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之所以暂时宽容易卜里斯,回族穆斯林学者解释:“(恶魔)存而不灭,所以磨砺人而成其德也。盖人品殊异,多有虚善伪德,自欺欺人,若不加以攻伐,何以昭其隐微,故有邪魔之扰,斯见其守善之功也。”
相信“天使”的存在,是伊斯兰教“六大信仰”之一。作为穆斯林必须深信不疑,而且必须明确。安拉造化天使,“代理天地,司守万物”,并非力所不及,以天使为助手,而是充分显示安拉“至尊”与“至全”的不可替越地位。但是,先知穆罕默德严禁人们视天使为“安拉的子女”或亲近于安拉的“神族”,因而对天使膜拜,这种行为乃是对安拉的亵渎。
信《古兰经》
伊斯兰教强调,确信《古兰经》是先知穆罕默德接受安拉特遣,作为最后一位使者由安拉直接或通知哲伯勒依来天使根据天上原型本,逐字逐句地授予先知的“天启”。认为《古兰经》体现了安拉的意志,是“万古不易”的根本法典,是穆斯林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是社会立法的依据。穆斯林深信《古兰经》降自安拉,是构成伊斯兰教“六大信仰”的重要组成部分,决不容许有丝毫怀疑。先知生前没有来得及将所接受的“天启”编辑成卷。当时,“天启”分散由圣门弟子、辅士、信士刻写在骨片、木石和羊皮上,形成片断经文,保存了下来,先知离开人间之后,不少会背诵古兰经文的信徒,相继在征战中阵亡,为了保存《古兰经》真谛,避免讹传,首任“哈里发”艾布·伯克尔下令搜集记录在兽皮、骨石片和穆斯林心目中牢记的经文,统一记录在羊皮纸上,直到第三任“哈里发”奥斯曼时代,才编辑成册,颁布为国定标准本。其余断笺残篇付之一炬。奥斯曼定本《古兰经》一直流传至今。
《古兰经》结构完美,辞藻奥妙,语言精炼,内容丰富,预见精辟:“如果人类和精灵联合起来,创造一部像这样的《古兰经》,那么,他们即使互相帮助,也不能创造出这样的妙文。”
伊斯兰教认为,历代不少“先知”都曾接受安拉敕降的经典,作为“奉命传教,引导世人”的凭证。“自阿丹之生也,钦差三百一十三位圣人,敕降天经一百一十四部,悉天地之原始,阐人神之秘密,究性命之从来,明万物之归宿,昭着四方,炳若星日,圣圣相传,道同辙合。”绝大部分经典早已失传,至今仅知的有《讨拉特》(旧约全书)敕降于穆萨(摩西);《则甫尔》敕降于达伍德;《引支勒》(新约全书)敕降于尔萨(耶稣);敕降于先知穆罕默德的《古兰经》,则是通过“删经、定制,总前圣(经典)之精微而为大成矣,大道于是乎明备”的最后一部经典,作为伊斯兰教的立法依据,亘古不易,它的主导使命直至宇宙末日,封印万圣,安拉不再派遣先知,也不敕降其他经典。
伊斯兰教从不否认《古兰经》与古经典(包括新、旧约全书)的源流,以及两者之间的扬弃继承关系。虽然古经典最初也来自“天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古经典内容被大量篡改,其中有不少伪“天启”,真伪莫辨,混为一体,面目全非,名存而实亡。至于《古兰经》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标,则来自“天启”.没有一丝一毫的更易。古经典的敕降,主要适应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部族,制度禁令从当时的需要出发,时移事迁,古经典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自然由《古兰经》取而代之。《古兰经》降世,没有时间空间的限制,适应全世界人类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伦理道德修养准则,属于永恒的经典。《古兰经》囊括了古经典的全部精华,概括了古代没有涉及的知识,如法律和科学等,其内容博大精深、包罗万象,既有宗教信条,也有世俗说教,体现伊斯兰教“出世”与“入世”并重的观点。同时,反覆强调安拉是唯一主宰,严厉谴责“以物配主”,反对多神崇拜。其义包括前古亿万之经,评阐幽明化育之理,天道、人道、修齐治平之法,煌煌炳炳,俱载典章,臣矣尽矣,而各国历代治乱之期,亦莫不浑然寓乎其中焉。其理之精,义之奥,文之妙,卓然出乎天下而无与伦比也。夫天经为天下万世之绳墨,虽片语单词,皆有大法大戒存乎其间,纵有明智,不能越规而逾矩。
根据经文的含义,穆斯林分别给《古兰经》定了55种名称,诸如“读本”、“光”、“真理”、“智慧”、“训诫”、“启示”等等。回族穆斯林也常尊称其为《天经》或《宝命真经》。全部经文30卷,计114章,6236节,一说6211节。回族穆斯林的传统说法是6666节,谓为:“一千命令,一千禁止,一千譬喻,一干警吓,一千典故,五百合义不义,五百赞主求祈,六百六十六段革除受除,无限告诫,无尽洪恩,印于心而出于口,如香生麝,如声出钟,非麝无香,非钟无声。”
按先知传教的不同时间和地区,(古兰经)分“麦加篇章”(约占三分之二)、“麦地那篇章”(约占三分之一),其中最长的是(黄牛章),共286节,最短的仅三四节,其中还有29章是以字母开端,简称“隐晦经文”,众解不一。
