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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陶婆婆

石氏没有开口,梅轻灵却上前说道,“林姨娘,现在柳姨娘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现在说这些话似乎不太合适吧?”自从梅轻舞“劝说”过梅轻灵之后,梅轻灵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整个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眼高于顶傲气凌人,反而变得内敛起来,但是梅府之中的其他人反而对于梅轻灵更加惧怕起来。

林桃儿见梅轻灵开口,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了。这段时间她在梅轻灵的面前可以算得上是碰了一鼻子灰,这丫头的心计和手段比起以前那可真是不是一个层次的,让她也吃了不少的亏。偏偏梅轻灵在人前的时候虽然不是很尊重她,但是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奚落她,她也没有理由去梅无双的面前诉苦。

石氏见梅轻灵如此,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才踏入了房间。林桃儿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然后也跟了进去。因为梅轻灵还未及笄,所以石氏让梅轻灵留在外面,并不进去产房。而梅轻舞则并不顾忌,也随着进了房间。

柳眉此时正躺在床上,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重新变得平坦起来,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原本比较红润的脸色此时却变得毫无血色,看起来极为憔悴。见到石氏她们进来,柳眉急忙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石氏急忙上前走了几步,按住柳眉不让她起身,语气略带着些亲热的埋怨,“柳妹妹,快些躺好,你现在可得好好将养着身子。”既然柳眉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一个女孩,而且还已经死了,那么柳眉对她来说便不存在威胁了,所以她对柳眉的态度自然是重新变成了之前的亲热。

林桃儿也接口道,“是啊,柳妹妹,这生产完之后坐月子,那可是马虎不得的。你放心将养着身体,回头我嘱咐厨房给你做一些滋补的送过来。”柳眉一向不善于争宠,既然柳眉没有诞下男丁,对她更不是威胁了。

石氏心中不满,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才是这梅府真正的女主人,但是林桃儿的语气却活像是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府一般,真个是气煞个人!

柳眉却握住了石氏,力道之大让石氏忍不住皱眉,声音却透漏着生产之后的疲惫与虚弱,“夫人,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柳眉语气急切地问着,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石氏,让石氏忍不住心中发慌。

石氏心中发慌,但是却强忍着没有别过头去,面色也有些悲戚,安慰道,“柳妹妹,你……节哀。你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虽然柳眉失去了孩子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此时心中也难免有些同情,毕竟柳眉以后可是连做母亲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眉听完石氏的话,猛然放开了石氏的手,身子重新倒在了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怔怔地流下了泪水。石氏又劝慰了几句,但是柳眉却一直没有反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一副心若死灰的模样。

石氏叹了口气,还想要再劝说两句,梅轻舞却上前说道,“夫人,娘亲她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您和林姨娘还是先回去吧,娘亲这里我来劝说吧。”她没有打算让石氏和林桃儿一直围着娘亲,这样并不利于娘亲的休息。

石氏又看了看柳眉,然后向梅轻舞交代道,“你娘亲也是个命苦的,既然这样,舞儿丫头,你娘亲就交给你来照顾了,我明日再来看望她。”然后石氏和林桃儿便离开了房间,然后与留在房间外面的梅轻灵一起先后离开了。

等石氏她们都离开了之后,原本站在院子中的老妇立刻用不符合外表的敏捷身手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向梅轻舞躬身行礼,“属下拜见主子。”

“陶婆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不用行那么多礼的。您总是这样的话,我可是要折寿的。”梅轻舞上前将陶婆婆的身体扶正,笑着说道。这被梅无双请来为柳眉接生的老妇,其实也是她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人。

而房间门关上之后,原本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看的柳眉也眨了眨眼,然后在菊香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神情很是迫切地看向梅轻舞,“舞儿,孩子呢?快点把孩子抱给我看看。”那神情哪里还有之前的悲伤,满满的全是期待和喜悦。

陶婆婆顿时笑着说道,“夫人,您别着急,孩子安全着呢。”

