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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飞行前航空教育

所有的海航飞行学员都需要参加在彭萨科拉海军航空基地举行的飞行前航空教育(API)。预备海军飞行员包括来自海军学院和海岸警卫队学院的毕业生,以及通过预备军官培训课程和候补军官学校获得任命的新军官们。来自陆战队的飞行学员则另需完成在匡蒂科基地进行的为期六个月的基础训练。对于所有飞行学员而言,一切都是崭新而且令人兴奋的:飞行前航空教育是整个航空教育课程的第一课。所有参加训练的青年军官都有共同的志向:成为海军飞行员。

整个课程持续六周半。现在所有飞行学员都拥有军官身份,并具有进行飞行训练的资格。他们参加空气动力学、飞行生理学、飞机发动机和系统、航空气象、导航和飞行条例方面的课程。课程都由海军和陆战队军官执教,教学气氛与大学类似。尽管教学材料内容广泛而且细致,但课程本身并不十分难;教学材料的组织形式具有很高的效率,所以学员们基本都表现良好。通过考核需要80分以上的成绩,大多数学员的成绩都在90分以上。

空气动力学课程由十二节课组成,包括物理和工程方面的知识,可以给学员打下关于基础飞行理论的坚实基础。当然,部分知识的深度要远超过学员们开始飞行后的日常使用范围。例如,下面的学习内容是普通海军飞行员在完成飞行前航空教育以后永远不会再接触的:用连续方程定义流管中气流速度与横截面积的关系。即使拥有20多年海军飞行员生涯的本书作者也不知流管为何物。

但相当多的教学材料在开始飞行训练后对于飞行学员还是非常有使用价值的。例如,升力与阻力的原理。当学员们在几个月后练习失速和尾旋的时候,他们将可以理解飞机的状况。一些教学材料在他们之后的职业生涯中将会更加有用,例如,不同类型机翼和尾翼构型的特性。这些知识在评估敌方飞机,以及估计本机在既定飞行状态中拥有哪些性能时尤其有用。

航空气象课程由十一节课组成,主要讲授关于大气以及飞机在大气中如何飞行的知识。该课程的最终目标是:在完成这组课程后,海航飞行学员将能够应用气象学理论的知识,帮助他们在面临不同气象现象和险境时做出明智的决定。不说别的,航空气象课程可以让学员们巧妙地避开雷暴。

飞机发动机和系统课程由十节课组成,主要讲授不同类型的发动机及其运行原理的知识,以及飞机运行所需的各种系统的基础知识,包括液压系统、电力系统、空气系统、燃油系统和滑油系统等。尽管飞行学员在完成这组课程后并不会成为飞机机械师,但却会获得关于飞机的机械元件的良好认知。

航空导航课程是飞行前航空教育中最具挑战性的课程之一。学员在高处进行基本的导航演练,包括航位推测法的原理,以及当风修正不当时会如何毁掉精心设计的方案。他们也学习导航的一些特殊领域,包括磁变以及如何计算其影响。在课程中会采用CR-3计算机,学员们会使用圆规和直尺在海图(而非地图)上标出航程。所有的海航飞机都装备了现代化的导航设备,但这里学习的基本知识将可以使学员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更好地飞行。

飞行条例课程主要介绍各种规范和指令,既包括美国联邦航空局的条例,也包括美国海军的条例,这些都是作为飞行员要遵守的。教学材料繁多而复杂,课程仅仅起了介绍的作用,但学员最终必须非常熟悉各种条例。学员被灌输的观点之一便是:限制是基于原因而存在的。学员们也许经常会听到“血的教训”这样的说法。这也就是说,“这条规定是因为某人死亡而被制定的——目的是让你不再以同样的方式杀死自己!”