《古兰经》随着伊斯兰教传入我国,但限于印刷条件,长时期内流传的都是手抄本,数量也不多。清代回族学者马文源说《古兰经》“传之东土千百余年,并无刻版,要皆手自抄录,秘而藏之,所以防无知者践踏污秽也”。“第念习经之士,诵习天经,必须手自抄录,竭数年辛苦,始得全卷披吟,其功巳过半于诵习矣,甚至初学子弟尚不能抄,必由寺中借念,一部经而数十人转换诵读,既不得温寻时习,究未免数典忘祖,鲜有不半途止矣。更有穷乡僻壤,或遇诵经,不惮百里之遥,远方求借,殊不容易。若欲购请一部,价数十金,无力购请,将以无经而废讽诵矣”。直到1862年(希吉莱历1279年,清同治元年)才由云南大理回族反清政权领袖杜文秀颁刊《宝命真经》三十卷。这是中国最早的古兰经木刻本,流传各地,对伊斯兰学术文化的传播起了重要的作用。1872年(同治十一年)清军攻陷大理,《古兰经》刻板荡然无存。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知名经堂教育家马联元,在云南回族巨室“佑启堂”和其他穆斯林资助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第二次镌刊《宝命真经》,由阿拉伯文书法家田家培手书,费时三年始完成。这部具有中国工艺特色的《古兰经》云南木刻本,装帧古朴典雅,刊行近一个世纪,深受国内外伊斯兰教人士的赞赏。结合回族穆斯林的实际,要求每一个人学会诵读《古兰经》三十卷,难以做到。因此,马联元从《古兰经》中选出“福力至大”的篇章,辑成《亥听》(古兰经选读本),内容包括首章《法蒂哈》和《百格勒章》前五节,《雅西尼章》和《穆勒库章》以下十八“索勒”,风行全国,成为回族穆斯林家喻户晓最普及的宗教渎物。进入现代,在回族穆斯林中,才相继出现石印本、铭印本《古兰经》。关于汉译《古兰经》,明、清时期的伊斯兰教“四大着作家”——王岱舆、马注、刘智、马德新都曾摘译过片断经文。马德新曾译《宝命真经》直解五卷,是我国最早的《古兰经》节译本。直到本世纪30年代以来,才有《古兰经》全文汉译本的相继出现。半个多世纪以来,《古兰经》汉译本,计有李铁铮《可兰经》(1927年),姬觉弥等《汉译古兰经》(1931年),王静斋《古兰经译解》(1932年),刘锦标《可兰经汉译附传》(1943年),王静斋《古兰经译解》(1946年),杨仲明《古兰经大义》(1947年),时子周《古兰经国语译解》(1958年),马坚《古兰经》(1981年)。各种译本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各有特色,其中最受欢迎的是王静斋《古兰经译解),流行南北,影响较深远。80年代末期林松的《古兰经韵译》问世,韵散结合,准确流畅,节奏鲜明,音韵铿锵,好记易懂,每章末附题解、简明注释,书后附《有关朗读的几种符号说明》,在已流行的各种版本中,别具一格。
总之,对于穆斯林来说,《古兰经》既是安拉昭示世人的最后一部经典,同时也是先知穆罕默德接受“使者”使命的凭据,是伊斯兰教的最高法典。
信安拉的使者
按照伊斯兰教的传统说法,安拉在各个历史时期和不同的民族地域内派遣了无数“先知”(Nabi),指引人们“去邪崇正”,皈依安拉的道路。历代先知总计达12.4万余人之多,但见于经传的仅数十人。对于先知,回族穆斯林也多以“圣人”称之。并根据先知的使命、“品级”、接受“天启”状况、知觉程度以及职权范围将历代先知划分为四个等级。
列圣——凡“受命行教,而有征兆者”,属于显扬知能,即“梦中受命,显扬正道”者,人数最多,如脱鲁特、郁实尔等先知;
钦圣——“受命行教,有征兆而敕之以经旨者”?,属于顺应知能,即“心间开悟,顺应真宰”,如施师、叶尔孤白、达伍德、苏来曼等33位先知;
大圣——“受命行教,敕以经旨,而能因时制宜,损益先圣之典者”。属于任用知能,即“特授真经,阐明正道,有明证(传命天仙)、有玄旨(认主之人)、有法令(赏善罚恶)”,如努海、依布拉欣、穆萨、尤努斯、尔撒等5位先知;
至圣——“受命行教,特受大典,总革前圣之经,为天下万世率由之准者”。仅先知穆罕默德一人,被称为“至圣”。至圣者,即在历代众先知中品级最高,无出其右,“命立于天地未有之前,为万圣之鼻祖,诞生于十二万四千有零圣人之后,萃万圣身之英萃;受钦命于三百一十三位圣人之末,作万圣教之总领;受天经于一百一十四部之终,括万圣经之枢机,道集大成,包涵色妙,德化灵异,迥绝千古”。
回族穆斯林学者认为,“圣者,人之至。真主所特生而代天宜化,觉世佑民,以阐发众人所未知之理,而建立天下所当行之道也。指其路,示以归境,使天下人皆率行于大中至正而不惑。故凡为圣者,诞生有奇征,受命有感应,或见异兆,或受天敕,聪明出乎天纵,德行超乎天下”。
穆斯林信仰先知穆罕默德,不是把他作为神明膜拜,主要在于学习他对于安拉的敬畏,具备高尚的品德,人们必须坚持他所指引的伊斯兰的道路。他的言行——《圣训》被作为伊斯兰教立法仅次于《古兰经》的第二源泉。所以,先知穆罕默德“日常生活中的一切行为,无论是重要的或是琐碎的,都已成了一种规矩。现在还有千百万人有意地加以模仿。在不管是哪一个民族所尊为完人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的行为是被这样仔细地效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