和梅轻舞挑选丫鬟,她自然要做到善始善终,虽然早早就挑选完了,但是还是一直等待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柳眉和梅轻舞能够过目,确定柳眉和梅轻舞满意之后,她才可以回去向石氏交差。石氏交代下来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做到尽善尽美,也正是因为如此,石氏才会越发地信任她。

杏儿招了招手,本来站在她身后的四个小丫鬟立刻上前,齐声行礼,“奴婢见过柳姨娘,见过轻舞小姐。”柳眉和梅轻舞以后就是她们直接的主子了,她们自然要表现得好一点。否则得罪了主子,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自己。

“都起来吧。”柳眉先是挥手示意那些丫鬟们起身,然后向杏儿点了点头,“辛苦杏儿你了,这些丫鬟我都很喜欢,你回去之后告诉夫人,多谢她的好意了。”她身边一向没有别人伺候,所以不管杏儿挑选的丫鬟是什么样的,她都无所谓的。

“好的,奴婢定然会将柳姨娘您的意思转告给夫人的,既然姨娘对于这些丫鬟很满意,奴婢这就告辞了。”杏儿向柳眉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

梅轻舞在杏儿离开之后,便先接过绿萝手中的清音琴放在桌子上,然后拉着绿萝,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娘亲,这就是绿萝。”知道她重生的事情的就只有娘亲,现在她终于找到了绿萝,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娘亲一起分享一下喜悦了。

“绿萝?”柳眉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绿萝一眼,语气不太确定地说道,“就是那个绿萝?”能让舞儿这么激动的绿萝应该只有那一个。可是这跟在舞儿身边的小丫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舞儿所说的,那个一直都守护在她的身边,不弃不离,悉心照顾的绿萝啊。

梅轻舞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那个绿萝。”娘亲的惊讶,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越发地喜欢和感激绿萝。当年前世的时候,娘亲和菊香姨相继离她而去,若不是绿萝一直相伴,她可能早就忍受不了,随娘亲她们一起而去了,又怎么会走到如今的日子。

绿萝抬眼怯怯地看了看正在打量她的柳眉,用细细的声音说道,“柳姨娘、轻舞小姐,奴婢的名字并不是绿萝。”虽然她听不懂柳姨娘和轻舞小姐究竟是在说什么,但是却明白柳姨娘和轻舞小姐所谈论的人就是她。只是她的名字根本就不是绿萝啊,轻舞小姐之前突然出言帮她,是不是因为把她错认为是别人了啊。

“不,你就是绿萝。”梅轻舞看着绿萝,笑着说道。绿萝其实并不是绿萝本来的名字,是前世的时候绿萝被调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为绿萝取得名字,绿萝之前的名字她已经记不得了,她只知道,绿萝永远都是她的绿萝。

梅轻舞握住绿萝的手,双眸有些期待地看着她,“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绿萝。你放心,以后在我的身边,没有人敢欺负你的。”从今天开始,她再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绿萝虽然不明白梅轻舞为什么会这么坚持喊她绿萝,不过却可以感觉得到梅轻舞对她的关心。抬起头来,向梅轻舞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嗯,我知道了,小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绿萝。”

绿萝看着梅轻舞的笑脸,感觉心中一阵温暖,而且……不自觉地喃喃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姐你好熟悉的样子。”

梅轻舞强忍住泪意,说道,“也许,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吧。”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菊香,“菊香姨,你先带绿萝去整理一下东西吧,我和娘亲还有些话要说。”

若是再和绿萝相处下去,只怕她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只是现在的绿萝,毕竟不是以前那个绿萝了,那些一起相伴的日子只有她还牢牢地记得。若是她真的哭出来,只会吓到绿萝的。而且,绿萝之前那样说,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吗?

菊香带着绿萝离开之后,柳眉上前将梅轻舞抱在了怀中,一边用手轻轻在她背上抚摸着,一边温柔地说道,“舞儿,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用强忍着。”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那些曾经的事情却只有自己知道,舞儿的心中肯定也很是复杂吧。

“娘。”梅轻舞终于忍不住趴在柳眉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娘,其实我那个时候好怕,绿萝一直都被我连累着,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我欠她的啊。”前世之时,选择自尽的时候,她最牵挂的便是绿萝,因为绿萝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啊。

柳眉抱紧梅轻舞,声音轻柔,“舞儿,不要这么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我相信绿萝肯定也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自责的。”这傻孩子,怎么总是喜欢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舞儿有着两世的经历,但是舞儿她前世自尽的时候才不过十六岁啊,让她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揪心般地疼痛。舞儿总是说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像是前世那般离开,但是她又何尝不想好好保护好她的舞儿,好让舞儿这一世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

“娘,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让我好好地跟前世告个别。”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遗忘掉前世的一切,但是看到绿萝的一刹那,她才明白那些事情已经牢牢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让她无法忘却。她不明白,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又为什么不肯让她忘却过去的一切,好好地过自己的新生。

梅轻舞静静地在柳眉的怀中趴了一会儿,重新直起身子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那个总是言笑晏晏的梅轻舞。梅轻舞踱步到盆架前,一边将手巾在脸盆之中清洗了一下,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一边向柳眉问道,“娘亲,您之前在正厅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事,是因为……夫人和林姨娘吗?”本来是想要说石氏和林桃儿的,但是想一想今天石氏对她还算不错,就不直接称呼她了。

柳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承认道,“我确实有些心事,也算是和夫人、林姨娘她们有关系吧。我本来以为只要能够守在他的身边,不管怎么样,我都可以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所以即使听到你说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也以为自己肯定不会再像你说的那样。”

“可是,真的到了这里,坐在正厅之中和夫人、林姨娘她们谈笑风生的时候,我忽然有些不确定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了。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保持以前那样不争不抢的态度。”

“舞儿,”柳眉看向梅轻舞,声音很是严肃,“若是我以后真的想要去争抢什么的话,你就带我离开吧。”虽然她不知道舞儿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事情,但是却知道既然舞儿说出了想要带她离开梅府,就一定有带她离开的能力。

梅轻舞将毛巾重新挂好,然后向柳眉轻轻一笑,“娘亲,来梅府是你的选择,我知道你现在虽然有些迷茫,但是心中还是舍不下他的。没关系,我和菊香姨都会陪着你,等着你,或许在梅府的生活之中你可能会伤心、会痛苦,但是终究要去看清。等到你对他真的失望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只要娘亲真的看清了梅无双的真面目,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娘亲离开的。而现在,却还不是时候,就算是离开了,娘亲心中还是会牵挂着梅无双的,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柳眉看着梅轻舞微笑的神情,终于放心下来,“好,我一定会努力地去真正的看清他的。”虽然和梅无双认识了很久,但是舞儿这么确定的态度,却让她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梅无双。而她也相信舞儿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事情来欺骗她的,所以她现在就要仔细地、认真地去看一看这个让她付出了那么多、不惜与父亲断绝关系也要嫁他为妾的梅无双,对于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梅轻舞也轻轻笑了笑,虽然知道在这个过程之中,娘亲难免会伤心的,但是她还是想要尽量让娘亲高兴一些。毕竟,为了梅无双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实在是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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