飞行生理学即关于身体如何对苛刻的飞行环境做出反应的学科,同样也是飞行前航空教育的一部分。夜航、非常规飞行姿态、高空和大过载飞行的压力要求飞行员的生理机能在特殊的方式下运行。课堂教育是学习如何在空中安全处理这些问题的第一步。

飞行前航空教育并非全部由课堂教育组成,同样强调体育内容,其中游泳是最重要的。尽管游泳对于游泳好手(例如某些在大学中取得优秀游泳成绩者)而言不算什么,但那些勉强会游泳并认为美国海军会在飞行前航空教育中教会他们游泳的人可就大错特错了。参加这种课程的学员必须已经拥有良好的游泳技巧功底,而且必须非常适应水中活动。

游泳训练会教授各种泳姿,包括自由泳、蛙泳、侧泳和基本的仰泳。在这些练习上并不会花费过多的时间,因为学员们被认为已经拥有不错的游泳能力了。事实上,他们将被要求穿着全部飞行装备使用不同的泳姿游200码(约180m)。他们还被教会在穿着和不穿着飞行装备的情况下如何浮水和踩水。教员会教会他们如何使用不同的飞行设备来增加浮力:例如,飞行服可以被注入空气作为救生服使用,也许对于学员水上技能的最严峻考验是要求穿着飞行服在8min内游1mile(约1600m)。那些在水中活动困难的学员会被要求在晚上加练,甚至加练几个星期。最终,无法满足游泳要求的学员将被淘汰。

在完成初步水中训练后,学员们会进入更具航空特点的水中训练阶段。他们通过各种特殊设备学习如何在随飞机坠入水中的情况下逃生。对于学员而言,这些独特的设备外形就像水中刑具一样古怪,在训练开始之前无法明了其用途。学员们被教会如何在坠入水中时被降落伞缠住后将自己从中解脱出来。另一方面,他们还练习在有风的天气中从飞机中弹出后被降落伞在水面拖拽的处置方法。学员们还练习在穿着全套飞行装备时如何爬入救生筏:这并不简单,通常受训者最终折腾得喘不过气来,虚脱坠到救生筏的底部(以后他们将可以理解被翻个的海龟的痛苦)。

飞行学员还学习在救援直升机到来时如何翻出救生筏并把救生筏弄沉,因为存在救生筏被吸入直升机旋翼而导致其坠毁的危险。在学员们面前将会展示直升机救援人员可能使用的各种用来将他们拉离水面的工具。其中一种工具被称为“马项圈”,学员们将其围绕胸部穿在腋下,并与一根绳索相连。然后他们被绞盘从水中拉起并上升到一个平台上。在进行这一训练的同时,学员们要忍受模拟的直升机旋翼掀起的汹涌飞溅的浪花。

学员们要在浅水逃生训练器械上花费相当长的时间,这是一种长形的半潜式金属笼,在水面之上的顶部装有椅子,椅子可以通过一个转轴翻入水下的笼中。学员们被要求在屏着呼吸的同时寻找一个参考点以确定自己的方位。然后他们游过狭长的笼子,直到从笼子的一端游出。在经过几次练习后,他们要戴上眼罩,仅凭触觉继续进行训练。

在这种训练器械上的训练是为了下一步的直升机沉箱训练做准备。直升机沉箱用来模拟直升机机身:其中有多个座位,而且可以被放入水池中并翻转成机腹向上的姿态。其基本目的是训练学员从被水淹的直升机中逃生,同样也被用来鉴别出那些没有冷静头脑或自信、不能冷静实施自救的人。

坐入沉箱后,学员会最后一次被告知逃生的注意事项。他们在沉箱注水的同时会尽可能多地吸入空气,并找到一个把手或其他位置参考点。找到位置参考点至关重要,适应一旦整个器械完全沉入水中并翻转为机腹向上时失去方位感。在器械的运动停止后,学员们需要从座位上解脱自己,然后找到指定的出口逃生,并游出水面,最后游到训练水池边。

联合训练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美国海军就已经向小部分美国空军机组提供训练,而美国空军也以训练小部分海军和陆战队飞行学员作为回报。这种做法可以加强每个军种的训练项目的力度,并同时降低成本和增加军种间的互相了解和熟悉程度。达到上述目的部分原因是充分利用飞机、基础设施和教员的专业能力,从而避免各军种对某些训练能力进行重复建设。某一军种接受其他军种训练的飞行员的百分比并不确定,但一般不超过25%。飞行学员可以志愿参加这些联合训练项目,但有时也有受指派的。

