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也不清楚,这么草率的就答应嫁给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只是听见他说,顾安安,我不会让你后悔。
她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答应了沈知旭的求婚,安安谁也没告诉,这一份感情,还有太多不确定。
她不想,到最后让大家都失望。
一段连她自己都没把握能走到底,又何必给旁人徒增负累。
之后的日子,并没有太多变化。
沈知旭依旧忙忙碌碌,安安依旧整天呆在房间里完成项目最后的扫尾工作。
两个人的生活,平静又安稳。
偶尔,知旭会带安安出去吃吃饭,也会像恋人一般,牵牵手、散散步。偶尔有安安感兴趣的电影上映,只要她有要求,沈知旭虽然不怎么甘心情愿,却也从来没开口拒绝过。
即便,十次里有九次,安安都是睡着等电影结束的。
撇开这些细枝末节,最让安安开心的,还是某人前些日子‘夜不归宿’的行为,再也没有过。
他睡主卧,安安睡侧卧,虽然隔着一堵墙。
但对于安安来说,已经知足。
至于他说谎的原因,安安没想过开口问他一个所以然,沈知旭也没想过要解释。
顾安安这人没什么记性,只要对她好,她什么都可以忘记。
关于安安的离职申请,研究所那边,一个星期才回传消息。
所长同意安安辞职,但前提是必须回新加坡完成述职跟交接。安安跟沈知旭提起过。沈知旭没大多反映,只说离职前完成交接是正常手续,对方这么要求,合情合理。
安安当然也知道合乎情理,只是她突然不怎么想回新加坡了。
毕竟,她最近好不容易才没做噩梦。
不想让那些不堪的回忆,重新打扰她的生活。
安安的失神引起了沈知旭注意,尤其是在她差点就把刚烧开的开水浇到了手上后。
沈知旭接过安安手中的水壶,一顿训斥之后,才把耷拉着小脑袋的她扯到沙发上。
上政治课。
“想什么去了?”
“没……没什么……。”
她又在撒谎,明明一脸心事,却说没什么。
他们之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沈知旭抓住安安手腕,皱着眉,正声说道,“到底怎么了?”
安安有些手疼,也没敢吭声。
好半天后,才吱了一声,“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安安说不想回去,原本沈知旭是应该开心的。
可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沈知旭他会想,顾安安不愿意回去,是为了他吗?不是。
她那么介意的原因应该是那个男人。
顾安安她,还是忘不了他吗?
“知旭,我在新加坡发生的那些事,你想听吗?”
安安是鼓起勇气想要跟他坦白的,毕竟,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两个人之间就应该不再有秘密。
坦诚也是相爱的基础。
不知为何,看着顾安安的眼睛印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竟也会让沈知旭如此生气。
他放开了安安的手,回了一句,“我不想知道。”
淡淡五个字,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安安知道他是介意的,因为太介意,所以选择不闻不问。
那四年,果然是他们之间,不能碰触的禁区。
是否逃避,就能掩盖事实?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可以……
久久的相顾无言后,各做各的事,各进各的房间,坐着各自的梦。
四年前的那一场巨变,让安安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
那一个星期里,所有人,包括顾新伟,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安安醒了。
醒来叫的第一个名字,是沈知旭。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安安做了什么梦,她已经记不清。唯一明确的是,沈知旭是她支撑着她顽强的求生意志的动力。
没有沈知旭,她很可能熬不过那些痛苦。
醒来之后,她便得知了老师过世,师母被收容的消息。
重伤的安安没有能参加老师的追悼会。
能下床走路了,才求着顾新伟送她去了老师的墓地。
短短不到数十日,就已经天人永隔,物是人非,直教人无人唏嘘。
看着石碑上老师那清雅的笑容,安安泪流满面。
安安不知,当沈知旭听到他心爱的女人在深夜里,为其他的男人流泪到天明是怎样的感觉。
半夜,听到安安房间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抽泣声,沈知旭走到她房间门口。
却没有推开门。
她的哭声,在沉寂的夜里,那么清晰,轻而易举的就沁入他内心深处,安安的痛苦,他不能感同身受,只能跟着莫名的疼痛。
可渐渐地,沈知旭已分不清,自己心疼的原因,究竟是为了她的痛苦,还是,因为……
让她痛苦的理由,是别的男人。
第一次,他抽烟抽得那么没有节制。
任凭烟草味蔓延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