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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辜

四姨太实在无辜,她的本意和聂青丝是一样的,都是不想辜负了这美丽景致,却不想在观赏途中碰到了二姨太,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本以为她跟二姨太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二姨太却突然叫住了她,随后就是一番冷嘲热讽。

诸如“我的位分在你之上”“不要妄想勾引老爷,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姿色”“想跟我抢也得掂掂你自己几斤几两”。

四姨太一忍再忍,饶是她这般温婉的性子都被二姨太说得动了气,可想而知这有多气人。

四姨太涵养好,不想与这二姨太多计较,不过二姨太的显赫身世也是她忌惮的一大原因,为了争一时意气而给自己带来麻烦,这是四姨太怎么都不愿的。

只是四姨太涵养好,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她身边的婢女采月就第一个无法容忍,忍不住狠狠反驳了二姨太:“您位分再高又如何?不过是早我们四姨太进府罢了,明眼人都看得见老爷更宠爱谁!”

这才有了聂青丝先前听到的那一切。

此刻采月护在四姨太身前,气呼呼的瞪着二姨太,二姨太从小被娇纵着长大,又何曾被人这么顶嘴过?偏偏采月的话她又无法反驳,恨得直咬牙。

二姨太身边的红棱是个会看事的,见二姨太脸色不好,当即对采月呵斥道:“放肆!你竟敢这么跟二姨太讲话!?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还不跪下给二姨太请罪!?”

采月哪里肯跪?倔强的望着眼前这一主一仆。

四姨太见二姨太要迁怒于采月,顿时心焦不已,轻轻扯住了采月的袖子,似是在暗暗责怪她太莽撞。

采月很委屈,她也是为了四姨太好啊,谁不知道当初四姨太是被白老爷风风光光、高高兴兴迎娶进门的?偏偏这白家还有个二姨太,见四姨太受宠便百般刁难,四姨太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二姨太的亏,暗地里不知掉了多少次眼泪,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是很为四姨太抱不平。

若是白老爷在那还好,二姨太虽然还是娇蛮,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放肆。可惜白老爷这段时间因公务离开了白府,大姨太又是个不管事的,这才让二姨太这般放肆。

“还不跪下?”二姨太压根就没有一点儿要息事宁人的意思,趾高气扬的瞟了采月一眼,那气势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见二姨太真要采月跪下,四姨太顿时站不住了,将采月护在身后,毫不畏惧的与二姨太对视:“二姨太,这事是采月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了。只不过,这要人下跪未免就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二姨太伸出自己的指甲看了看,她的指甲是最近染的,上好的牡丹粉,那颜色艳丽的很,晃得人眼花,偏偏她就中意这颜色。

漫不经心的吹着指甲,二姨太慢悠悠道:“这便是四姨太赔礼道歉的方式?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些。再说,若不给你这小婢女一点儿教训,让她爬到我头上……”

二姨太停下吹指甲的动作,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眼神朝采月射去:“日后还不知这府里的下人要怎样闹翻天,总得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我也知道采月是你的人,动了你的人,对不起啊。”

她说得毫无诚意,笑容嚣张又无辜,四姨太“你”个半天,一口气淤结在心底,她险些就这么晕过去。

采月见势不好,连忙扶住了身子盈盈的四姨太,她如同海面上的芦苇,稍有不慎就会被吹倒。

聂青丝有些看不下去了,若是再不制止这一出闹剧,还不知会怎么收场。

这二姨太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只有……

二姨太正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四姨太神情痛苦,手放在胸口上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如杜鹃般婉转动听的声音:“老爷,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听不见回应,然而二姨太即使不用看也知道,这么个狐媚的声音必定是五姨太那贱蹄子的,想到聂青丝二姨太就恨得牙痒痒,又听见聂青丝此刻正和白老爷在一起,她更是怒火中烧,想也不想的便朝声源处大步走去,红棱赶忙跟上,一主一仆就这么快速离开了四姨太的视线。

“您没事吧!?”采月心焦不已,看那神情似乎是要哭出来了。

“咳、咳,”四姨太猛地咳嗽了好几声,那声音简直叫人心碎。放下手绢,四姨太脸色微微的潮红,犹在安慰着自己的婢女:“我没事。”

说完她又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奇怪,老爷不是已经出府办事去了吗?那五姨太怎会跟老爷在一起?”

采月这回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四姨太,这个时候您就不要顾这个了吧?”

