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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拉参人奇遇记

从前,有一个山东人闯关东,在长白山拉参,五年没有拉着一棵参,家也回不去了。

拉参是个季节活儿,按行里的规矩,在每年的五月端午前三天才是拉参最好的时候,这三天拉着就拉着了,拉不着这一年也就没啥指望了。

这一年,快到端午节了,这个山东人便上了山,可三天下来依然没有丝毫收获。拉参人沮丧极了,坐在山顶上,头一低,喊一声:滚死吧!接着身子便顺着山坡向下滚。滚了不远,身子却被山腰的一个大石硼给挡了下来。等他醒过来一看,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了,于是坐在大石头上呜呜地哭起来。

哭着哭着,忽然狂风大作,刮得他眼都睁不开。一会儿风停了,他睁开眼一看,自己身边横卧着一条碗口粗的大长虫,估计吃个人应该毫不费事。拉参人见了这大虫,便向大虫跪下,哭哭泣泣地哀求道:大虫老爷,我现在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求求你吃了我吧!

大虫好像没听到似的,卧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拉参人眼前又多了一条大虫,两条大虫就这样陪在他的身边。一会儿,大虫的身体动了几下,拉参人突然发现这个大石硼上裂开了一道缝,两条大虫陆续爬进去,这拉参人也磨蹭着进去了,进去一看,才发现石缝里面像外面一样,锃光瓦亮。

大虫进了洞便盘起身子,闭上眼睛,睡着了一般。这拉参人看它们这个样,自己也放下手里的小皮鼓和小铁铲,在蛇的旁边躺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拉参人从睡梦中醒来,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地叫。瞅瞅四边,什么吃的也没有。他想那就饿死在这里吧。这时候他发现,两条大虫不时地伸出红红的信子,舔几下洞里的一棵草。于是,拉参人也用舌头舔几下那草,也怪,舔过之后肚子就不饿了。

过了一段时间,那拉参人看到两个大虫要走,于是他也想跟着走。可是刚一动身便被大虫的尾巴推倒。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拉参人整天过得糊里糊涂,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时间飞快,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转眼到了二月二,这一天石门突然又开了,两条大虫爬出去,翻了个身,晒晒太阳。拉参人也想出去,可是两条大虫还是不让。又过了几个月,到了端午节这天,大虫出去了,拉参人也第一次走出石门。他发现外面葱绿一片,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美好。这时,一条大长虫摇摆着身子往远处爬去,拉参人急忙说:大虫老爷,你别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

这大虫像没听到似的,走了,而另一条却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这条大虫开始用尾巴推拉参人,推一下,他没有反应,又推,他这才知道大虫要带他走,于是他又绑上小鼓,拿上小铲,趴在大长虫的尾巴上。拉参人闭上眼,伏在大虫身上,只听着身边像刮起了狂风似的,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被甩到了一个深山老林里。他立起身来,向四下一看,一下子惊呆了,原来周围是一片野山参。于是,他对着人参大喊一声“棒槌”,再绑上红绳,用铁铲挖起来。一棵,一棵……一会儿挖了一小堆儿。接着,他把自己的破棉袄撕开一个口子,把参放进去,再缝起来,再撕开一个口子,再放进一棵参,最后把个棉袄缝得补丁摞补丁。

拉参人终于可以回家了,一路上,他一直把那破棉袄穿在身上,等到了家,整个像一个叫花子似的。老婆一看他这个样子,就往外赶他,说:你年轻的时候跑出去,不管我们,现在老了,才想起还有个家,没人管你!他又去找儿子,又被儿子赶出了家门。

天黑了,拉参人就蹲在门口,无家可归。后来他侄子知道了,劝其伯母说:我伯伯这么多年在外,风里雨里也不容易,现在来了家,总得让他进家呀!

他伯母厉害地说:你愿养你养着吧,反正我是不让他进门!侄儿一听伯母这话,回家与媳妇一商议便把伯伯领回了家。

拉参人在侄儿家住下后,小棉袄从不离身。侄儿和侄媳妇拿他都很好,就像自家老的一样,什么东西都是先给老人吃。家里凭空多了一张嘴,几个月下来,日子便捉襟见肘。这一天,侄儿与侄媳妇商议,想把家里种庄稼的小毛驴卖了。这拉参人听了,对侄儿说:这驴不要卖了,我给你点儿东西,你拿到集上,不给你多少多少钱,你不能卖!

他侄儿一看,也就是一个干菜根,说:伯伯,这值什么钱?拉参人说:有认货的,反正不给你我说的钱你不能卖!

侄儿拿到集上,果然卖了个好价钱。于是家里的日子就一天天好起来了。后来,拉参人又帮侄儿置上了地,盖起了新瓦房。

侄儿家里的变化让拉参人的老婆孩子看出了门道,便一起往家里拉这老头儿。最后在侄儿的劝说下,他还是回到了家里。把剩下的人参给了侄儿一些,又给了儿子一些,拉参人过了一个幸福的晚年。

故事告诉你一个道理:人要学会忍耐,要多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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