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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边走一边欣赏(1)

奔波得太久脚会疲惫,拼搏得太久身会倦怠,执著得太久心会麻木。那么,就停一停脚步,歇一歇身子,或者慢慢地走,边走边欣赏路边的风景:山水草木是那样富有诗情画意,我们的脚步,何必总是匆匆忙忙,我们的心情何必总是躁动不宁呢?

从大自然中汲取营养吧!聆听大自然的时候,就是聆听自己心灵的时候;感悟大自然的时候,就是感悟生命的时候。放下一些东西,我们会收获更多的美好。

50.让心在月光中沉浸

月下原理:晒过了大太阳,不妨到月光下走走,让温婉的月光渗透到我们内心世界的角角落落。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间,我们就不能不为自己和家人的生计而奔波劳碌,但这并非我们惟一的人生目的;我们还需要另一种生活——心灵的生活。因此,我们有时故意选择独处的日子。独处的日子之所以被许多人喜爱,是因为每逢这个时候,我们才能卸下沉重的面具,拆去心园的栅栏,真实地审视自己。

人人心中都有一汪泉,只因为尘世的琐碎,生活的纷杂,人生的沉重,才朦胧了它的清碧透明。只能用心泉熄灭如火的嫉妒,用心泉冲尽如尘的虚荣,用心泉洗去游子的污垢。其实,人心并不像有人想像的那样险恶丛生,生活也不像有些人渲染得那般黯淡无光。

倾听心泉,让思想走向深刻纯净;倾听心泉,让生命愈加丰盈生动。

沉静的深夜,睡不着时,我们不妨起身下床,去倚着阳台看月亮,我们会发现有月色的夜晚真美。

仰望星空,有两个最大的发光天体:一为月亮;一为太阳。万物生长靠太阳。可是,月亮除了昭示夜晚,对我们生活中的一切,还能发生什么作用呢?

我们最早对月亮的关心,来自儿时母亲亲切的讲述。那时天很清很清。星星永远一长一短地闪烁着光芒,永远像儿歌中唱的那样“星星眨眼睛”。每到月白风清、满天朗星的秋夜,母亲会告诉我们,月亮里有桂树、有宫殿,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寂寞而美丽的仙女——嫦娥。于是,我们会抬头在白玉般晶莹剔透的玉盘里百般努力地寻找。

然而,我们每次都在月亮隐约模糊的阴影中找不到那美丽的倩影,欠缺的想象和完形能力,勾勒不出窈窕的身姿。

读中学时,我们已经到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季节。语文课讲到毛泽东诗词《蝶恋花·答李淑一》“寂寞嫦娥舒广袖”时,我们已经能隐隐体会到那美丽倩影背后的心的忧伤和冷寂了。也已经能体味到李商隐“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那颗清凉凄婉的诗心了。解释到“吴刚捧出桂花酒”时,我们才知道,月亮里还有和永远往上推着向下滚的巨石的西西弗斯命运相仿的吴刚,在砍着永远往上生长着的桂树。青春的思绪时时活跃起来。美丽仙女广寒宫的不幸寂寞,有刚健男儿的沉默和永远的伐木声相伴,他们会交流吗?他们会相助吗?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在那片银色的凄迷中,他们会相依为命、相守终生吗?

这就是月亮。

月亮是婉约的诗篇。月亮的美,乃是一种疏影横斜,黯然浮动,撩拨心头情愫,可以感觉到不可言状的莫名的美。她使生命充满了诗的遐想。看过昆曲《牡丹亭》,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望着流泻的月辉自己的身影,品味着痴男怨女古朴的纯情,才感到生命和生活原来可以如此的美好。太阳是宣言出它给出生命明确的坐标和意义,太阳用它耀眼而令人晕眩的光辉,照亮着外部世界的河流山川、道路桥梁。而月亮则永远谦和地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像春雨润物般地渗透着我们内心世界的角角落落:每一条肌理,每一次颤动。我们在月光下倾诉,在月光下回忆,在月光下漫步,在月光下慢慢地不知不觉地打开心扉,就像清风掀动的一袭幽帘一扇柴门:“月儿如钩,遥挂长天。清辉遍泻,下照无眠。”在新编历史剧《贞观盛事》中,我们看到中国历史上两个伟大的男人,大唐天子李世民和一代名相魏征如何在阳光下争执又如何在月光下和解,看到两败俱伤中伟大的人类力量如何在阳光下激烈碰撞又如何在月光下像溶溶的春水交融共铸盛唐气象的动人情景。所有恋爱着的人,都喜欢月亮。因为月亮善解人意,总是用她充满纯情的光辉抚慰着心灵,总是让痴爱的男女在诗情的氛围中敞开各自的心灵,成为不设防的城市;让两情相悦,让你的心走进她的心,让她的心走进你的心。月亮下,我们享受情感;太阳下,我们计较功利。即使热恋中的少男少女,也免不了利益关系的纷争。

