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锦竭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感受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还有心里的屈辱感——在这样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不大哭出声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耐力。
陈繁舟……
她在心里大声呼喊,只可惜上天好像并没有可怜可怜她的意思,Louis不退反近,头慢慢靠近她,眼里的光或明或灭,嘴角微微弯起,吐出来的气息几乎让秋锦窒息。
他想干什么?
秋锦脑中乱成一团麻,慌乱中这样想到。
他要做什么?
秋锦别开头问:“……你……想做什么?”
Louis露出一个令人玩味的笑容,“你猜?当年陈繁舟和我们抢生意,虽然事后我派人给了他和大卫那小子几下,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胡哥将烟头丢到地上,看了一眼Louis“我猜我们还是先行离开比较好。等会儿人就来了。”
一根香烟的时间已到。
Louis前进的头顿住,偏头看了一下秋季,随后又低头在这个小兔子头上落下一吻——
秋锦后背冷汗皆起,男人站起身给了她一个飞吻,却转身同胡哥离开了。
秋锦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群人的背影,差点快哭出来,“他们走了?”
李柏鱼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有人来了。”
此刻整栋大楼格外寂静,使得楼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秋锦看了李柏鱼一眼问:“是……是谁?”
还能是谁?善者不来,来着亦不善。
三分钟之后,“登登登”的声音由远及近的来,在夜里显得格外恐怖——是高跟鞋的声音。
来人是女人。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秋锦就看到三个人从那道不是门的门中而来,鞋子踩得登登作响,秋锦得很辛苦的仰望才能看到她们的脸。
三个女人,其中倒有两个是秋锦相识。
为首的是一位约四五十左右的夫人,穿着五彩的衣服,妆容也是鲜艳亮丽,非常时尚的一位夫人。只可惜俺脸上的神情并不怎么友好。她目光一来就死死的盯着李柏鱼,神色是恨不能嗜其血啖其肉的疯狂。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孩,一人穿着黑色的连衣裙,一人穿着白色的A字裙,正是安琳和李欢陌。
秋锦已经吃惊到没法说话——事实上,之前她试想过来的会是李家的人,只是没想到安琳竟然也在这里?她好像倒很欣赏秋锦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唇角微微一笑,神态是固有的高高在上。
但很可惜,她明显不是此次事件的主角和策划者。
“妈妈。”秋锦听到背后李柏鱼这么叫道,声音莫名的渗人。这样反转的剧情使秋锦猝不及防,这是李柏鱼的妈妈?
那位夫人——方秋言——听到她这么叫却很快便被激出怒火,恶狠狠的冲上来便甩给李柏鱼了一个巴掌,全然没有一点慈母的样子,尖叫道:“闭嘴!我不是你妈妈!不过是个贱种,也敢自称是我的女儿?”
秋锦看不到李柏鱼的表情,只听得到她低低笑的声音,道:“你为什么不是?妈妈,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一日是爸爸的妻子,也就一日是我的妈妈。”
接着音如恶魔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做爸爸的妻子了?”
“贱种!”方秋言的怒火已经达顶,秋锦只听到又是“啪”的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这次李柏鱼没再试图激怒她,顿了一会儿才问:“你叫人将我请到这儿来,仅仅就是为了来管教我?”
两个巴掌使得她脸颊火辣辣的疼,之前Louis留下的膝盖创伤好像又开始做怪,李柏鱼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李欢陌道:“陌陌,快给妈妈捶捶肩,我猜她一定累了。”
她还敢叫!
方秋言怒目圆睁,已经开始失去理智,手胡乱在地上摸出之前Louis用过的那根棒子,就要朝她打去——
紧要关头还是李欢陌阻止了她的发狂,她拿走方秋言女士手上的棍棒,一把将她从蹲着的姿势拉起来,冷冷的看着李柏鱼,红唇吐出两个字道:“贱种。”
李柏鱼却几乎都快笑出眼泪来。
这么多年过去,这一对母女几乎没有一点儿长进,对她唯一的攻击也还是只有贱种这两个字。年轻的时候还会因此而愤怒,因此而不择手段的报复,但现在……
她回国本来是怀着非常谦和平静的心态,年纪越大便越思念曾经拥有的一切美好,林少齐林少官,甚至陈繁舟都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样都还不能给她一个清静?妈妈的性命,方秋言已经付出了一个孩子的代价,而李志远也永远再做不成一只雄鹰,只能日日看着大哥如何风声水起。
她自认已经报复完成——
那么为什么她们还要来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