虽然任何一个军种的飞行学员都不是完全由其他军种训练的,但参与联合训练项目的学员确实可以从其他军种的训练中获得宝贵的知识和经验。例如,海军和陆战队可以在位于佐治亚州瓦尔多斯塔的穆迪空军基地通过T-6A“得克萨斯人”Ⅱ进行初级训练,而美国空军飞行学员可以从参与海军的飞行前航空教育开始,在T-34C上进行基础训练。海军和陆战队飞行学员的另一个选择是在位于俄克拉何马州伊尼德的万斯空军基地通过T-37B进行基础训练。T-37可以称得上所有美国教练机的“老爷爷”,该机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投入使用,目前正在被T-6A“得克萨斯人”Ⅱ所取代。

所有的美国空军C-130飞行学员都在科珀斯克里斯蒂海军航空基地接受多发飞机训练,而所有的美国海军E-6飞行学员都在万斯空军基地的T-1上受训。此外还有针对其他非驾驶员的机组成员的训练项目。整体而言,联合训练项目取得了较大的成功,而且会继续开展下去。

之后学员还要能够在带眼罩的境况下多次完成这种训练。他们将完全依靠其他感官寻找通往沉箱出口的通路。这种训练是在严密受控的情况下进行的,受训人在水下活动的全程安全性都能够得到保证。

除了水池训练外,在天气允许的情况下,学员会在基地旁的海湾沿整个基地进行长跑训练,以演练他们所学的一些知识。在介绍完救生衣和救生衣中的包括无线电、信号弹、信号镜和刀具在内的各种救生设备等情况后,学员们会携带设备进行为期一整天的实际陆地逃生训练。他们还学习使用安装在弹射座椅组件中,以及由巡逻机和运输机搭载的较大救生筏中的装备。

滑翔伞训练是很受学员欢迎的项目。在学习了基本的降落伞着陆技巧后,学员们被带到一片开阔区域,然后每人轮流被套上打开的降落伞,降落伞通过轻型卡车用一条长绳牵引。在收到信号后,轻型卡车便开始迎风疾驰,学员则尽力跑步跟上。一旦降落伞膨胀后,学员便会离开地面并上升到几百英尺的空中。接着牵引绳脱落,学员开始降落,并练习所学的伞降知识。当然,训练的安全性非常关键,但整个训练过程无疑充满了乐趣,每个人都玩得很高兴。

飞行前的航空教育不仅对学员水中的身体适应性有较高要求,还强调陆地适应性。需要进行心血管和负重训练,学员们还要参加营养学和心肺恢复方面的课程。之所以关注健康状况,是因为其与航空理论关系密切。在这些课程中,将介绍身体会对飞行状态产生怎样的反应,以及食物和疾病对飞行员能力的影响。

关于航空理论的最有趣味的训练项目之一是低压舱训练。在这种被小心控制的训练中,15~20名学员被安置到一个小型密封舱中。密封舱中的气压会模拟降到约25000ft(7620m)高度的水平。在这种环境中,人的肺无法向大脑提供充足的氧气以确保其正常运转。这时学员们被要求做一些类似拍手唱儿歌这样的简单活动,或者反复写出自己的名字。他们的肌肉运动和感知能力立即会快速降低,而整个训练会使学员们陷入傻乎乎的迟钝境地。由此可见,在高空飞行的飞机在失去压力后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学员们还体验一些由于身体缺氧而出现的症状,即一种被称为“组织缺氧”的状态(例如四肢的刺痛感和舌头变厚,以及指甲和嘴唇变紫)。

多年来,飞行前航空教育的内容和形式已经被证明是非常有效的。本书作者发现自他自己20多年前接受这种训练以来,飞行前航空教育几乎没有发生显著的变化。在完成了飞行前航空教育的一系列课程后,学员们会为他们的飞行生涯打下坚实的基础。之后,他们将转入初级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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