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了。”他快速地伸手在我脖颈上一点,我身子软了软,似是酒的后劲儿上来了,昏沉沉闭了眼睛,冰凉的身子微微发暖,真的好困。
不知睡了多久,我口干醒来,之前干喝酒,嗓子被酒灼的难受,胃里也因空腹饮酒,微微有些灼痛,我试着张张口,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房间里很黑,小丸子怎么不给我点灯呢?
“小丸子……小丸子……咳咳,碧桐,绿荷。”嗓子暗哑,发出的声音细弱蚊蝇,这宫墙大院虽和苏府的月莺院极为相似,却大了很多倍,她们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啊!槽糕,我突然想起来,我本来是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遇到一个似男非女的红衣人,小红衣说我困了,然后我就睡着了……睡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干的,难道是他给我换的,这,这可是里衣啊!这个人妖!
正当我无比郁闷地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马上支起身来,再度发出那样干涸的声音,叫道:“小丸子,帮我倒杯水。”
“苏莺。”他声音有些急切,没有犹豫,没有停顿,也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避开房间里的障碍物的,几乎是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抱住我,将我圈在他的胸前,淡淡地白莲香气,环绕鼻尖。
我身子一震,明知道房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是睁大了眼睛。他他他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儿!”我操着怪兽音质,哑声问他。我一个做客的,半个人质,他一个做客的,半个人质,在别人的地盘儿上如此深夜私会,太没自觉了。
“嘘,别说话了,我去倒杯水给你。”他仿佛知道这个房间里的摆设一般,轻轻放开我,在我背后垫起一个枕头,自行起身去倒水,只听见水哗啦啦的声音,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倒在地上。
他很快回到床前,将水杯放在我的嘴边,我就着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寂静中就听见我喝水的咕咚声,我清清嗓子,感觉好了一点,他低声问我:“还要喝么?”
两个人离的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吹动,拂过我的睫毛,有些发痒。我本不习惯晚上喝太多水,但想了想,喉咙仍然发紧,再喝一点应该没事,倒不是担心水肿影响美的问题,我只是担心起夜……
“要喝。”我享受他的照顾,计划先润嗓再开腔,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再见面,他来了,他还是要我的!我突然间自信起来。就是我逃了,他会追上我,那么,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逃走,他想要站在哪里,我都会跟上与他并肩。我不是什么巾帼女子,但至少,我会在他身后守着,当他需要我,回回头就能看到我,招招手,我便愿意上前。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卑微的姿态,上辈子卑微是为了活着,这辈子,是为了爱一个人。
明明我说要喝的,他却将杯子移走,故意的!我就知道他一向坏心眼!
“嗳!唔……”天啊,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他居然自己含一口水来喂我,就是我看不见也能感觉的出来啊,我呑也不是吐也不是,他的手就扣着我的头,我开始推拒。
他离开我的唇,恶作剧般轻笑着说道:“你敢吐,我就继续这么喂你。反正我不介意‘多此一举’。”
我犹豫着,吞下去,听到那一声咕咚咽下的声音,他终于满意了,开始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翻身上了床,与我并肩靠坐着。
想是太久没见了,太久没有靠的这么近了,太久没有受到他的触碰,我脸上发烧,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床里面移了移。他准确地低下头,靠在我的肩上,伸手探入我的衣襟,有些邪气地说:“你再敢移的离我远一点,我可就要……”
“咳咳咳,我是害羞啦!手拿开!”我肯定涨红了脸,这个人太不正经了,搞得我正经事都还没说就有种欲火焚身之感,果然禁欲是不好的!
“呵呵,真是好奇,娘子居然会害羞,我还以为害羞这两个字永远都是给别人用,和娘子不沾边儿的。”他重新坐好,笑着说道,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也很好奇……”我叹口气,忽觉他几个动作,竟让我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似乎与他相处,还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他又叫我娘子,有多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唤我了?许是没有多久的,可这会儿听在耳中,怎么会觉得有点刺耳呢,毕竟,他休我,我休他,这名分早就没了。我心里对休书之事总还是介意的,也不再接他的话。
“把灯点上吧,我习惯夜里有灯。”我推推他,知道他一定能找到灯台。
“你是想告诉别人你还没睡么?还是想让人知道你半夜私会男人?这可是君易华的皇宫。”他慢悠悠地说着,一动也不动。
“还不是你自己跑进来!你也知道这是他的皇宫,以我们两个的身份,这样太危险了!长话短说,你赶紧回去。”我皱皱眉,实在受不了这厮总是这副皇帝不急急死那啥的性子。他能当夜便来找我,我想我已经知道他的心思。君易华有意让我们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刻遇见,我并不能完全猜透他的意思,但却也明白林三在我这里多待一刻说不定就有一刻地危险。
“苏莺,你敢撵我走!”他捉起我放在他胸前的手,捏了捏,一点也不着急。
“什么敢不敢的,我在和你说正事!慕大太子!”
“什么慕大太子,不过是个名号。苏莺,叫我林三。我听着习惯。”哎呀,他给我纠缠这个!
“就你这性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当了太子倒是口气见长,和我说话总是‘你敢这样’‘你敢那样’的!”好,你要纠缠,我就和你纠缠到底!
“谁叫你什么都敢做,我真是怕了你。”搞了半天,是我错?他突然吻在我脸上,搜索着我的唇,狠狠咬下,我舔了舔,有淡淡地血腥味,顿时觉得很无辜。“你连休书都敢写!我还真不知道,我家娘子胆子这么大,嗯,要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