她们得赶紧走,省得待会二姨太发现不对味了又折返回来。

就在采月快被四姨太急哭了的档口,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前,四姨太看着一身浅绿色衣裳的聂青丝,眼睛微微睁大了:“是你?”

她一下便猜到了这是聂青丝所为,其目的便是帮她们主仆二人解围。

聂青丝点点头,神情仍是淡淡的:“是我。”

四姨太神情却更为不解:“为何?”

“看不过去罢了,”聂青丝轻描淡写的道:“还是快走吧。”毕竟她们都知道白老爷来了不过是一个幌子,若是待会等二姨太反应过来了才想到要离开,那就来不及了。

“嗯。”四姨太微微点了点头,两人正要离开,却看见一个下人急匆匆的朝她们这边跑来。注意到这儿还站了人,见到两人匆忙的行了礼,就又要往远处跑去。

“怎么回事?”聂青丝和四姨太对望了一眼,采月很是机灵,抓住那人的胳膊便问:“你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那人讶异的看她一眼:“白老爷回来了,这你不知道吗?”

采月也有些诧异,这白老爷不是据说还要有好几天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也许是事情办完了,所以就回来了吧。”惊讶从聂青丝脸上一逝而过,很快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似是看出了采月此刻的想法,淡淡的道。

不过让她有些惊讶的还有四姨太的反应,听说白老爷回来了,四姨太似乎没有任何欣喜,而是微微的出了神。

“走吧。”白老爷回来,所有人都是要去迎接的。聂青丝执起四姨太的手,朝府门走去。

到了府门,就见平日里紧闭的府门此刻大开,聂青丝和四姨太来得凑巧,一顶轿子在府门前停了下来,众人皆跪拜下来,轿子的门帘被人拉开,先是露出了一只戴着白玉扳指的手,紧接着白老爷被人从轿子上给扶了下来,背手而立,浑身散发着威严。

看到众人,他微微颌首,声音低沉而不失威严:“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聂青丝不经意的抬头,正对上白老爷的目光。浅笑,却已是百媚横生,白老爷不禁微微恍了神,待反应过来时已走到了聂青丝身前,朝她伸出手。

聂青丝浅浅一笑,将手放在白老爷手心。白老爷笑声爽朗,牵着佳人率先进了白府的大门。

众人有羡慕也有嫉妒,二姨太看着白老爷和聂青丝离去的身影,恨得咬碎了牙齿,手绢被攥得极紧。

??众人都知道聂青丝在白老爷心目中的地位,白老爷一回来,便日日在聂青丝那儿流连,二姨太虽然嫉恨,却也无法。

??自那日聂青丝替四姨太解围后两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熟稔起来,这样突然的转变是聂青丝一开始并未预想到的,不过眼见小院一日日的热闹起来,她虽默不作声,却也并不排斥。

??这日四姨太领着采月又来了聂青丝所在的院子,这日她并未是空手而来,身后的采月手中提了个食盒,还未揭盖聂青丝便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味。

??“这是?”聂青丝挑眉,就见四姨太微微一笑,揭开了食盒,一块块精致的桂花糕出现在聂青丝眼前。

??聂青丝随手拈起一块,正细细观察着,就听见四姨太语带笑意道:“这是那日你替我解围的谢礼。”

??聂青丝不多言语,轻轻咬下一口桂花糕,顿时香味弥漫,软糯甜口,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四姨太笑吟吟的,聂青丝进了厢房,端出上好的茶水,给四姨太和自己各自沏了一杯,慢悠悠的就着茶水吃起了四姨太带来的桂花糕。

??四姨太无事可干,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聂青丝可劲儿的看。

??聂青丝经过白老爷的滋润,脸色红润,眉目含情,若说她先前还是含苞待放的百合,如今就已经繁华盛开,夺人眼球。

??“白老爷一回来,你气色就好了很多呢。”四姨太笑吟吟的打量着聂青丝。

??聂青丝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那目光莫名的让四姨太觉得有些渗人,正思忖着自己是否说错话之时,聂青丝却突然慢悠悠道:“那日你本可以直接走掉,不理会二姨太。”

??四姨太微微一怔,聂青丝声音清冷,一时间令她无从分辨,聂青丝这究竟是在刻意的转移话题,还是真的只是心血来潮的提起。

??想了想,四姨太如实作答:“若是这般做了,必定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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