太阳是金黄的,富贵威严一览无余的金黄;月亮是玉色的,温润而富于内涵,真正的含而不露,真正是无言的爱。太阳是西洋乐队中的小号,嘹亮亢奋,一往无前;月亮是现在几近绝响的箫和埙,“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在月光下最容易也最适宜的西洋乐器是口琴。在月亮隐约透过云翳,穿过林木投下阴影的时候,口琴简单的音色最能表达青春的抑郁和忧伤。每当我们处于忧伤、绝望的时候,我们不妨站在夜晚的阳台上,望着高悬在空中的月亮,将我们会唱的每一首歌,都吹奏得那样的忧伤,那样的缠绵。我们不妨吹得每一个音符都让石人落泪,天地动容。让我们的心和月亮的心毫无间隙地交融在一起。

歌手孟庭苇唱月亮:“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张爱玲说,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朵云在信笺上落了一颗泪珠,陈旧而迷糊”。

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伙子,历经沧桑,已经变成人生角斗场上将心裹上厚厚铠甲、刀枪不入的斗士。但依然在心的深处吹奏着月亮下忧伤的口琴,怀想着当年照耀着千家万户、微微发红的月亮,怀念着那个踩着月光、听着自己脚步声赶路的小小少年。

世界正在城市化。被城市化了的空间,以繁华通明的灯光,遮蔽了月亮,使月亮变得黯然失色。现代人正在远离月亮,远离生活中的诗意。

去吧,去月光下走走。隔着千年的岁月,我们会听到了旷达的召唤:“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此刻,我们的心沉浸在月亮银色轻柔的呼吸中。

51.聆听自然界的飘落声

雪花原理:有一天,我们想静下来听一听雨落,雪落的声音,才发现被声色迷乱的耳目,被功利遮掩的心灵,已失去了感受最简单幸福的能力。

冬天到来,我们不妨暂时放下手中的一切,去静听雪花飘落的声音。世俗的东西都被雪花飘走了,我们来看绿色的茶叶慢慢舒展,雪落的声音,便随着那一缕茶香沁入心底最脆弱的角落。

水化为雪,需经过酷暑的蒸发,严寒的凝结,遭遇无数乌云的磨砺,才凝成如此娇美的、晶莹的雪花。当雪花被风卷着,自空中飘落,撞上枯枝,碰到地面,如玉的花瓣折碎的声音,世上哪一种音乐能比得上呢?

在智者的眼中,尘世上哪一种花的鲜艳,能比得上雪花的晶莹,雪花的纯净?佛曰心即灵山,我们说求人不如求己。香客顶礼膜拜,祈祷的是来生的幸福;熙熙攘攘的人们,争取的是今生的富足。可是,走得太快,忽略了路边的风景;想要的太多,却失落了最珍贵的心情。有一天,我们想静下来听一听雪落的声音,才发现被声色迷乱的耳目,被功利遮掩的心灵,已失去了感受最简单幸福的能力。

所以,最美的风景,不一定在终点,不妨停下来看一看周围。雪落的时候,不妨取一卷诗词,品一杯苦茶,幸福就会从心头涌起。

雪化后,该是春天了,就到了下雨的季节。我们有雨声可听,雨线可看,听雨看雨该是人生的又一种享受吧?至少它下到地上,滋润到我们的心里。

雨缓慢降落,像泪珠,但比泪珠晶莹,像玻璃,但比玻璃柔润。它似乎仅是天上的事物,但又光亮在人的注视里。如果稍快点,雨连成直线,像绳,连接天地。但雨缓慢降落,像手风琴奏出的音符。闪烁的光点,缀满天空。再慢些,一缕雨与另一缕雨相遇,在空中喃喃对话。这得怎样的一双眼睛才能洞察?

雨落地的一霎,碎裂了,但依然缓慢,悄无声息。不像泪珠、玻璃,碎裂是撕心的痛。

喜悦和心痛都是人生正常感受,但没有听雨看雨的感受,我们的人生就未免显得枯燥而乏味。

其实,有许多的落叶、鸟声、阳光、月光、雷声、雨声、钟声……都在缓慢降落,像时间、生命、记忆,像多少熟悉而不可捉摸的事物。它们落了,悠扬,洒脱。

但没有想像的快,也没有想像的慢。

它们缓慢降落,画一个完整的曲线,然后就无声无息。

然而真的无声无息了吗?它们不仅落到了地上,也落到了我们的心里,在我们的心理引起无数的回声,让我们对人生有更深入更细腻的禅悟。

52.山与水的对话

山水原理:水比山深谙随势应变的道理,烈雨只会丰沛它的力量,至于火,从来没有一场火在水面上进行。水只是它自己,千江与万川同一道宿命,朝着广阔的海洋奔赴,为了呼应更辽阔的海洋的召唤,为了寻求更深沉的智慧。