梅轻舞坐到了柳眉的身边,然后声音淡淡地喊了一声,“玄五。”玄五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房间之中,只不过此时她的怀抱之中还多了一个襁褓,而襁褓之中则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玄五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嬉笑,手足无措地看着梅轻舞,“主子,您快些把他给接过去吧,他全身都软绵绵的,属下真怕伤到了他。”她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刀枪棍棒,哪里抱过孩子啊,偏偏这还是主子的命令,所以她只能听从。不过是稍微抱了一会儿,她就感觉比练武一天还要累。

不等梅轻舞开口,一旁的绿萝已经上前接过了玄五怀中的孩子,然后抱到了柳眉的面前。早就已经望眼欲穿的柳眉熟练地抱起孩子,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一边看一边笑着向梅轻舞说道,“舞儿,你看看这眉眼、这鼻子、这小嘴,简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梅轻舞看着襁褓之中那皮肤皱巴巴,看上去就跟小猴子似的孩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娘亲,我小的时候真的这么丑吗?”刚出生的小孩子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看上去真是很难看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柳眉横了梅轻舞一眼,“傻丫头,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等长开了自然就好看了。亏你还继承了情神尼的医术了,怎么连这么点常识都不知道。”刚生下来的孩子看上去是不怎么好看,但是在她的眼中却是最好看的,那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梅轻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柳眉将刚出生的婴儿抱在怀中。那小小的婴儿却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一直在睡着,看上去极为安详,让人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娘亲,刚才你都听到了吧?”过了一会儿,梅轻舞让玄五将小婴儿抱了下去,然后神情很是严肃地看着柳眉。

原本一直在微笑的柳眉,此时也将笑容收敛了起来,沉默地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地说道,“有玄五的帮忙,我自然是什么都听到了。”她此时的神情有着三分悲哀三分伤感还有四分的迷茫。

梅轻舞心中一痛,语气也软了下来,“娘亲,对不起,我知道您肯定会很难受,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娘亲真正地看清梅无双的冷酷无情啊。

柳眉摇了摇头,看向梅轻舞的目光很是柔和,声音却带着几分凄凉,“舞儿,这不怪你,你只不过是让我终于看清了而已。”在梅无双询问孩子怎么样的时候,她的心终于彻底地凉了下来。在他的心中权势比她重要,她还可以安慰自己男子要成家立业,但是他把孩子看得比她还要重要,终于让她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这就是她一见钟情从此死心塌地爱上的男人啊,她为了他心甘情愿为他做妾,甚至为他和爹娘闹翻,但是在他的心中她甚至还不如孩子重要!她还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他是爱她的呢,这段感情也是到结束的时候了。

梅轻舞握住柳眉的手,静静地看着柳眉,却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再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娘亲虽然已经对梅无双死心了,但是心中的伤口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愈合的,只能用时间来抚平。

柳眉刚刚生产完,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加上情绪又有一些激动,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梅轻舞为柳眉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早已经等急了的菊香立刻迎了上来,“小小姐,小姐她怎么样啊?”这些年她一直都陪伴在小姐的身边,梅无双在小姐的心中有多么重要,她是最清楚的。梅无双之前说出那样的话,现在小姐心里肯定很难受。

梅轻舞拍拍菊香的手,道,“菊香姨,你不要担心,现在只有靠娘亲自己了,我相信娘亲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因为她是我的娘亲啊。”梅轻舞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一股沉静的气势,让原本很是急躁的菊香也定下心来。

菊香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去给小姐熬些鸡汤,好好地补一补。”虽然在梅府之中自然会有厨娘将饭菜准备好,但是菊香偶尔也会自己下厨。现在小姐证实要养身体的时候,当然是她自己来熬鸡汤才放心。

“那就辛苦您了,菊香姨。”梅轻舞浅浅一笑,看着菊香离开之后,才向一旁的老妇人说道,“陶婆婆,我弟弟就交给您照顾了。”

陶婆婆连忙摆摆手,“主子,您这是说哪里话,能够照顾少爷是我老婆子的荣幸。您放心吧,奶娘已经都找好了,绝对不会亏待了少爷的。”

梅轻舞轻轻颔首,微笑着说道,“您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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