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木屋还有一段路时,周星河突然愣住,站在原地,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嗅。
谢邈转头问道:“周大侠,怎么了?”
周星河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道:“谢将军,远处木屋里的是什么人?”
谢邈心中略略担心,难保这个这人不是桓王的死对头,想到这里,道:“是在下的一位故友,周大侠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周星河便快速的往前奔跑,仿佛一阵风一般,苍鹰小灰也长啸一声,扑棱着翅膀飞速跟了上去。
谢邈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于是也加紧步子跟了上去。
周星河站在了房子外,冷冷的看着这个木屋,也不说话,苍鹰小灰站在他的肩头,十分不友善的低声叫着。
木屋内。
“外面的男子是谁啊?怎么满脸杀气的?”曹芙蓉问道。
刘桓也透过窗户看了看,他从没见过此人,心中正想着会不会是谁派来的杀手时,内堂的帘子掀开了,辛斐然从里面走了出来,道:“桓兄,玉瑾的伤势已经平稳了,麻烦你照顾她,我出去一下。”
刘桓看着辛斐然肃然的表情,点了点头,“你去吧。”
曹芙蓉感到气氛有些不一样,待辛斐然出去后,她嘀咕道:“他这是出去打架吗?”
刘桓没有吭声,进屋看了一眼祝玉瑾,看到她平稳睡下,才放心。
辛斐然打开门,走下了木阶,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没有说话。
周星河审视了一番辛斐然,道:“果然是你!你怎么没有死?”
辛斐然道:“天不亡我,我怎能辜负天的好意?”
“屁话!”周星河一声怒吼,飞身而去,出拳朝着辛斐然打去。
辛斐然不躲不闪,生生的接住了周星河的拳头,随后他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费力站稳了脚跟。
当年辛斐然乃是药宗大师兄,虽然是医术与武功双修,但是他的精力大部分是放在医术上的,而周星河乃是武宗二师兄,虽然医术不精,但是武学却是趋于顶峰,所以,如今辛斐然不抵周星河也是常理。
“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没有回来?”周星河冷冷的说道,“你可知道当年你死后,她有多难过吗?你可知道那一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说着,周星河继续上前出拳收拳,掌爪变幻着,“她把自己关在凌云峰的禅房内,一闭关就是六个月,那种清苦你可知道吗?你知道吗?”
辛斐然没有躲闪,一一接住了周星河的攻击,直到周星河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辛斐然跪在地上,忍住胃中翻腾出来的血腥味,道:“星河,我只能说,这些年我错过的东西,是我这辈子都难以追回的,这辈子都希冀得到的。”说着,他站起了身,“但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不是吗?”
周星河听了这话,笑道,“所以,你决定放弃了?”
辛斐然也跟着笑了一下,“星河,你知道的,即使我放弃了,玉瑾也不可能属于你!”
周星河眼睛突然眯了一下,接着掌变幻成爪,一下抓住了辛斐然的脖颈,咬牙切齿的说道:“玉瑾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辛斐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星河,两人就那般的对视着。
“壮士手下留情!”刘桓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道:“壮士,即使你和斐然兄有深仇大恨,此时此刻也不该如此争斗,更何况大敌当前。”
周星河依旧掐着辛斐然的脖颈,看着刘桓,笑道:“哎呦,刘桓王!您怎么会在这里呢?”此次周星河下昆山,要去辅佐的诸侯王和刘桓正是死对头。
刘桓笑道:“是的,不但本王在这里,那位祝玉瑾祝少傅也在这里!”
周星河听了这话,一把放开了辛斐然,“真的?”
刘桓看到周星河放开了辛斐然,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是真的。祝少傅他受了伤,且经脉堵塞,斐然兄费了很大力才使之恢复平稳。”
周星河转头看了辛斐然一眼,道:“哼,这是他份内的事!”话完,走向木屋,临进去时,他站住身形,头也不回的道:“辛斐然,我劝你现在还是离开,不禁玉瑾醒来不想见到你,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你!”话完,走进了屋内。
刚走进屋,就看到一个女子耳朵靠着门偷听着,门恰好碰住了她的头。
曹芙蓉哎呦一声,退后几步捂着头,骂道:“你怎么那么不长眼啊?不知道我在这里吗?”骂着,看到周星河后,语气便是一顿,“你是谁?”
周星河有些不耐烦,随口道:“我是你大爷。”话完,看了一眼屋内,便进了内堂。
曹芙蓉一愣,大爷?反应过来后,追到内堂里,问道:“你真的是我大爷?”
周星河一笑,转头道:“你有点意思!”说完这话,他转回头看着床上的祝玉瑾,“不过这时候,你需要闭嘴!”话完,喊了一句,“小灰!”
曹芙蓉正想骂这个无礼的男子,但是突然听到一声鹰叫,而后肩膀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只苍鹰!且她一转头正好和那苍鹰来了个嘴对嘴,她‘嗷’的一声,昏倒了过去。
周星河看着祝玉瑾清丽的面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把了一下她的脉搏,感受到她有力的脉搏跳动后,他才放心。她脸庞上的易容术已经几近损毁,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水渍,想必是在雨中经历了一些打斗才会这样的。玉瑾,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呢?为什么不寻求别人的帮助呢?想着,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庞,但是他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叹了一口气,落下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在她身旁保护她,但她偏倔强的要命,如果他帮她的话,她就会死命的抗争,直到他离去。
屋外。
“斐然兄,你为什么不还手?依我看如果要打的话,能打个平手!”刘桓走到辛斐然旁边,替好友鸣不平。
辛斐然摇摇头,笑道,“他说的很对,我不需要反驳,更没必要还手,因为有些事情我无法左右,所以就不再抗争。”