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自是片刻不敢忘怀。劫数既是命定,儿臣自有担待。”
慕容洵虽然言语谦谦,表现出来的举止却桀骜不逊。
他的举动钟离蓁自是一清二楚全都看在眼里,但她倒也没有计较,继续循循善诱到:“为了破解你这场劫难,母后可是用心良苦!”
慕容洵嘴角扯出一个生硬而轻蔑的弧度,嗤笑一声:“呵,母后自是煞费苦心了!但还是那句话,儿臣自有担待。”
钟离蓁反问:“你在怪我多事?
你虽非我亲生,可这些年来,你我早已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虽然不似一般母子那样情真意切,可我护卫你的心却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的!
如今之计,唯有你娶了云裳为良娣,方可破解你这命定劫数!”
慕容洵闻言,嘴角的蔑笑越发深刻:“母后有心了。怕是这又是国师大人掐指一算得来的破解之法吧?”
说着,慕容洵眸光渐渐锐利,缓缓流转到了钟离蓁身侧的国师大人顾嘉遇身上。
慕容洵一边一脸考究的上下打量起国师,一边咄咄相逼向他:“这是劫是缘都是你说了算?
嘿我说你要不要也给自己掐指一算,看看我和我父皇谁先宰了你?”
眼看慕容洵探究的眼神已成碾压之势,逼近了端立一旁的国师大人,顾嘉遇却纹丝不动,稳如磐石。
倒是皇后见状不淡定了:“太子自重!我早同你说过,对待国师大人,要礼贤下士!”
慕容洵一脸不服地回绝:“儿臣早也同母后表露过心迹——儿臣不信怪力乱神!不信命,更不认命!国师大人的那一套,可以省下来,”
“既然言及于此,我看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自己的私心了。我虽是东凌皇后,却也只能依附你父皇的荣宠之下。如今我同他早已是相看两厌,我若想要长盛不衰,必须稳固自己太子之母的地位。
而你,你父皇虽不待见你,奈何对你母亲情深意切。子凭母贵,感念之下,立你为这东凌国太子。
但是,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帝王心,最是无情莫测。你一贯在朝堂之上的政见都同你父皇相左,又自诩东宫,锋芒太露。不似你皇兄那般,温文尔雅、与人和善。
你可敢保证,你父皇对你那已经故去多年的生母的情谊,能否足以捍卫你的东宫之位?
当年,过继在我这一脉之下,是你最为聪明也是最为有利的选择。
现在,我相信也同样如此。”
说着,浅浅笑着,走下了座位,缓缓搀扶起跪在一旁的云裳,满心疼爱的执起云裳的芊手,将其放置在慕容洵掌中。
在慕容洵一脸蒙圈的神情之中,钟离蓁语重心长,缓缓启齿道:“当年我鸩毒云裳,也是想将你这天高任鸟飞的风筝线攥在自己手中。
如今你我以母子之名相处了十年。我若再看不清你的孝心,若再以你心爱之人作要挟,便枉为人母,也枉费了你十年如一日的唤我一声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