一位参访河山、跋涉经年的古人,在踏破芒鞋之后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于是,此言即出,便成了古往今来,登临山水者的箴言。

山之仁,在于容纳参天古木,亦褓抱了任何一株愿意驻足的小草。既允许夜半狼嚎,空穴虎啸,又愿意开放枝叶,招待流浪的蝉嘶,迷路的啼鸟。山愿意合抱,让雨水注成湖泊,也愿意裂身,让瀑布发声。山裸露在天空之下,任凭雷劈雨打;也忍住干旱季节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燎。山仍然沉默,像一位仁者在希望与幻灭共生的人世上闭目养神。

水的流动多么像智慧之路,它从来不眷恋过往,流动是它惟一的宿命。水或回旋于礁石间,思索如何绕身而过,轻轻地扬弃了河道上的顽石,既不争辩,也毋庸和解,只派一匹青苔教导它们水的涵义。

至于飘落在水面的柳絮花片,水愿意负载它们,做它们的足,却在流程里教会它们,凡是离乡背井追寻更宽阔天地者必须永远是个孤独者。水不曾允许它们在河面上发芽,遂在中途,慷慨地收留它们腐朽的体肤。就连天光云影,也无法沉淀为水的四肢,智者不宜耽溺,不宜收藏过多的身外之物。水草不断招摇,鱼群愿意繁殖以丰富水的仓廪,但水哉水哉,流动是惟一的命运,纯粹的命运。

水比山深谙随势应变的道理,烈雨只会丰沛它的力量,至于火,从来没有一场火在水面上进行。水只是它自己,千江与万川同一道宿命,朝着广阔的海洋奔赴,为了呼应更辽阔的海洋的召唤,为了寻求更深沉的智慧。

雨岸桃李,是挥泪的宫女;那河腹的游鱼只是一群企图牵住水袖的童子,水回答它们,这一别就是永远了。

山与水的对话,回响在天地之间,当山以洪钟形的绿意招呼,水回应以短笛。像两位久未谋面却又不曾相忘的故友,一路循声对答。

“为何你总是赶路,难道万顷田地不值得你献身?一塘鱼肥不值得你孕育?你口口声声要与海洋会合,如果千江万川不汇聚为海,这世上的生灵岂不拥有更宽广的上地,锄出他们的家园,种植他们的米粟?”山问。

“我岂能成全短暂的荣华?如果千江万川耽溺于小小的宅舍,在草树鱼粮之中慢慢耗尽血脉,谁来成全沧海?谁显示给生灵以世间的浩渺,这繁花茂林的土地上不是缺少了一种特大而不倦的追求吗?”水答。

53.生命需要感悟

生命原理:生命似乎永远是渺小和伟大的“混血儿”,再伟大的巨人也有他渺小的瞬间,再渺小的凡人也有他伟大的片刻。

正是对细腻而温婉,博大而深沉的不倦思索,成全了我们心灵的充实和丰富,听过了落雪的声音,看过了春雨的飘摇,经过了躁动不安的夏天,清亮的秋雨又送走了这个火热的季节。

燥热的心总算静默下来了。在这秋虫唧唧的黑色的秋夜里,我们骤然从昏睡中惊醒。远方的钟楼上,响起了悠长的钟声。又一列火车隆隆弛过——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是生命的暗示吗?

秋虫因何要昼夜而鸣?是因为它强烈的生命意识吗?是因为它深谙生命的短暂,而必须高密度地显示自己的存在么?是因为它那生命的全部价值,都隐含在这微弱却令人感泣的生命绝响里么?那么人呢?仅仅因为生命比秋虫千百倍的绵长,不可以以生理需求为由,将千百个最美丽最令人激动的黎明慷慨地遗弃么?

这是一个荒诞的联想。

惟有时间的钟声,以其绝对接近精确的殊荣,当之无愧地充当了生命的量尺。它那周而复始的切切呼唤里,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提醒。

然而昏睡了的那些人是不知道的,在混混沌沌之间,生命就这样一部分一部分地丧失了。

这是一个无可挽回的丧失。

有时,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当它最充分地展示黑暗、龌龊、卑鄙、虚伪一面的时候;有时,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快乐的享受,当它展示出光明、纯洁、崇高、真诚一面的时候;生命似乎永远是在这样两极之间交错延伸的。在它延伸的每一个区段里,似乎总是喜剧与悲剧同生,苦难与幸福共存。

有时,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渺小的存在,当物欲、情欲、贪欲在蝼蚁般的人群中横行恣虐的时候;有时,我们会觉得生命是一种伟大的结晶,当它在强暴、苦难、灾害中显示出牺牲的悲壮的时候。生命似乎永远是渺小和伟大的“混血儿”,由此我们也就没有理由产生绝对的崇拜和蔑视,再伟大的巨人也有他渺小的瞬间,再渺小的凡人也有他伟大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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